《天降狂妃:娘子休想逃罗含烟石景安》三百二十六、与康茵会面

    罗含烟摸了摸自己的手指,抬起睫毛看他一眼,微微含笑,伸手到书案上打开自己的包裹,一层层翻开,在包裹的最里层,有精心收好的熠熠发光的蓝宝石戒指,包裹里还有一把镔铁刀,她随身带着。
    她用两根纤细的手指拿起了那枚戒指,笑望着李泌。
    看着它,李泌漆黑深邃的眸中晕开了笑意,“为什么不戴?”他低低地问。
    “我……”她垂下了头,倚在书案上,看着手中漂亮的蓝宝石戒指,不知怎么回答。
    “让我来回答,是怕竹笛公子会问,会不高兴是吗?”罗含烟抿了抿唇,抬眸看他一眼,又垂下,无言地点点头。
    他伸手接过这个戒指,另一手拿起她的左手,小心地套在她的中指上,她的手型好看,戴上后在白皙的皮肤上一颗蓝莹莹的钻石,好漂亮。
    李泌按着她的手说:“现在竹笛公子已经是过去式了,你要学着慢慢忘了他,这枚戒指,希望你以后都放心地戴上。”他别有深意地深凝着她说。
    罗含烟明白他的意思,其实除竹笛公子外,如果真要找一个男人一辈子走下去的话,李泌应该是最合适人选。只是她暂时还不能下定这个决心,还是竹笛公子对她的影响太深,一时半会儿清除不掉。
    她不忍拂他的意,也许真如他所说,相处一段时间后,她就能做到对李泌敞开心灵,完全接纳他。于是,这枚蓝宝石戒指就戴到了她的手上。
    李泌的眼前豁然开朗,他情绪高昂地向罗含烟建议:“我们去酒肆吃饭吧,庆祝一下就要放松去游历了。”
    难得他这么高兴,罗含烟笑着点点头:“好啊。不过回来后你得向太子辞行吧?也得跟皇上辞官吧?”
    他拉着罗含烟的手向书房外走去,同时说道:“这个自然。”
    黄昏时分,夕阳余晖灿烂。
    西市依旧那么繁华,整齐的规划,笔直的道路,路边茂盛的树木洒着夕阳金色的光辉,洒下长长的阴影,两侧成排的繁华店铺,看起来很亲切,街市上胡人依旧很多,服装、长相都多种多样,不过此时罗含烟已经不像初入长定时那么新奇了,看到身着白衣的剪发粟特人,忍不住心中就掠过竹笛公子俊逸的身影,心中复杂难言。
    李泌十分关注罗含烟的表情,见她看着街上的胡商黯然神伤,就猜到她一定又在想竹笛公子,心中有几分酸意,只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能渐渐以自己替代竹笛公子。现在好歹有了希望,比过去毫无希望的单恋要好上了许多。
    来到酒肆最多的街道,正一家家看着,突然迎面过来一人,一把揪住了罗含烟。罗含烟惊讶回头,见拦住她的正是康茵。
    她身着对襟窄袖锦边胡服,头戴尖顶帽,还是那么美艳夺人,只是有几分憔悴。
    “罗含烟,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吃饭是吗?请你们到我们酒肆去吧,我有话跟你说。”康茵急切地邀请他们。
    罗含烟心往下一沉,康茵与她曾同爱着一个男子,也许康茵比她爱得还深还久,然而她的痴心没有激起一点点回应。罗含烟面对着康茵的复杂情绪可想而知。今日遇上,她自然是要问竹笛公子的,罗含烟竭力想忘掉的一个人。
    她不想去,“康茵,我们不是吃饭,现在还有点事,以后有机会再谈吧。”她心虚地推拒着,李泌异样地注视更让她显得不自然。
    康茵没有松手:“你们一家家往酒肆里张望,不是吃饭是什么?罗含烟,就到我们酒肆去吧,我不会耽误你们很长时间,去吧去吧,我就想问一问竹笛公子的情况,你们是他的朋友,多少应该知道一点吧。”
    罗含烟的胆怯退缩没有办法得逞,话说得这么明白,她不好再推托,于是咬着下唇垂头沉默着。李泌手放在她的肩上,轻轻道:“含烟,就去她那里吧,该面对的就要勇敢面对。”
    罗含烟无法,只好随着康茵走,又来到了那家胡人酒肆。
    康茵安排他们进了一间比较安静的小间,又替他们点了可口的面食,还想点羊肉,被罗含烟挡了住,她不想吃那么多,有面就好,何况李泌已经辟谷了呢,他除了喝些酒水,就是稍稍吃点面意思一下。他自己在家里通常都不吃了。
    康茵于是再点了瓶西域葡萄酒。都弄好后,她自己也坐了下来,外边的舞台上有胡姬在动感的鼓点节奏中跳着胡旋舞,他们这里边是安静的。
    食物都上好后,罗含烟只顾埋头吃面,她不主动开口,能拖得一时是一时。
    康茵似乎没什么胃口,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碗里的面,眼光时不时地瞟着罗含烟吃,李泌则沉默喝茶。
    过了一会儿,康茵见罗含烟一碗面都快吃完了,终于开口:“罗含烟,你很饿吗?”
    罗含烟抬起头来,红红湿湿的唇,殷红的面颊,分外好看。“呃,有点吧。”她尴尬回答。
    康茵打开了葡萄酒瓶,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举杯说道:“来,咱们久别重逢,先喝一杯。”她的汉话流利了不少。
    三人喝了酒,康茵开了话题:“罗含烟,我跟竹笛公子的事跟你说过,我从小就喜欢他,追逐了他这么久,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他。然而他总是躲着我,这一次又很久没见过他了,到处都没有音信,他的朋友们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她抬起清亮的眸可怜巴巴地望着罗含烟:“罗含烟,你也是他的朋友,你有没有他的一点线索呢?我好想他,现在连在酒肆跳拓枝舞都没兴趣了。”
    罗含烟咬着下唇,李泌侧头望着她。她不是个擅长撒谎的人,只能红着脸说:“去年秋季他回石国了。”
    康茵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她,眸中风起云涌掠过万丈惊涛骇浪。良久,她才喃喃地说:“他回石国了?为什么他临走不告诉我?他就这么想甩了我吗?”
    她想了一会儿,倏地把目光对准低垂着头与汤面作斗争的罗含烟脸上。
    “罗含烟,你是怎么知道他回石国的?他走前到长安来找过你吗?”
    罗含烟已经把面碗都吃干净了,掏出罗帕边擦嘴边不清楚地嗯了一声。
    康茵一下子怒火上冲:“罗含烟,我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有了竹笛公子的线索一定要通知我,你答应了的,为什么他找你你却不告诉我呢?你成心吗?”
    哎,终于怕什么来什么,她还是被康茵埋怨了。罗含烟心中怀着对她的歉意,也有着对她些微的醋意,她那么美,又大胆热烈地追逐着竹笛公子,让罗含烟对自己没信心。然而现在明明她跟竹笛公子再无可能了,她为什么就不能大度地成全康茵呢?
    罗含烟纠结着,虽然与竹笛公子没有了未来,爱情本身并未立即消退,她还是怀念着他,还是本能地想隔开他与其她女子的距离。这种心态太微妙。
    见她总不出声回答,李泌喝了一口红色的葡萄酒,替她出声:“那个,康茵,其实是有原因的,去年那时,罗含烟本身有了极大的麻烦,她同时得罪了李右相与安禄山,他们都在通缉她。那时她已经没有时间去通知你,连我都没来得及告诉就与竹笛公子离开了长安。”
    康茵敏锐地捕捉到了另一个重要问题,她紧紧盯住罗含烟:“罗含烟,你是跟竹笛公子在一起吗?你也去了西域?”
    罗含烟罗帕捂嘴,再嗯了一声。
    康茵漂亮的大眼睛中几种情绪不断变幻,若有所悟地缓缓点头:“是了,你也爱上了竹笛公子是不是?你真虚伪!”
    罗含烟不能否认,从康茵提到竹笛公子时罗含烟眼中的异样就可以看出来。她垂着头不作声,手中捻着罗帕,这就等于承认了。
    康茵霍地站了起来,指着罗含烟声色俱厉:“我说怎么竹笛公子总躲着我,原来是你勾引了他!好,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敌人了,你给我从这里滚出去!”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这是一个性格直率的女子,有什么都表现在脸上,爱憎分明。罗含烟脸胀红了,张嘴要解释,康茵盛怒之下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手指着门再喝:“滚,你给我滚!都有了李泌,还要勾引我的男人,真卑鄙!”
    既然到了这分上,罗含烟估计自己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心中也来气,索性站起来就往外走。
    康茵又拦住了她:“等等,竹笛公子到底在哪儿?”
    罗含烟冷漠地望着她,淡淡地说:“我已经说过了,石国。”
    康茵摇着头说:“不可能,我不相信。你们一起去西域,为什么你回来了他却没回来?你怕我找他故意骗我吧?”
    罗含烟怒:“我说过他在石国,你爱信不信。”她越过康茵就往外走。李泌也站起来随她走去,不过临出门前回头说了一句:“她没说谎,竹笛公子正在石国,且做了石国正王。”
    康茵如被雷击一般,这么大的事,她都被蒙在鼓里,而那个男人再也不回来了吧?自己一路追来到底有什么意义?远离了家乡是为了这个男人,而他又悄然回到了故乡。
    他做了王,那该发生了多少惊心动魄的事才会有这个结果啊,发生这些事时罗含烟陪在他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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