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含烟左思右想,左右为难。突然,猝不及防地,李泌猛地转身抱住了她,抱得那么紧,又那么伤感。她措手不及,本能地去推他,推不动。罗含烟几乎被他抱得窒息,他似乎要将她嵌进身体中一般。
李泌俯在她耳边狂乱地说:“别动!含烟,你对我太残忍,为什么就不肯接纳我?是我不够热情吗?你不知道我对你的着迷之深,连太子都知道我在为谁夜不能寐。含烟,你感受不到我的心吗?”
李泌已经迷失了自己,太久相思的煎熬,太久理智对情感的压制,他现在已经失控了,只想放任自己。
“既然你已经跟竹笛公子断了,就请向我敞开心扉吧,我是一个很难动情的人,但一旦动了情就再难遏制,你对于我来说是极大的诱惑,我对你情深以海,含烟,”他迷乱地说着,颠三倒四。突然对着罗含烟的唇吻了下去,热烈、执着甚而霸道。
罗含烟突然面对他深沉的热情,不知怎样应对才好,就那么被动地被他抱得朝后弯了腰,贝齿被撬开,与他唇齿相依。他的呼吸灼热地喷在罗含烟的脸颊上,使她无法畅快呼吸,一时间大脑缺氧,思维也陷入停滞。
罗含烟快要因缺氧而晕厥过去,迷迷糊糊地被李泌抱着往床榻边移动,突然就仰面倒了下去。李泌俯身压上她,在她耳边颈下落下无数灼热的吻,然后双手捧住她的脸,离她很近,脸对脸,眼睛对眼睛,灼热迷乱地说:“含烟,接受我好不好?不要再折磨我!”
他们的胸膛都剧烈地起伏着,罗含烟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脑子还处于空白状态,无法对他的问题作出反应。她浓密的睫毛下,目光迷蒙,凝脂般的面颊透着红晕,微开的嘴唇发出莹润的光泽,这种状态更具有诱惑力,仿佛是无声的邀约,李泌再次对着她的红唇吻了下去,此次温柔辗转,很珍惜很疼爱的感觉,甜蜜温软的唇瓣让他进一步迷醉,少女特有的馨香萦绕在他的鼻端,燥热也由心底渐渐升起。
在熏香而温暖的室内,也许这夜的寂静本身就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于是李泌错误地以为自己已被接受,他带着十分的惊喜,五分的躁动,唇向颈下移去,直到那移至高峰处的手被一只纤手握住。
他抬起略微发红的眼睛向罗含烟疑惑地望去。罗含烟有几分幽怨地看着他,喑哑地说:“李郎,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对我,我们的关系就算完了。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娶我,但我还没准备好接受,因为我心中还除不掉竹笛公子的影子。就算要我接受你,你也得给我时间,让我消化过去,才得迎接未来。”她略哑的声音,在这寂静温暖的夜里,显得有几分飘忽。
李泌盯紧她有些委屈的眸,眸中晃过一丝探不明的情绪。他刻意忽略掉心底不断冒出的酸涩,一挑眉,嘴角慢慢扬起:“你了解我的诚意,但暂时不能接受我是吗?”
罗含烟点点头:“我了解你的优秀,但给我点时间接受。”
“这么说,我还有希望?我在你的选项里?”他执着地问。
罗含烟犹豫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也许是吧。”
李泌慢慢抬起身来,揉了揉额角,愧意上来,他侧面低头,不去看她,有些艰涩地说:“对不起含烟,我平常不是这样粗鲁的,不知道怎么了,在你的面前,我总是容易丧失理智。我希望你知道,我是为情所苦。不要因为这件事离开我。”
罗含烟也起身,未著钗环的乌发有些凌乱,与他并排相坐,轻轻叹了口气:“我们是一样的人,其实我心里也很苦,每当我真心付出时,命运总给我很大的打击,我不敢再有所动。李郎,你是一个优秀的男子,只是选错了用情对象,对不起,我了解你的痛,却帮不了你。我暂时无处可去,还会在这里住一阵的,等我想清楚该怎么对父母交待之后才会回去。”
她个人的事实在闹得不成话,先是因为家人逼她嫁石景安而跳崖,然后又带着石景安拜见父母,跪在父母面前请他们原谅,博得他们对两人婚事的认可,同时也拜见了未来公婆,然后又跟石景安分手。
这回去怎么说?当婚姻是儿戏吗?村里人会怎么议论?又让父母的脸面往哪里放?哎,一团乱麻。
李泌侧眸看着她,有几缕发丝在她额前两颊飘荡,更使她白皙的面庞充满诱惑。他止住了想伸手替她撩起发丝的冲动,俊逸的面庞有几分落寞,几有几分希望:“只要你还给我留着一扇心门,我愿意等,等到你完全走出竹笛公子的影子,等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此生,除了你,我不会再对别的女人用情。”
罗含烟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密睫闪了闪,漆黑的双眸有几分感动与不忍:“李郎,别这样,我会压力很大。请留意身边的女子,如果有合适的,就不要犹豫。”
李泌目光忽而暗淡下来,带着几分委屈质问:“你这还是在拒绝我?这么想把我推出去,不要我纠缠你是吗?”
罗含烟忙摇头:“不不!我只是不希望你因我而苦。”
李泌垂下头来看着双手,紧抿双唇齿,俊美润泽的脸颊,因为疯狂的嫉妒而变得扭曲,过了一刻,他从嗓子眼中迸出几句:“归根到底是因为你不爱我,如果爱,就不会要我去找别的女人。就是因为你爱竹笛公子,所以他追胡姬你会气到跟他分手!”
“李郎,不要这么说,你在我心中地位很重,所以我才不想让你为我受苦。看看我脚上穿的是什么?”罗含烟急切地解释着。
李泌低头,见她脚上是他买给她的金薄重台履,就是在洛阳的那次。这鞋子穿在她脚上很好看。
他的面色柔和了几分,“还合脚吗?”他柔声问。
“很合适。你很细心,真难为你是怎么准确把握住我的尺码的。这鞋我一直穿着,说明我很在意你,但还没上升到爱。毕竟我还没从与竹笛公子的感情纠葛中走出来,你……”罗含烟含笑说,目光中有几分温情,几分感激。
罗含烟还想解释什么,李泌摆摆手阻止住,眷恋地凝望着她清丽的面容,誓言般地说:“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也会让自己耐心等到这一天。含烟,快冬至了,朝庭会有大朝会,允许带家属,很热闹,跟我去参加吧,换换心情。”
转换了话题,气氛轻松了一些,罗含烟点点头:“嗯,我也很想开开眼呢,这宫中的大朝会究竟是怎样的盛况。”
“好,就这么说定了。晚了,你休息吧。”李泌起身,将两杯剩茶也端了出去。
罗含烟呆坐了一会儿,刚才的事对她的冲击有些大,头脑懵懵的。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想起竹笛公子追到了那胡姬没有?他们现在在一起吗?她伸手烦躁地揉了揉头发,于是乌发散了,垂在她莹润的脸颊旁。一副清丽可人的面容,带着几分跳不脱的迷惘,几分慵懒,此时的形象,如果李泌在旁,一定更会被深深迷惑。
她盯着脚下的鞋子又看了一会儿,小心脱了下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其实她现在只在室内穿这双鞋,很爱惜,外出都换了别的鞋,怕把这双鞋弄脏了。看了一会儿,困意上来,放下鞋子,吹烛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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