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狂妃:娘子休想逃罗含烟石景安》八十四、秋风乍起

    给他盖好被子,罗含烟帮他擦拭了唇上的血,又用罗帕自己包扎了伤口,梳好云鬓,整理好罗衫,心知必须给竹笛公子补充点营养。
    “你先睡会儿,我给你弄点粥喝。”罗含烟帮他掖了掖被子,出门去。
    进入隔壁房间,罗含烟浑身酸软。林一孔跟蓝飞正坐在几案两侧的酸枝木嵌螺钿靠背椅上说话,见罗含烟进来,都用怪异暧昧的眼光上下打量她。
    “他睡下了。”罗含烟无力地说,靠在门上,脸色青白。
    林一孔跟蓝飞露在蒙面巾外的双眼更加暧昧。“罗姑娘辛苦了。要不要我煮碗汤给你补补?”林一孔的语调怪里怪气。
    罗含烟才回过味来,瞪他一眼,勉力走到炕边坐下,生气地说:“你说什么呢?快去熬点好喝的粥给竹笛公子喝,他这两天都没吃饭吧?你也真是!”
    林一孔夸张地叫道:“你这么心疼竹笛公子,就不替我想想?第一,我林一孔认的主只是你罗含烟,我不是竹笛公子的仆人。第二,他这两天的表现你是没见,疯狂得跟野兽似的,给他端去的饭都被他打翻了。”
    他意味深长地指点着罗含烟放慢了语速:“他想吃的是你,而不是饭!呶!现在他不是乖了?我这就去熬粥。”他起身就去角落柜子里拿材料。
    罗含烟红了脸起身跟了过去:“你别乱说好不好?是你提醒了我,我把自己的血给了他。”
    蓝飞注意到了她左肩上的一点点血迹,问道:“你受伤了?”
    罗含烟把与她的血有关的前因后果向蓝飞简述了一遍。
    蓝飞一向沉稳的眸子出现了裂痕。
    他们就在这窑洞里住了下来,为了给竹笛公子养伤。
    竹笛公子好了很多,但是毒消得并不彻底,时不时的,那种燥热还要发作一次,内力也消退不少。罗含烟再给他供了几次血,疗毒已不见进展,他们知道,只能止于此了,于是竹笛公子再也不肯喝罗含烟的血,他憔悴焦虑忧郁,整个人瘦了一圈,也沉默了很多。鉴于这种状况,暂时无法可想,也无力远去,只能暂住于此。
    罗含烟几次要林一孔自行离开,她不想绊住他,可是林一孔很固执,坚持不肯走,就留下来给她打杂,罗含烟无法,只得随他。
    蓝飞是主人,他随他们留了下来,但是好像心事重重。
    罗含烟觉得很过意不去,想请他有事先走,后又一想,他一走开,说不定就又会去找黄山派的麻烦,还是把他绊在这里好些,于是除了谢他,也不再多说什么。
    对于玉蝴蝶被梁羽虹抢走,罗含烟很愧疚,跟竹笛公子说了,竹笛公子深深的沉默,罗含烟看得出来他很不快。
    有时罗含烟心想,竹笛公子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废了,也许还得再找到梁羽虹,向她求解药。可是与她相求,无异于与虎谋皮,才逃出虎口,难道又要送上去吗?她矛盾极了。
    就在这样的矛盾中,日子一天天转冷,秋深了。
    一天清晨,罗含烟到隔壁窑洞去,没看见竹笛公子,问同屋的蓝飞跟林一孔,说道他出去散心去了。
    罗含烟有些担心他,他身体不太好,不知穿够衣服没有,于是拿了件罩袍出去。
    这件罩袍是这段空闲的日子里,罗含烟亲手为他制作的华文锦罩袍,用了心思,很合他身,穿上后极显他的高贵洒脱的气质。
    出得院去,天高地远,阳光静静地照射着黄土地,崖畔、路边的枣树散发着清香,远处的麦地一片金黄。
    罗含烟没有看见竹笛公子。她向山崖上走去,在一片高高的山崖上,罗含烟看见一个人影,她从身形辨认出是竹笛公子,于是快步跑上山崖。
    此时,竹笛公子正静静地坐在一块山石上,迎着日光,凝望着远处的黄土地。朝阳给他全身披上了一层金芒,他的五官在阳光下更加立体,目光更为深邃,如一潭古井,连日光都照不透,俊美绝伦,令人移不开视线,同时也透着一股消沉。
    晨风有些清冷,他没带幞头,只用一根黑色丝带束了发,丝带脚跟零落的发丝随风起舞,衣袂翩飞。
    这样的天气,他居然还着白绫襕衫,轻薄飘逸中显得他有些单薄。
    罗含烟走至他身边,他回头抬眸看她一眼,没说话,继续转回目光看向远方的辽阔大地,一脸寂然。
    罗含烟弯腰将华文锦罩袍披在他身上,再伸手握住他的大手,如她所料,很是冰凉。
    “为什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穿这么少的衣服就出来吹风?”罗含烟轻声埋怨。
    竹笛公子轻叹一声,抬手支起下颔,视线依然落在远处天际交接之地。
    罗含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侧头靠在他的肩上,视线也飘远了。
    “想什么呢?”她轻轻问。
    “含烟,你说,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有时候觉得,人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与命运抗争,天地之间,生命是这么脆弱,总的说来,人的一生不可料,烦恼多过快乐。”他浓眉微拢,饱满的唇微微启合,说出这么一段话来。
    罗含烟转头看他,伸手纤柔的手指去抚他的眉心,想展平那里的皱褶。
    “怎么会生出这么多感慨?不就是被梁羽虹坑了一下,也不至于悲观到这种地步,反正你现在生命没有危险了,剩下的就是,我们要找到解毒的办法。”罗含烟宽慰他。
    竹笛公子握住她的纤手,低眸深沉地凝望她,心中感慨万分,这女子心思单纯,自是不知他有多少忧心的事,有多少无法承担的责任和无力追求的目标。明知不可为,还偏要为之,与命运的抗争,其艰难可想而知。
    “含烟,这次害你吃了很多苦,是你救了我,我心里很感激。现在,我的身体里有你的血,咱们已经交融为一体了。”他说这些话很真诚。
    罗含烟露出灿然的笑容:“说什么感激不感激的话,你能活过来,我心中也是感激的。只是很可惜,我的血还不能完全解你的毒,只是没有了生命危险而已。可你久不久就会毒热攻心,虽然程度轻了很多,可是看到你竭力忍耐的样子,我很着急,很难过。”
    她说着躲闪了目光,微红着脸,碍口地说:“其实,你可以,可以让我帮你,暂时消去烦热。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她别过了脸,心咚咚地狂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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