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孔被打急了,突然吼道:“再不住手,我可要使出杀手锏了!”同时室内突然冷气森森,仿佛阴风骤降。林一孔运气,双掌向外凝重推出,旋转一周,一肉掌一铁掌,居然像排山倒海般向四周推出阴冷气浪。再看他的脸,已经胀成了血红,嘴里发出啾啾鬼声。
众僧被推出他的身侧,再也无法靠前,强烈的阴冷气流冲击着他们,各人都打起了寒战。
林一孔阴沉地说:“我已手下留情,再若不知进退,我的鬼府寒功将会催动寒气进入你们的穴脉,伤你们的阳气,不仅让你们武功尽失,还会造成瘫痪。”
寒气被推挤在众人身上凝而不发,众人无可选择地相信了他的话,接触到寒气,还让人产生了一种不能自制的恐惧感,好像来自地狱的深层恐惧。
有人建议:“宗本师兄,咱们一起用念珠打他全身穴道。”
“好!大家把念珠取下来!”宗本大声命令。林一孔脸上的血红退了些,眸中显出了些惧意。
“大家先别动手,把情况弄清楚好吗?”乘此时机,罗含烟跳进林一孔跟从僧之间,大家都对这个清俊的少年有些好感,宗本手一挥,大家停止了动作,看着她。
罗含烟面对众僧问道:“如果贞禅师脖子上有血洞,那为什么不是野兽所为呢?比如我知道有种吸血蝙蝠就会做这样的事。你们是出家人,事情弄清楚前不要轻易做结论,否则这种狠戾之气会害了你们。”
惠明气愤道:“找什么借口!贞禅师武功高强,深不可测,野兽怎么可能伤害到他!”他脸色泛黑,全身怒气泛滥。
罗含烟点点头:“好的,你们说他武功高强,深不可测,那怎么可能被林兄伤害呢?难道老禅师的武学修为还不及林兄?”
和尚们一时语塞。宗本胀红了脸说道:“他自然不能与贞禅师相提并论,但如果他乘贞禅师入定之时偷袭,也能得手的。”
“对,宗本师兄说得对!”众僧人道。
自始至终,林一孔不争辩,也不开口,只是抱着双臂靠在床头,好像眼前的事与他无关。
罗含烟抬起漆黑的眸,目光扫向林一孔,突然心里一动,林一孔今早好像精神特别足,脸上脖子上及手上等看得到的部分脓包疮已经一夜间没有了。
她的目光锋利起来,凝视住他。林一孔被她看得很不自在,伸出枯瘦的手搔了搔头道:“你们也别这么看着我,如果贞禅师入定,吸血蝙蝠之类的过来他也是防不了的。我一夜都在睡觉,怎么可能去找贞禅师?请问,现场可有打斗的痕迹?”
宗本摇摇头:“没有。”
“那就是了,如果是吸血蝙蝠这样的动物,老禅师并不知道它会吸血,没有提防,说不定会遇害。而如果是我,深夜前往,老禅师听到脚步声就会警觉,我怎么会得手呢?”他扫了一圈表情各异的人们:“你们说对不对?”
开始有人动摇了,“有点道理。”
“也有可能。”
“哪儿有人吸人血的啊?况且昨晚我们还给他们吃了糕点水果,不致于那么饿。”他说,观察着周围众人的脸色。
罗含烟不说话,眯起了清眸,狐疑地看着林一孔。林一孔避开她的视线,继续坦荡地望着众人。
宗本凝眉细思了一会儿,转身结众僧道:“贞禅师武功跟佛学一样高深,即使入定,也没有人能伤害得了他。也许真是有一种他不了解的动物出其不意伤了他,我们不要在悲愤中做错了事。”
众僧人都沮丧地点点头:“有道理,我们听宗本师兄的安排。”
他们渐渐散去,各个眼中含着痛泪,临走也都不无疑虑地瞪视林一孔一眼。
僧人们自是忙乱安排后事,罗含烟朝林一孔一挥手:“我们看看去。”
林一孔有些不情愿,罗含烟烦躁地扭头就走:“你不去我去。”林一孔蹙了下眉,还是跟在了她后边。
到了贞禅师的卧房,已经很多人围着他的遗体在哭,罗含烟硬着头皮挤进去看。贞禅师的遗体依然盘腿坐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面容十分安详,到像睡着了一般。
她仔细观察,贞禅师的脖颈上果然有一个黄豆大小的洞,边缘还有血迹。她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又想到这位慈祥的老禅师昨晚还是精神焕发地招待自己,才一夜就天人永隔。她不由得悲从中来,双手合掌,对他鞠了三个躬。
和尚们有的在伤心悲泣,有的在议怎么处理老禅师的后事,没人理睬罗含烟他们。她行完礼后出来,风院子角落中林一孔背对房门站着看天,有些生气他的不通情理,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你不去送他一程?”
林一孔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说:“人太多,我不去添乱了。再说,他们出家人把生死看得很淡,这些虚礼不要也罢。”
罗含烟没有出声,回房去匆匆收拾起包裹背到肩上,林一孔也回来快速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两人走出风穴寺。风穴寺沉浸在一片悲伤中,哭声震天,没人理会他们。
朝阳下的白云湾依然绚烂多姿,但看在罗含烟眼里已经没有了昨日感觉得到的灵气。
他们渐渐走出了这个幽静的葫芦形小山谷,循着两山相夹的一条蜿蜒小路向外走去。一路上罗含烟都很沉默,眉头拧成了一团,纠结不开,心中堵得慌。
林一孔也极配合地不说话,一直带着铁链叮叮咣咣地尾随着她,时不时瞄一眼她窈窕的背影。
正行间,罗含烟忽然止步,林一孔也停了住,不说话。
罗含烟倏然转身,对着林一孔怒目而视,那冰冷的目光让林一孔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罗含烟说话,就那么盯着他。他僵硬地笑笑:“罗大恩人,别这么看着我啊,你这眼神太渗人,让人浑身发冷。到底你是鬼头还是我是鬼头啊?”他试图说笑,但罗含烟不笑,这让他心里发毛。
林一孔想别开目光,手脚无处放。
罗含烟抬起头,望进他微微变化的眸,“是不是你?”她尖锐地问。
“什,什么啊?没头没尾的。”林一孔嘀咕着。
她的眉紧紧蹙成了一个结,“贞禅师的死是不是你干的?这里没有别人,你说实话。”罗含烟严肃的表情让林一孔没办法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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