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甜儿把即将欲要说出口的‘庶女’两个字咽到肚子里后,又嬉笑道:
“柔儿姐姐,等我去了怀国公府,也要找你玩儿,你可切莫忘记我,这样甜儿可是不依的。”
楚柔儿点头,对于楚甜儿这个女孩,如此单纯,她自是喜欢的。
她知道在这样一个地方,庶女,是最不受待见的,尤其是今天那个叫做楚荷儿的女孩,一看就是庶女,可却肖想着不属于不属于她的东西,尽管嘴巴在坏,可锦念却依旧能够让她吃亏,那是不是一旦自己肖想不属于她的东西,顾锦念也会这么对待自己?
顾柔儿神色微顿了顿,一想到那个白衣男子,温润如玉,如此美好,只怕……,她真的生了不该有的心思。看来,她最近又应该多多习字,沉淀一下这颗有些浮躁的心。
娘亲说,摆正自己的位置,方能不被这浮华所蒙蔽眼睛。她会努力的吧。
能够认祖归宗、甚至是锦念和黎婳能够认她们母女二人,也算是她们命好,有这样的当家主母。
她们还能奢求什么呢。她真的怕她自己陷入到那个万劫不复的深渊。
……
马车缓缓前行,三人坐在一辆马车。虽然她们和顾柔儿在一起的时间不过是几个时辰,但是三个人相处却意外的和谐。
顾锦念眯着眼睛,她总是觉得自己见过顾柔儿,可是她到底在哪里看见过?
她不过是重生三个月的光景,若是见过,她自然是知晓的,那就是上一世咯。
这莫名的好感绝对不是凭空出现的。顾锦念心下一紧,难道——
一个俏丽的影子默然从脑海中浮现,是的,就是她——,
顾锦念突的嘴角闪过一抹笑意,还真是矛盾呢,那血粼粼的场面,让她如何忘记。
当时霍朗已经坐稳那个位置,怀国公府抄家,在那样荒凉的角落,顾柔儿和自己一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怀国公府满门抄斩。那双清秀的眼睛闪现的是什么样的神色,她可是记得的。
是不安、是不甘、是恨,是心痛、甚至还有一抹快意。她当时也被那样的眸子所震惊了,她当初也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能够让这女子对怀国公府产生这样的情感。只是现在想想,这一切也都能想的通了。
第二次见到顾柔儿的时候,是自己被关在大安寺,即便自己当时没少和德元住持参悟佛法,棋技,可在外人面前,终究是软禁。不过是在她打扫院落的功夫,顾柔儿出现在自己面前,只送了一碗好吃的饭菜,又送了一些银两,她当初不知为何,甚至还在匪夷所思。只是当念不懂得,这会儿又全都懂了。
那时候的顾柔儿,眼中依旧是不甘却带着几分的怜悯、可惜。
现在想想,顾柔儿也不如表面上的这般柔情纯粹,可是在那样的时机,给自己送了她亲手做的饭菜以及银两,她心底分明是有这个妹妹的。只是她的内心,多了几分摇摆。
她依旧是好的,却又带着几分拧巴的性子,进退维谷、左右两难。
在她那么狼狈的时候,顾柔儿送来的便是光明。
“小姐,我们到了。”
顾锦念睁开眼睛的功夫,茴香就已经把帘子掀开,又拿了三个暖炉送给三位小姐。
此时的天色已经大黑,顾锦念看着这茕茕灯火,便先和顾锦念和顾金锦安三人去顾老夫人那边请晚安。
月亮已经满上天空,带来了几分的柔光。
“大小姐、七小姐、柔儿小姐回来了,刚刚老夫人还说你们几个泼皮,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回府,这不,刚说完,你们就到了。二夫人还说,这三位小姐玩儿的乐不思蜀,定是忘了规矩这两个字。”
说话的,正是顾杨氏身边的大丫头青瓷。这青瓷也算是顾老夫人的心腹,如是说在顾杨氏心中的地位,和他们几个孙女也算是不相上下。
顾锦念挑了挑眉,不能不承认的是,这二婶还真是唯恐不乱,不过是晚回来一会儿,嘴上一点好话都没有。
顾锦念又看到青瓷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一动,轻声问道:
“青瓷姐姐,可是有什么话要嘱咐?”
青瓷撇了一眼顾柔儿,示意顾锦念,低头耳语。
“六小姐上老夫人这耍来了,这霜姨娘也在里面,反正正是一团乱。您性子好,可一定要哄哄老夫人,老夫人即便性子在冷淡,可到底也是为了怀国公府好啊。”
青瓷眼底一片担忧,更多的是心疼。到底是顾杨氏的心腹。
顾锦念点头,道:
“知道了,我也会借着时机劝劝祖母的。”
顾锦念低垂眼睑,又轻声说道:
“有的时候即便是血浓于水的亲人,都会为何那虚无缥缈的东西,变得没有人味,青瓷姐姐,有你在祖母身边伺候,我很开心。”
说着,顾锦念便带着顾锦安和顾柔儿进入顾杨氏的内室。
“顾暖,你还要怎么样,我们怀国公府也是要脸面的,我告诉你,你身上流着的可是顾氏的血液,你想要嫁给柳浩?你疯了不是,柳浩已经把你给毁了,你还要毁了你的人生不成,我不允许你嫁到柳府!”
顾杨氏冷冷的看着顾暖,还有跪在一边低声落泪的岑霜,以及……,那一地狼藉。
顾杨氏紧蹙着眉头,双手又捂着心口,想必,着实被这对母女气得不轻。
“祖母,这又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顾锦念这几个月一直在学习医理以及穴位,自然是知道顾杨氏这真是被气到了,又急着替顾杨氏按摩起穴位。手指在顾杨氏的头部轻轻的摁着,顾杨氏深呼吸之后,仿佛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顾杨氏的面色才渐渐恢复寻常。
顾锦安何时见过这样的顾锦念,这样的妹妹、安静却又恬淡,更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按摩穴位以及如此会哄得顾杨氏开心……,这变化还真是大。不过也好,,这样的妹妹,也行会让她活的更轻松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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