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一个丫鬟赶来了梅林,见到吴云溪跌坐在地上连忙伸手去扶。
“走开!”吴云溪一把甩开了她,“别跟着我!”
那丫鬟吓得不敢开口,片刻后才哆哆嗦嗦道:“小姐,方才那条路有人把守了,都是军爷模样的,奴婢害怕冲撞了您。”
吴云溪立刻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奴婢是说……附近的路有人看守,奴婢害怕冲撞……”话还没说完吴云溪已经推开了她,“不许跟着我。”
她拍了拍裙角,疾步往清秋阁的方向而去了,有人看守,一定是瑾哥哥的人手,一定是瑾哥哥来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若是不能求得瑾哥哥保护自己,自己就真的完了……
清秋阁的门口,顾琮早就疾步走在前头了,当他看到崭新的“清秋阁”三个大字后才发觉自己真的是错怪了顾璟,他并不是对母亲没有用心,只是做了什么都没有广而告之罢了。
他有些愧疚地停了步子,“哥……”
顾璟有些诧异地望向他,“怎么不进去?”
顾琮清咳了两声,笑道:“樊城的铺子我不要了。”
“哦?不想离开洛阳了?”顾璟有些意外。
“洛阳其实也挺好的,我们府里也就是冷清了点儿,等到哥你成了亲也就热闹了,我要是走了可就亏大了。”顾琮说完就进了门,一脸喜色。
顾璟脸色一沉,“胡说什么……”可随后却是一笑,淡淡道:“的确是冷清。”
“母亲!”顾琮的声音极高,留青听到了立刻就喜笑颜开地迎了出来。
“二少爷!夫人刚小憩了一会儿,这会子再用茶呢。”说完她着急地看了看顾琮身后,知道看见了顾璟才放下心来,“大少爷总算是来了,夫人嘴上不说,心里头记挂得很呢。”
虽说顾璟已是安国公的身份,可留青是伺候在顾夫人身边的,一向都是仍旧称呼他大少爷。
顾璟微微颔首,轻笑道:“这就去。”
顾琮转眼间已是奔着顾夫人的屋子而去了,“母亲!”
顾夫人含笑出了屋子,扶住了顾琮,“好像又长高了些。”
这话惹得顾琮都不好意思起来,“母亲,我都多大了……”
“你再大,在母亲的眼里还是个孩子,进去吧。”顾夫人见到顾璟却是捏着手心有些彷徨的样子,“璟儿……”这话还没说就红了眼圈。
两个儿子是她最大的亏欠,可对于顾璟,更是一生难安的歉疚,要不是自己的身世,要不是前朝被灭后不得已的选择,她又怎么忍心离开两个儿子?
顾璟抿着唇上前扶住了顾夫人,“母亲,外面凉,进屋说话吧。”
留青也在一旁偷偷抹着眼泪,大少爷年少时偷偷爬墙来见夫人的模样还依稀映在眼前,大少爷从小就性子倔,为了顾家去从军去拼命才赢得了今日的局面。
“好,进屋再说。”顾夫人忍住了双手的颤意进了屋。
留青则是留在院中安置顾璟和顾琮带来的东西。
顾琮笑吟吟地说着洛阳的趣事,几乎是从程翰林家的猫说到了高尚书家的狗,连顾夫人都笑得抹眼泪了,顾璟含笑坐在一旁喝着清茶,时不时应和两声,一家三口每年也只有这样的日子能够团聚。
“母亲,湛山围猎那一次,我可是差点拔了头筹,只可惜为了……”
“咳……”顾璟一声清咳,随后淡淡道:“湛山围猎那一日圣上龙体有恙。”
顾琮猛地想到了这件事牵扯到安子衿,大哥一定是不想自己提到安子衿出事这件事,为了什么呢?
顾夫人有些不明白,但看着顾璟一脸的镇定,笑着岔开了话题。
顾琮反而是起了促狭之意,你不想说我便偏僻逼着你说。
“哥,过了年你该二十二了。”顾琮说完就立刻端起了茶盏,一副万事与我无关的模样。
顾夫人果然是急得蹙起了眉头,“日子过得竟然这样快,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
顾琮又补了句,“母亲,你不知道,前两日高尚书家的嫡次子成亲,听闻刚刚十六。”
顾璟淡淡瞥了眼顾琮,“二弟何时同高家有来往了?”
顾琮狠狠回瞪了一眼,每次自己的大哥总是一句话就轻飘飘移了话头,实在是狡诈!
顾夫人也明白顾琮的意思,她叹了口气,“璟儿,你的婚事是母亲一直以来的心病,之前同安丫头的婚约是你父亲定下的,母亲也没有拗得过他,这么多年过去了母亲都习惯了这件事,总想着安丫头若是个好的,那也是极好的婚事。”
顾璟微微垂下了眼帘,“母亲……”
“母亲都知道,婚约解除了也好,你也应该有自己的选择,母亲不会插手,但也不想看你再这么耗下去了,洛阳的高门贵女中总有模样性子都极好的姑娘,就算不是名门望族,只要模样性子都好,顾家也不会亏待了。”
顾琮含笑道:“就是,哥可千万别在拖着了,人家孩子都会念书了,我们顾家还冷冷清清呢。”话音未落他脸色一变,笑声也勉强起来。
顾璟慢条斯理地收回了腿,“她很好。”
半晌过后顾夫人才回过神,她很好?谁?
猛地想到了方才自己说得,若是安丫头是个好的……她很好……难道璟儿当真心悦安丫头?
顾夫人一惊之下竟是没说出话来,可这婚约不是解除了?那这件事……
顾琮想明白自己大哥口中这句话后也愣住了,他这是第一次从大哥口中得知他对安子衿明确的态度,她很好……这么多年来大哥连多看一眼女人都不愿意,这时候居然还会说好……
两人都是踌躇着要说话,却不料外头留青急忙来通报了。
“夫人,方才那位吴大小姐又来了,还说见不到大少爷就不走,现在还在外头站着呢!”留青一年无奈和不悦。
顾夫人这时候才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她连忙起身,“这吴家的丫头也忒没个轻重了,我去吧。”
顾琮拦住了顾夫人,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的大哥,劝说道:“母亲,这可是大哥招来的桃花,您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吧,在战场上威风凛凛的安国公总不能怕了一个小姑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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