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含烟石景安》三百四十二、新婚之夜

    鼓乐队音乐声响起，大灰跑到新郎与新娘之间装模作样地随着他们礼拜，惹得众人哈哈大笑，此时是真正的喜庆。罗含烟即使隔着红盖头，也深深地感染了外边浓烈的欢乐。
    礼毕，烟花、礼炮照亮了太阳落山后的夜空，大家拍手鼓掌叫好。随着“送入洞房”的唱响，两位喜娘搀着罗含烟朝新房走去。
    进新房之前，竹笛公子把那个装了彩石的锦袋悄悄塞在罗含烟手中，她又是浑身一热。
    装饰温馨喜庆的洞房之内，两根红烛光焰跳跃着，罗含烟蒙着红盖头紧张地坐在床上，两手激动不安地揉搓着那个锦袋。渴盼了很久，这一刻终于成真，幸福到来得很突然，感觉不真实。
    锦袋，她已经打开看了很多次，还是那么光彩夺目，每打开一次，就想起他们在天沟的旖旎时光，手心便又是一层汗，脸是又红又烫。
    外边的热闹声渐渐稀了，这等待似乎格外漫长，罗含烟手心都被汗湿完了。
    “吱呀！”推门声响起，罗含烟立即直了背，转向门的方向，尽管隔着盖头，她看不见。
    随着脚步声走近，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盖头下看到一双着软底锦鞋的男人脚停在自己面前，她闭住了呼吸，直盯着那脚。
    倏地，红盖头被称杆挑开，她猛然抬头，望进一双熠熠生辉的含笑黑眸中，他俊容邪魅入骨，令人望一眼，便沉溺其中，从此不可自拔。
    竹笛公子放下盖头，拉她起来，泛着欲念的眸子疼惜地望着她：“含烟，你终于嫁给了我，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低着看着她手中攥着的锦袋，含烟接过，在唇边一吻，再置于案上。
    罗含烟清亮的眸子望向他，幸福中夹着复杂。
    竹笛公子猛地将她拥入怀中，脸贴着她的脸，感慨万端：“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再也不会。”他的眉梢带着少许落寞，这是罗含烟看不到的，听到他誓言般的承诺，罗含烟笑意不知不觉地蔓延开。
    “含烟，自天沟之后，我极想你，你有没有想过我？那里的一幕幕时而会呈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今夜，让我们重温此景吧。”
    他一笑，除去吉服，此时的他，银色长衫，俊美如画，再次引诱得罗含烟心身迷醉。
    红烛已灭，锦帐生香。只有此时，他才完全踏实，罗含烟完完全全是属于了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安静下来，汗湿的发散乱地粘在两人脸上，胸膛还在剧烈起伏。
    竹笛公子心想，天堂便是这种感觉吧？内心一激动，便贴着她的耳边轻轻说：“我还以为李泌不会闲着，原来不是。”
    “滚！”本已软瘫的罗含烟当即将他从身上推了下去，“你是在暗示我很不检点吗？你羞辱我就罢了，还羞辱李泌。但凡他有一些不尊重我的心思，我早就与他成为实质夫妻了。如果发生了这种事，我二话不说就嫁给他。正因为他看出我的犹豫，所以才耐心地等候我能够爱上他，不管他忍耐得多艰难，为了尊重我，他都忍了下来。”
    竹笛公子立即拥紧了她，吻上她的红唇，然后道歉：“对不起含烟，我说错了，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吧？不要生气，不要跟我一般见识，我爱你，我的独占欲特别强，难免乱怀疑。我发誓再也不了，别生气！”
    罗含烟气鼓鼓的，不动，不出声。竹笛公子百般安慰，再次带她遨游云端，真是怎么亲昵都不够，两人似乎要补回失去的时间。
    竹笛公子地在她耳边说：“含烟，高仙芝打小勃律的时候，我在孽多城见到了李泌，我们一起喝了酒，当时我的心情极度沮丧，想从他的口中得到你的消息，可惜你回去后没有找他，他也不知道你的消息。哎，那时我非常担心你的安全啊，真怕你不能走出莫贺延碛。没想到今日你我能如此。”
    “什么？你见了李泌了？我也在高仙芝那里啊，是跟着岑参去的。”罗含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潮红的面颊格外可爱。
    竹笛公子愣住了，良久，他苦笑着喃喃道：“是吧？李泌大概是不希望我见到你，刻意隐瞒我的消息。早知道你在那里，我一定会去找你的，也一定会向你陪罪，要求你原谅我。如果是这样，也就没有了你们这场婚礼。”
    罗含烟黯然：“他真的是用尽了心思想得到我的心，以为只要他不放弃，必能日久生情。哎，越是这样，越是害了他。现在他一定非常非常难过，如果那时他告诉了你我的存在，我也不会因对你绝望而答应嫁他，必然会对他伤害少一点。可惜了。”
    竹笛公子拍拍她的脸：“别想那么多了，已经这样，难过也没用，时间会治愈他的。对了，攻打小勃律，那么危险的事，你跟去干什么？”
    罗含烟调皮一笑：“我去打仗啊，我想亲自看看唐军的战斗力，高仙芝能力不错，有他守着边关，大唐还是有希望的。”
    “但愿，但愿他也能有力地保护属国的安全。”竹笛公子眸中有些许担忧，但只能选择相信他，不然还能怎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