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四人来到了张院长为郑乾奶奶准备的特殊病房外,里面的护士正在给老太太按摩,猛的听到有人敲门,忙一脸恭敬的跑过来开。
因为照顾老太太的三位护士都知道,病房里的人身份不俗,但凡来看她的全都非富即贵,连鹏爷那种手眼通天的人物都经常过来瞅一眼,自然不敢怠慢了。
果然,门被打开,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个跟老太太关系最亲密,据说也是因为他老太太才得以被许多大人物尊重的存在,也是而今的商海第一人,莫帅!
“莫少,您又过来看老太太啦!”
护士有些谦卑的笑了下,随后才对莫帅身后的张保国和刘圣手打招呼,她很聪明,分得清孰轻孰重,自然不会犯下低级错误。
闻言,莫帅龇牙一笑,他也算慢慢适应了这种被人尊敬的场面,不过还是很腼腆,笑着对护士道:“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好!”
护士点了点头,没有多说,直接走了出去,这已经是个惯例了,每次莫帅来,总会单独跟老太太呆一会,没什么大惊小怪。
而在门口,看着护士离去,郑乾一脸懵比,老太太在房间内,所以他看不到,自然想不通莫帅带他来干嘛,而且,就算让郑乾去猜,他也不会想到老太太在房间内。
因为,这明显就是有钱人家的待遇啊,光是站在门口都能感受到房间中的富贵气息,电视,沙发,还有盆栽和一台电脑,这完全就不是病房,而是宾馆啊,且看样子有护士专门在此看护,哪能是他奶奶享受的了的?
“那个,莫少,您带我来这干什么?”郑乾开口,自从知道莫帅没有恶意后,他也放下了戒备,对莫帅也尊重了一些。
毕竟自身一穷二白,除了家中的奶奶,还真没什么在乎的东西,莫帅救他,不可能是图谋什么。
当然,真正让他对莫帅尊重的,还是他奶奶,这货知道老太太在莫帅手中,自然不敢去刻意激恼莫帅。
不过,莫帅却没有回答他,只是转头对刘圣手和张院长交代道:“你们俩就别进去了,守在这里吧,等我出来!”
闻言,俩人均笑着点头,即便心里再着急,也不敢打扰莫帅,毕竟,现在第一人民医院就指着莫帅呢,万一这货一个不爽,拒绝参赛可就不妙了。
随后,莫帅推了一把郑乾,也不解释,直接关上门,道:“进去吧,你奶奶在里面!”
“莫……啥?”
郑乾刚准备问莫帅想干嘛,结果却听到了他奶奶在这里的消息,当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莫帅,眸中满是狐疑和不解。
然而,莫帅却懒得废话,再次推了他一把,嘴里嘟囔道:“让你进去就进去,哪那么多问题?”
片刻后,郑乾懵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莫帅想干什么,因为,此刻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呆愣愣的看着房间床上的老人,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咕咚!”
良久之后,郑乾才吞了口唾沫,像是一个古稀老者般,颤颤巍巍的走向那张床。
他浑身在发抖,眼中氤氲,有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带着悔恨,带着愧疚,甚至还有一丝不安,好像生怕这一切是场梦一般。
要知道,本来郑乾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啊,从他被珍姐揪回去的那一刻,郑乾就已经对未来充满了绝望,唯一的牵挂,便是眼前这位老人。
可是,他知道自己左右不了事情的发展,到了最后,恐怕不仅自己会死,还会连累到这个勤勤恳恳一辈子的老者。
事实也确实证明了一切都在向着最坏的结果延伸,珍姐严刑逼供,毒打谩骂,将他当做一个畜生般对待,丝毫没有尊严可言,完全就是要搞死他的架势,而他奶奶,也被抓到了商海。
可……郑乾死都想不到,这一切怎么突然就变了?
先是自己无故从珍姐手里走脱,还被别人救了下来,最离谱的是被打断的四肢竟然也康复了,而后又是奶奶无恙,莫帅带他来到这里,见到了这个一脸安逸,睡着的时候像个孩子般安静的老太太。
这一切,太过神奇,太过匪夷所思,根本就违背了常理,甚至打破了郑乾的认知。
他想不通,搞不懂,不明白为什么会峰回路转,所有的东西都变了,而这一切,似乎全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莫少!
直到下一刻,他的手颤抖着抚摸上了那张满是褶皱的脸颊,郑乾才浑身一震,相信了这一切,那感觉是如此真实,床上的老人养育了他那么多年,肯定不会认错,而且触感实在,也不是在做梦。
“哇……呜呜……”
郑乾哭了,像个受了委屈的婴儿,突然见到养育自己的人,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如汪洋绝堤,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声音悲凉,真性情流露。
一旁,莫帅看的眼眶发酸,下意识的转过身回避,并且不自禁的揉了下鼻子。
他没有父母,更没有奶奶,有的,只是蝴蝶师傅和六个对自己还算不错的糟老头,所以见到这一幕心有感触,觉得没白瞎自己费这么大功夫。
就为了这一幕,即便没有老太太施救在先,莫帅觉得能够见到这样一幕人间真情,也足够了。
床上,老人茫然的睁开眸子,她被哭声惊醒,不过却瞳孔无神,似乎丢失了灵魂一般,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有的只是诧异。
只见老人费劲的坐起身,先是看了下哭的更厉害的郑乾,又将目光转向了莫帅。
随后,竟然摸索着要下床,嘴里慌乱道:“我听到小乾的哭声了,小乾回来了,我的孙子,受了委屈吗?不行,我得去找他,不能让我孙子伤心!”
莫帅闭眼,将快要留下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再睁开时眼眶已经红的厉害。
他心里清楚,老太太的状况日益下滑,而今已经差不多要陷入黑暗了,可心里唯一的挂念,居然还是郑乾,可见执念之深,爱之切!
而郑乾本人,则已经呆了,慌乱的看着老人,收敛哭声,急促道:“奶奶,我在这啊,我就在您身边啊,您要去哪?”
“别骗我了,他们都叫你莫少,你不是我孙子!”老太太挣动,像是突然醒悟了,一把将郑乾的手推开,双脚下床,连鞋都没穿就要跑出去。
闻言,郑乾心中一动,诧异的看了眼莫帅,随后急忙搀扶住老太太,忍着心中悲切,柔声道:“奶奶,您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乾,我真的是小乾啊,莫少也在这,我们是俩个人,我是小乾,我过来看您了!”
“不,你还在骗我,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我的小乾,我的小乾刚才在哭,对了,他肯定是饿了,很久没有吃到我做的肉丝面,我去做饭,我去做饭等小乾回来!”
老太太努力挣动,要脱离郑乾的拉扯,急的后者手足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所幸,就在这时,莫帅深出了一口气,压住心里的躁动,示意郑乾松手,这才低声道:“由着老太太吧,我有事跟你说!”
闻言,郑乾虽然不知道莫帅要说什么,但还是松开了他奶奶。
因为后者已经急眼了,浑浊的眼中有水雾弥漫,带着哭腔道:“求你了,放开我吧,我的小乾饿了,我得给他做饭去,他最喜欢我做的肉丝面了。”
郑乾嘴唇颤抖,泪水再次止不住涌出,松开老太太,看着她走向门口,这才看着莫帅咽了口唾沫,忍住哭腔道:“莫少,我奶奶她老年痴呆,是您一直在照顾她,所以才避开了珍姐寻仇是吗?”
莫帅不语,感觉心里很酸,点了颗烟深吸了俩口,这才悠悠道:“你什么都不用管,我只问你,想不想让老太太恢复?”
“想啊,我当然想了!”
郑乾急声回应,不过随后就无力道:“但是老年痴呆根本没得治,我出去做小白脸,就是因为这个来钱快,我以为自己挣到了足够的钱,即便治不好我奶奶也能让她过上好日子,可谁想到,病情竟然恶化的这么快!”
“不要说些多余的废话,谁说你奶奶没得治,有我在,就算散尽家财,也一定会让老人家安度晚年的!”莫帅脸色有些难看,不过说出的话却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闻言,郑乾浑身一震,诧异的看着莫帅,总觉得这个人说的话也许真能实现也不一定,因为此刻的莫帅太自信了,有种言出必行,行必功成的情绪在蔓延。
“莫、莫少,你,为什么要帮我?”
最终,郑乾还是忍不住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他实在太困惑了,莫帅充满了神秘感,不但无视珍姐,还将自己断了的四肢给接续了起来,现在又要帮他医治老太太。
最重要的是,郑乾已经确认了出来,自己所在的这个医院乃是商海最出名的第一人民医院,其院长绝对是商海的上层人物。
可是现在,那个院长居然像是跟班一样紧随莫帅左右,还有个道风仙骨的老头,看起来同样不是凡俗,可也对莫帅异常恭敬。
这,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种存在了?
莫帅扭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郑乾,让后者神色一愣,知道自己可能又问了一句废话,因为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八百遍,可莫帅从来就没回答过他。
然而,就在郑乾怕莫帅生气,欲扯开话题,准备问问究竟该怎么施救的时候,莫帅却突然笑道:“你很好奇我为什么帮你是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你想多了,我帮的是老太太,并非是你,而理由是因为……她也是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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