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见欧阳黎明这个样子,再想到夏琳还在里面躺着。她心里就格外的不舒服,但眼下已经倒下去了一个,总不能再来一个吧。
这样想着,洛桑叹了一口气,然后走到欧阳黎明旁边,拿起那刚刚被他放到一边的盒饭,放到自己腿上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但我相信,夏琳一定会没事的。你一定要还好的,总不能到时候你也急出了一身病吧。”
洛桑想到这里,就觉得头疼。
“我知道,我是真的吃不下。”欧阳黎明总算抬起了头,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就像一只兔子。
洛桑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但还是耐下心来说:“怎么会吃不下呢?多少吃一点,她醒来之后最想见到的一定是你。你总不能让我告诉他,你也在病床上躺着吧。”
说到最后,洛桑的语气已经不太好了。但仍旧没有明确的表现出来。
欧阳黎明抽了一下鼻子,然后看着洛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觉得,夏琳出事不是偶然。”
一句话把洛桑震在了哪里,她看着欧阳黎明,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最后小心地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或者看出了什么?”
这话一出口,倒是把欧阳黎明也给惊到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不是,我只是有种预感,它告诉我,夏琳出事不是一个意外,是有人操纵的。”
“我明白你担心夏琳,但这种事情要说的话,还是要讲究个证据的。说真的,我也怀疑过,我还特意去现场看了,但是我什么都没发现。”洛桑摇摇头,表示这件事情她已经尽力了。
欧阳黎明看了洛桑一眼,柔软的舌尖轻轻伸出来,舔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嘴唇。继而说:“我知道,但是这种预感很强烈。而且,如果有人真的想做什么或者已经做了,那怎么会让你查出来呢?”
这一番话,算是把洛桑给说倒了。她看到了欧阳黎明愈发变的更加红的眸子,也看到了他的胸膛一直在上下起伏。情绪一定很激动。
洛桑没办法,赶忙说:“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去查的。但是你要答应我,老老实实呆着,夏琳还需要你。”
说着,洛桑又把手里的饭和水再次塞给了他。这次,欧阳黎明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把饭还给洛桑,而是慢慢地拿出一次性筷子,然后把上面的毛刺弄干净。这才拿起来,慢慢的吃着。只是吃进嘴里的饭菜,就好像在嚼蜡一样,根本咽不下去。
于是,又拧开了水,把那点东西送下去。接下来,欧阳黎明似乎找到了吃饭的方法,基本上两口就要喝一口水。不一会儿,一瓶水喝完了,但是饭菜还剩了好多。欧阳黎明的嗓子动了一下,洛桑看出他的纠结,于是伸手拿过来说:“好了,现在不想吃就不要吃了。还要水吗?”
欧阳黎明摇头,表示自己已经喝太多了,不想要了。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洛桑是完全没有理出什么头绪,她不明白为什么欧阳黎明那么肯定的告诉她夏琳受伤不是意外。即使她自己也很怀疑,但也只是怀疑,没有这么斩钉截铁。
“你不知道,夏琳被送来的时候,我正在门诊哪里值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疯了一样的跑过去。然后就看到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甚至不知道哪里在流血的夏琳。我突然觉得,我对不起她。”欧阳黎明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沙哑,甚至有点破音。刚才的水喝的他肚子里面有些难受,觉得一直在往上面反酸水,但他想到了洛桑的话,为了夏琳,他还是忍了下去。
洛桑转过头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她能理解这种感觉,但好像也不能完全理解。于是叹了一口气说:“这不是你的错,为什么要对不起呢?我知道你现在很不舒服,但也不需要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吧。”
说着,夏琳从一边的袋子里面翻出了一粒薄荷糖。是买东西的时候,前台给的。虽然吃下去还是有些苦,但好歹也是糖,至少能让欧阳黎明心里好受一点。
接过糖,欧阳黎明撕开外面的包装,然后慢慢的放进嘴里。入嘴的一瞬间,清淡的甜味儿混着薄荷的清爽一下子冲入了鼻腔,紧接着进入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就连刚才反胃的感觉似乎也减轻了不少,更重要的是,这淡淡的甜味好像真的救赎了他。
“你不懂,我是医生,治病救人已经是天职了。当我看到夏琳的第一眼时,我知道我要救她。但是,我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行动力,根本连手都抬不起来,就连脑子里面都是空白的。如果今天,是我的急诊,我真的………”想到之类,欧阳黎明就不敢往下想了。他怕,但是怕什么,他好像自己也不知道。然而这种感觉却一直萦绕在心头,不管怎么样都散不去。
洛桑听着那粒糖在欧阳黎明嘴里到处划定的声音,甚至好多次还撞上了牙齿。清脆的很,但就是能让她感觉到,主人此时是不淡定的。
“振作一点,很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预知的。所以当它来临的时候,手足无措是正常的,但是也不要被它彻底拴死,那样对谁都不好。”说完,夏琳伸手拍了拍欧阳黎明的肩膀。
欧阳黎明听到这话,也就没有说话,只是一直这么坐着,看着地上。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但眼睛里面的神采似乎正在一点点恢复。洛桑看到他这个反应,心里也就放心了不少。
欧阳黎明的情绪好了,洛桑也觉得少了一点心事。于是开始专注的回忆着欧阳黎明说过的话,他一直说不是意外。虽说是个直觉,但洛桑觉得,很多时候,直接虽然没有依据,但却让人不得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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