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有归期程锦艺陆齐晏》第222章 陆齐晏和陆齐白的过去

    我重新坐回去，做出一幅聆听的姿态，“你说吧，我都听着呢，我在呢。”
    陆齐晏叹了一口气，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我用手给他抚平，顺带摸了摸头，他才开始说起他和陆齐白之间的梁子。
    “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都是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那是我8岁的时候，我第一次被带回陆家。”
    “你应该是知道我的事情的吧？”
    陆齐白嗤笑一声，开始讲述那个故事。或者是事故。
    “我是私生子，我八岁那年才被带回陆家。你恐怕难以想象，我和我母亲当时的处境。我才8岁，陆振海那个混蛋，就把我母亲和我生生隔开。我不知道他一个人在那些年里是怎么过来的。但是我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当时我满怀希望的来到陆家，本以为找到了父亲就可以有好的生活。可当时的我还不知道那是一切噩梦的开始。陆齐白一直欺负我就不说了。毕竟当时所有人都在给他灌输一个概念，就是我是来和他争家产的人。他当时恨我，我不在意。
    陆振海不疼我。我有的时候总是想不明白，他不疼我，为什么要把我接回陆家？纯粹只是想多一个儿子吗？
    客厅里放着我喜欢的腊梅花瓶。我以为这就是陆振海的爱。可其实不是的。同样放在客厅的，还有菊花，百合，还有一大堆，我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花。陆振海的爱很广泛，可能他当时接我回家，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善事了。
    那天我和他们在一起玩的时候。玩的是一个很老套的游戏，捉迷藏，我一个人藏在仓库后面。期间有佣人过来看了我一眼，但是他没有说什么，然后天黑了，我在那里饿的睡着了，都没有一个人来找我。
    第二天的时候，我问陆齐白，他为什么没有找到我就结束了游戏，他说把我给忘了。你绝对想象不到他当时的嘴脸，笑嘻嘻的样子仿佛忘记我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他丝毫都没有做错一样。
    我拉着陆齐白去找那天见到我的仆人。结果那位仆人告诉我说，他去仓库指示拿东西，并没有见到我。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天我还和他说话了。我还把我兜里仅有的一块糖递给了他。
    我才知道，原来他们都不向着我。人都是见风使舵，趋利避害的。陆振海喜欢陆齐白，他们也喜欢陆齐白，陆振海不喜欢我，他们也不喜欢我。
    我记得我母亲当时还来看过我。陆家的宅子，你是没有见过。有一个特别高的铁栏杆。他每次都要躲到后门，找他们吃饭或者陆志海不在的时候，才能偷偷的过来看一眼我。那个栏杆隔绝的，我想不只是我和他的距离。他连拥抱我都做不到。我也感受不到她带来的爱。
    我记得我搬过来很长一段时间，我的母亲去找过陆振海那个畜生，他想来看我。他想不隔着铁栏干拥抱我。
    当时他几乎是跪在陆振海面前，又是磕头，又是哭喊，希望陆振海能把我还给他。我能理解，她只有我一个了。我躲在客厅外面，听见里面什么声音都有，女人撒泼的，有东西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陆振海那藐视一切的声音。那个女人舍下了尊严，只为了和我团聚。
    她不过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儿子，但是陆振海拒绝了他。我记得当时他们在客厅里大吵了一架，我母亲摔碎了那个客厅里所有他能碰得到的花瓶。其中有一个我最喜欢的，放着腊梅的花瓶。
    他们走了以后，我独自去了客厅，想要把腊梅花拼起来，粘起来，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最后我只能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陆振海处理我母亲的方法和我一样，他把我母亲丢了出去。真的是丢，让两个人架着他，然后把她丢到了马路上。我当时站在2楼，清清楚楚的看见那些保安把他丢在那里就不管了。我母亲好像崴了脚还是怎么样，他坐在那里久久站不起来。
    然后，拐弯处过来了一辆车，刹车不及时，我母亲……
    而我站在二楼，无能为力，却目睹了一切。
    这么多年来，陆振海一直想让我成器。毕竟是陆家的儿子，不可能养出一个废物来。他希望我可以像他一样冷酷一点，成熟一点。但是我偏偏就与他相反。她越希望我长势喜人，我越缩在角落里做个废物。
    我知道，一开始的时候，你也嫌我是个废物吧。可是我到底是不是废物，我想陆振海很快就知道了。
    我这几年一直韬光养晦，装作不成器的样子，实际上我暗中已经布下了很大一个局。我甚至希望陆振海能早些发现，那样也许会更有意思一些。我如他所愿长得冷酷，长得成熟，只是希望他不要嫌我太冷酷太成熟才好。”
    陆齐晏说完这一大串话的过程中我都没有出声，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原生家庭不够完满，这可能是人一辈子的一个划痕。而陆齐晏的原生家庭如此的不幸福，也是他的不幸。
    而我之前完全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般经历。我突然被人塞了一大把陈年往事，手足无措起来。
    我在听这个故事的时候，心一抽一抽的疼。我不知道那是一个怎么样的情景，但我一想就浑身发凉。被人冤枉，亲眼目睹了自己母亲的死亡。被人从小就不待见，他只是一个孩子，凭什么让她承受这么多？我鼻子一酸，差点就要哭出来。
    我装作不经意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没关系，以后都有我，我会在你身边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我们两个一起面对，你相信我，好吗？”
    他抬头冲着我笑了一下，这是从讲故事到目前为止，他唯一笑了一下。
    我放下心来，看着他这样子，又觉得有些心疼，于是慢慢抬起手来，轻轻给了他个拥抱。
    我怀里的人先是一僵，随后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