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拂晓》第88章 江照也来了漫云镇

    好一番忙活后,柳大夫总算是大功告成。
    “你真是上天派来催老夫寿命的!”他愤愤的念叨着,道:“我可告诉你啊,你别仗着自己以前身体底子好就这般瞎折腾,这样的事若是再来一次,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们母子。”
    凌云容弯出一抹苦涩,道:“有劳了。”
    “哼。”柳大夫被绑架而来的怒气还没有消散,他朝门外看了看,趁着没人看向屋子里的时候恶狠狠凶巴巴的瞪着凌云容,抬手恨不得就是给她一巴掌,压低着声音道:“老夫答应保你这一胎就一定会做到,你这边情况是紧急,但也不至于大晚上的就把我绑了来吧?绑就罢了,还给套个黑色的头巾算什么?”
    凌云容闻言,也有些吃惊,其实算着脚程,她估计那婆婆得在今日午后才能到了,却没想到这么迅速。“她绑了你?”她问道。
    “还真是你做的!”柳大夫气急,险些再次拔了针朝着凌云容扎过去,道:“你做事还真是让人大跌眼镜。”语气里带着很明显的不满。
    “我……”凌云容也没有想到那婆婆会这般行事,明明她对她说的,是好生将人请来,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但是当她开口准备解释的时候,李卓正端着药进来了。
    两人的话题戛然而止。
    “阿容的身体究竟是怎么了?”李卓正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担忧问道。
    柳大夫冷哼了一声,道:“隐疾,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有老夫在,最多再有七个月便能痊愈。”
    “隐疾?”李卓正抓住了凌云容的手,关切道:“阿容,你怎么会有隐疾?何时落下的?怎么落下的?你现在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叫我凌云容,或者云容。”
    阿容这个称呼,总是让她想起阿丘。
    李卓正眸底的眼色暗了一些。
    柳大夫见状,再次冷嗤着鼻子,对李卓正道:“有老夫在,你担忧个什么劲儿。她没什么大事了,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也就是了。倒是你。”他站起来走到李卓正的身边强行替他把着脉,道:“顶着一张连日睡眠不足的脸出来是想吓唬谁?怎么今日还准备撑着么?”
    确实,这些日子为了调查陶依依的事,李卓正一直没有休息好。
    “我没事。”但他仍然在逞强。
    “老夫是大夫还是你是大夫?再这么熬下去老夫保证你看不见明天的凌云容。”柳大夫一瞧着他们一个两个憋忍着的样子就气儿不打一处来。
    “你先回去休息吧。”凌云容早起的时候也恢复了一些意识,但面对这个在自己的榻前守了一夜的人,她是真的没有办法做到用类似爱情的东西回报,她只能关心。
    “那不知,云容这隐疾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李卓正最后问道。
    柳大夫叹了一口气,撵着胡子道:“忌辛辣,忌生冷,忌心绪不稳情绪大起大落,忌摔跤,忌挨打。宜滋补,宜身心舒畅,宜小心照料,宜久卧。”
    “知道了。”纵然听得云里雾里,李卓正还是谦谦揖了揖手。
    “李卓正。”但就在她跨出门的那一刹那,凌云容突然又唤住了他。
    “怎么了?”
    “替我同李源讲一声,我并非有意隐瞒。”这话说来,她自己都有些心虚,事实上是她确实在有意隐瞒,只不过是不想李源多想些什么,卷入这无畏的猜忌斗争中来。
    “嗯。你不要多想,安心养病,我晚一些时候再来看你。”李卓正没有回头,说道。
    丁希是在接近午时的时候赶回来的,江照与他一起,才进了漫云镇他们就听见了各种关于凌云容的传言,一听说她被陶家的人打了,丁希立刻弃了马足尖点水一路奔回了住处。
    凌云容睡了一夜,正是不累的时候,见江照竟然也来了,不由喜出望外。
    “姐姐,你没事儿吧?”丁希很是义愤填膺,仔细的打量着躺在床上的凌云容,心里暗自道着若是他的凌姐姐有个什么好歹他就去宰了那个姓陶的。
    “没事。”凌云容温着语气答道,问道:“江照,你怎么也来了?是草场出事了么?”
    江照默。
    确实是出事了,今年雨水偏多,至昨日起草场的一些低洼处已经被淹没,而且草场的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些山匪,像是打哪儿逃难来的,时不时的就偷猎一些牛羊。原本数量较少,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最近这兆头突然变得极其不好,成批成批的丢牛羊。他派了人悄悄的跟着那些山匪,才发现他们将那些东西带到了漫云镇周围。
    漫云镇周围有许多野生的药材和野生的动物,那些野生动物的皮质在黑市里已经被哄抬出了很高的价格,漫云镇里大多数的成年男子都以狩猎为生,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攥着一些皮货,现在有人意欲出高价,将这里的狩猎着组织起来,暗中大肆屠戮存储,待到价格再上涨时再出手,而草场里那些不值钱的,或是给了那些狩猎者,或是用作了引诱那些珍惜物种的诱饵。
    这其中不仅涉及到杨家草场的利益损失,还涉及到黑市暗中操作的事。江照听闻杨家杨荣默和李家二爷都来了漫云镇,不过两人打着的都是将那些药材收入囊中的主意,去年的时候,漫云镇有人将那些药材培养,大片的种植取得了不错的成果。
    凌云容听他说完,眉头也皱了起来。
    西下的镇子里这两天也是不太平的紧,听闻有什么采花贼,看来也是那些山贼的手笔了,陶依依不是她动的手,会不会也是那些山贼。
    “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江照皱着眉嗔怪说道,强制性的让她躺好并给她盖好了被子,道:“这些事我会处理好的。”
    “你要去见杨荣默么?”凌云容问道。
    江照顿了顿,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还是点了点头,他是要去见杨荣默的,只不过在那之前,他还要去见另一个人,山顶无名寺,银面白衣人。
    “就是啊,凌姐姐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调理好自己的身体。”丁希也皱着眉说道,听言凌姐姐被陶家的人打了之后他的心简直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去,他凌姐姐可是怀有身孕的人。再说了,不是已经说好了要暂时远离这些纷争么?
    凌云容笑笑,没再挣扎,听话的躺下了。
    江照立刻就去了山顶的无名寺,他到了的时候,白衣银面的人也才回到寺里不久,身上的伤口旧疾发作,偏偏用不得药,所以这会儿正在沐浴,看看能不能用热气蒸腾缓解一些疼痛。
    江照在禅房里稍微的等了一会儿,自从那一次,他要去找凌云容被那男子拦住之后,他们之间就确定了协议,在不违背大是大非不损害东家利益的大前提下相护帮助,草场出事与山贼和黑市有关,白衣银面男子所紧追着不放的也与山贼和黑市有关,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所以可以相互为谋。
    只是一点江照一直想不明白,他效忠杨家是因为自己是奴籍,这一条命都是杨家的。可那人又是为了什么?
    见凌云容躺下了,丁希也没有多停留,而是撑了伞一路气势汹汹的去找了陶家主。
    这一厢,凌云容花了许久的时间强迫自己入睡,但怎么都不成功,又瞧了瞧江照和丁希两人都不在,干脆下了床,坐在凳子上倒水喝。
    张石老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原本守在院子外的护卫是不让他进来的,但凌云容看见了他,便放了行。
    张石老是特地来看凌云容的,纵然只有短短几日的相处,曾在道观里待过一段时间的张石老也发现了凌云容颇具慧根。难得竟有人挂念着自己来看望,凌云容也不胜欣喜。
    两人说了一会儿闲话后,张石老突然提及说自己总算是完成了一宗心事。
    原来他还有一个弟弟,早些年去了卜扶城做工,是在杨家底下的铺子里颇受重视,做到了掌事的地步,以前每个月也总会给家里寄一些银钱来,但不知为何近一个月突然杳无音讯,他去城里寻过未见踪影,之后有一天突然收到了杨家的信,说他在一次意外中上丧生,还送来了一些银钱。可弟弟尸骨不知流落在何处始终是张石老心底的一大块石头,所以他总想着去请无名寺的法师们替他弟弟做一场法师给超度超度,但种种原因一直无法实现。这一次陶家请来了法师,他拿出了些银钱,也沾了些光请法师为他弟弟颂了经,也算是了解了一桩夙愿。
    “你的弟弟?”原本张石老也就是心情大好的随口一说,凌云容却隐约察觉到了些什么,她问着他弟弟的姓名。
    正是在杨家客栈里消失的那名掌事。他还受到了安抚的银钱?可谁人说他弟弟死了?她先前也追查过,人只是没有下落,谁人下命令寄的信?
    “那你……”正当她再多问一些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
    凌云容起身站在房门口张望,局势那叫一个乱:李源搀扶着郁岚,李源身边的护卫压着丁希,丁希压着那婆婆,柳大夫不知何时也出来了,也正恶狠狠的盯着丁希。
    “你们这是怎么了?”凌云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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