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秦山青青》第27章 神医秦山

    乡村人,自己不知道,道德,究竟是什么,有时候,三言两语,也就三人成虎,接连着半个月过去,陆秦山家里,压抑到了极致了。
    小卖铺半个月没开张,辣椒都快要发霉,而江南晚稻,正是农忙插秧。
    陆法兴的肉铺生意,半个月几乎没有一点收入,忧心忡忡,反倒是陆秦山,一点事没有,看着书,优哉游哉,说着,身正不怕影子斜。
    陆法兴很想说话,但是,不知道陆秦山看些什么,因为,最近好像网购上了。
    向他拿了几百块钱,说是要用。
    而家里,已经是揭不开锅的沉重感,一天早上,陆法兴就站在陆秦山房门口,想要进去,但是,犹豫不决,有些事,还不敢开口,陆秦山房间里,那一股书香,还有昏黄,叫人望而却步。
    似乎,和田野的糟粕,高了千万等级。
    “爸爸?”陆秦山正好,拿着一个景德镇荷花小盏,饮着一点灵芝人参酒,悠哉出门,没有想到,却是撞见门口的父亲。
    “唉,秦山。”陆法兴一惊。
    “你怎么了,在,怎么不进去?”陆秦山一笑,“拿着。”
    说着,他把盏递了过去,说道:“想要我去插秧吧,先喝点,很难得,一个驴友给我寄了点灵芝人参酒。”
    “没想到,刚到,就撞到了父亲,看来是要插秧了。”陆秦山看着父亲为难的样子,就知道他的难言之隐。
    “灵芝人参酒?”陆法兴看着一点,红黄透亮的液体,酒气飘香,但是,点点苦涩,夹杂。
    “别看了,看着有酒味,但是,吃下去,甘醇,虽然前身是乡下烧酒,现在也算是脱胎换骨。”陆秦山说着,“进来,爸,喝完了,我就陪你去插秧。”
    “孩子,这,这得多贵啊。”陆法兴说着,“上次,我给你的几百块钱,不会,就是买了这个吧。”
    “不是。”陆秦山笑了,说道,“你坐。”
    陆秦山房间,就只有一个五十多年前,曾祖父用过的杉木书柜,所以,陆法兴坐在床上。
    这一次,重新打量这个房间,陆法兴发现,除了自己的汗味,还有一股,掩饰不住的灵气,似乎,隐隐透发。
    “儿子,这些画,你都是哪里来的?”陆法兴小心翼翼。
    陆秦山自然是不想回答,挂了这么久,要是说这些画值钱,估计,父亲就要破口大骂了。
    “好喝吗?”陆秦山问道。
    “呃——”陆法兴一愣,憨厚的回答,“这太贵了,我——第一次,有种,舍不得喝的感觉。”
    “不贵的,这东西,山上多,我们找,就是时间问题。”陆秦山说着。
    “找的?”陆法兴一惊。
    “这个,大兴安岭以及长白山那边都有,像是其他的一些地方,也是存在,这是林下参,比较珍贵,但是,也就二十年左右。”陆秦山说着,“充其量,一千块钱。”
    “这么贵?”陆秦山看着,地上,一个快递盒子,而旁边,则是一个比矿泉水瓶大一点的玻璃瓶。
    里面的人参,还没有大拇指大。
    “这么好的东西,第一次。”陆法兴有种受宠若惊。
    然而,也不好多问,问,陆秦山,明显不会多说。
    “爸,等一下你拿下去,这酒,已经过了一个月,可以喝了,晚上一杯酒,然后睡觉,下次,我看看能不能带几个百年人参给你。”陆秦山说着,“喝吧,喝完了,我们去插秧。”
    陆法兴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找不到方向。
    这一下子,自己反倒是像富翁,喝着,一千多块钱一瓶的酒。
    但是,酝酿了一会儿,陆法兴还是语重心长的说:“秦山,你是我儿子爸爸相信你,但是,你一定不能让爸爸失望,我们家情况还有你妈的病你也知道,不要跟你妈斗嘴,她也是为了你的未来。”
    “我知道,爸,父子连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陆秦山不止一次发誓,要光宗耀祖。他知道,以前家里条件不好,受了很大的欺凌,他还有一个个,就是因为缺少医疗费结果夭折了,而那个时候,他家一个邻居就是银行的书记。
    过了一会儿,陆秦山才默然说道:“父亲,这人参酒,你带下去。”
    “不,这么贵的东西,我不需要,你留着。”陆法兴说着,很牵强,“人参,这是救命的,大补,大补。”
    然而,陆秦山则是强求,陆法兴便是答应了,高高兴兴。他相信,他的儿子。
    父亲这些年,实在是辛苦了,陆秦山也知道,自己,一直在各地游学,大学以后,放假也很少回来,父亲的背影,越见老了,自己也该让他享享福。
    一个人参酒,对陆秦山来说,真不算什么,上大学的时候,他给自己班上,每一个同学,发过一瓶。
    对他来说,哪个地方长了,什么时候,适合挖,以及,一些草药的位置,心里,都深深记得。
    现在,最关键的,是下田去,给父亲,减轻一点负担。
    陆秦山是农业大学毕业,插秧,自然有一手,父亲开口,那也是看着农忙,自己本来应该主动帮忙才对,只不过是一直看书,顾着填肚子,忘了填眼珠子。
    很快的,两个人就出去了,泥污色的稻田里,两个忙碌的声音,孜孜不倦的耕耘。
    速度也是很快,一亩半的水田,一个上午过去,父子两个,七七八八,就差收尾,陆法兴硬是让陆秦山先回来了,走在回家的路上,骄阳似火,两边的李子树,遮住了半边日光,回了家了,倒也阴凉。
    “秦山,有点事,我想问下你。”陆秦山满身泥污,中午,偌大的太阳,照在天上,一个人,踟蹰在陆秦山门外,而看到陆秦山从田里回来,则是满脸的愧色。
    “望生叔公。”陆秦山赶忙放下一担簸箕,问道,“什么事?”
    陆秦山心里却是想,前几天,他也是对自己恶语相加,现在,怎么到家里来了?但是,态度还是十分的谦让有理。
    “刘梅叔婆她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你能不能看看。”一个年过六十的男人说着,也是瘦高个。
    陆秦山很吃惊,什么时候,轮到自己了?但是,他只是问道:“这我们村,不是有很多医生?”
    “不是,就是,想麻烦你,看看能不能在网上问一下。”男人说着,“你认识的人多,朋友有文化,没准有主意。”
    “哦!”陆秦山应道。算是明白了,请自己想办法呢。
    但他早就说过了,不许自己的母亲传播自己学了一点医术,为免招摇,但不是直接找自己治病,陆秦山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怎么了?”陆秦山问道。
    男人想说,但是,很为难的样子:“这——你跟我来吧。”
    “那等我去洗一下,我进去擦擦。”陆秦山一身泥污,尴尬道,“等我下啊。”
    厨房,陆秦山转动,水龙头放水,而自己,洗着脖子,以及脸上,指甲缝里面的泥污,出乎意料,衣服上面,却是很少有泥污。
    “幸亏我注意到了。”陆秦山说着,微笑了。
    “秦山,刘梅不是病,看不得,你不要乱下药,那个是要死的。”一个缓缓带着悲哀声音,从后面传来,“很多医生看过了,都没有办法,不敢下药了。”
    陆秦山一听带着点点忌讳,阻止道:“妈,别乱说话。”
    “老了还风骚,穿着裙子插秧,蚂蝗进了产道,结果无药可医。”陆秦山一回头,秦小秋却是正在当前。
    陆秦山一愣,更尴尬了,问道:“蚂蝗进了产道?”
    “嗯嗯。”秦小秋点点头,避讳的进了厨房,说道,“要去的话,早点回来吃饭,也是可怜人,能帮就帮。”
    “我知道了。”陆秦山点点头。
    晴日当空,正是盛夏天气,烤炙中的大地,如火如荼。
    催人汗下,而有人,却是浑然不知,只是在门口憨憨等待,却是避于传统,不敢进门,免得说话,就要将遮羞,禁忌议论开来。
    “望生叔公,我也没有办法,网上求医很多时候也是陷阱,不可信。”出了门,陆秦山说道。
    “这,你……”男人有一种绝望之感。
    “你看稻子很厉害,怎么,这蚂蝗,也是虫子吧,怎么,不行吗?”男人说着,“网上,我外孙女查了,实在是没有办法,这,你们大学生,见多识广。”
    “叔公不要难为我了,学农的,治病,治不好是要出问题的,人命不能草菅。”陆秦山神色笃定。
    男人哀叹着:“唉,你也没有办法,我兽医都请了——”
    “我的天啊,当人是畜生呢?”陆秦山想着,就差破口大骂了,“看来,真是没辙了,就这么办吧。”
    “等一下。”陆秦山一拍膝盖,回头问秦小秋,“妈,家里野蜂蜜还有吗?”
    “哦。”里面一声回应,而男人,则是站住了。
    秦小秋拿着一个装了怡宝矿泉水的瓶子,出来了,说道:“还有一点。”
    “叔公,给叔婆熬点水喝吧。”陆秦山说着,没有任何表情。显得肃穆。
    陆望生是个木匠,也会写点对联,还算是个苦命好人,可是生活,总会有厄运。陆秦山,想着,倒是轻松然,至于,母亲问为什么给蜂蜜,他笑而不语。
    吃了午饭,睡醒之后去了一个地方,心里,盘算着,自己的淘宝购物,到齐了,自己,也该出去走走,回来就快一个月了,母亲叨叨,耳朵堵快起茧,自己心里,也痒痒。
    但这出去,总得告个别。
    岔陇荒塘,带给陆秦山记忆的地方,粉色的鱼鳞,还有纯真青青,缠绕心间。下午三点多,晴光向晚,水草更加艳丽,颇有金柳碧丝之意境。
    “珍珠?”到了荒塘,陆秦山见到,石头缝,一个白亮的小珠子。
    “精圆,皮幼光滑。”陆秦山看着,放在嘴里一咬,“凹凸有致,略带粉尘,真是珍珠?”
    陆秦山顿时一喜。
    看着这一亩荒塘,感慨,顿时涌上心头,一股在意,化作骄傲,看着因为塘水高涨,而越发翠绿的狗牙根草,陆秦山十分喜爱,不由拿捏在手的珍珠,透着心弦。
    “荒塘啊,荒塘,有时候,你让我感觉到恋人的心肠,我爱你们,像爱美丽的姑娘。”陆秦山自然自语。
    “我就要离开了,鱼儿,虾儿,你们自由快乐的游走吧。”陆秦山拨弄着水,“粉色的,黝黑的,鱼鳞,你们,将会最快乐。”
    “砰!”
    狗牙根草,耸动,发出声音,似乎,带着不舍。
    陆秦山知道,荒塘已经安全了,不会再有惹是生非的人,惹冷党花那团赤焰烧身。
    一直待了三个多小时,他才微笑着说:“夕阳就要落山,再见了。”
    最后,看了一眼那耸动的荒塘某处,满意十足。
    回去脚步,也还算轻盈,一丝不舍,随风而去,和冷党花一家的矛盾尚且没有化解,而一个,追缠着自己,叫自己师父的陆亚星(冷党花孙子),却是知道点儿内情,道了歉。
    陆秦山在乎的不是这些。
    回家,陆秦山走着,一直到家里,发现,家门口,汇聚了不少人,有几个,还是大村子里的医生。这个时候,夜色,已经有点迷茫了,自家地场,显得人密密麻麻,像是蚂蚁汇聚。
    “这是怎么回事?”陆秦山正嘀咕。
    “哔哔啪啪,哔哔啪啪。”
    陆秦山走到家门,红艳热闹的爆竹,陡然轰响,掌声,像是雷鸣,整齐一致。
    “……”
    所有的人,看着陆秦山,都是刮目相看,敬重有加。
    陆秦山稳健风雅,颇有大家风范,几十个人簇拥,依旧面不改色,心却想:“看来,蜜蜂帮了我的忙了。”
    “在世医神,妙手回春。”正想着,此刻,一块黑色牌匾,油亮反光。
    当一块红布掀开,众人的眼眸,随之飞舞。
    “秦山,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刘梅,谢谢。”此刻,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由衷而道,当即跪拜在地,热泪挥洒,憨厚之音,让地场,瞬间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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