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兄弟》第19章

    眼见只是那么平平常常的一把菜刀，居然给了那老头那么远扔了来还能深入梁木直没至柄，这一帮人都惊呆了，王立一见到老头手上的菜刀，立时想起了这老头的来历。
    “人厨子！”
    司空城下了一跳。
    司空城脸都白了，司空城强自定了定神，淡淡地道：“原来前辈就是大名鼎鼎的人厨子，怪不得有这样的好功夫。”
    人厨子行若无事地公开了众人，一把扯下了那小孩子的右臂，放在口里就咬下胳膊上一大块肉来，那吃相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若放在了平时，只怕人都当了这人是个才从地狱里放出来的饿鬼，但这样的情形之下，见他一口一口吃下去的竟然是人肉，每个人都是头皮发麻，死人他们每个人都见过不少，也都杀过不少活人成了死人，但却没有一个吃过人肉的，这些人连吐都吐不出来，若是再有人来杀他们，只怕这一干高手都不敢还手了！
    人厨子撕了一条人肉下来，向司空城面前一送，吓得司空城本能地向后一缩，人厨子却笑眯眯地道：“别看你是京城里的官老爷，但这样的美味只怕也难得吃到，小老儿一点敬意，大官老爷请尝一尝罢！”
    司空城本是在装了漠不在意的神色，人厨子的手到了他面前，两人眼光一对，司空城睢到了那老头子眼里凌厉深沉阴狠乖戾的杀意，竟再也无法自持，张口结舌地道：“这这这个，晚辈不吃，前辈请自己享用罢！”
    人厨子还是笑嘻嘻地道：“小老儿这可真是好不容易弄来这么好的一个小娃娃，再找了个大内御厨配的佐料方子，老爷你当真不吃？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样白白胖胖的孩子了呀！”
    司空城双手乱摇，再也说不出话来。
    倒是商千刀开口了道：“师父，司空大老爷这几天见了油腻的东西就头痛，你老人家就放过他老人家罢！”
    人厨子笑了笑，这才缩回手，回手时把那条人肉抛起丈余，对了落势张开嘴巴，那白森森的一条肉给他一口咬了个正着！
    人厨子吃了一肉，眼却不停，瞧了商千刀身上的伤道：“十七年前，叶独行那老儿同了他徒弟两人在客店里都挖空心思琢磨着破除自己剑法的剑法，我老人家当时都当那叶独行是疯了，他那样的剑法怎能还有破绽？这岂不是在白费心机么？想不到呀想不到，老子当真就是死也想不到，居然真给那爷两个弄成了！叶独行虽然死了，他徒弟竟比他当年还要厉害得多！”
    司空城一怔：“晚辈怎么不曾听得人说起叶独行死了？”
    人厨子看着他，冷冷地道：“叶独行死了，就埋在中条山。我老人家还亲自去过那姓叶的坟前，大老爷你不信？”
    司空城连忙道：“不敢，不敢！”
    人厨子看了他一会，皱皱眉道：“怎么我看你的意思，莫非是有意要去抄他的坟？”
    司空城正是有这想法，不想被人厨子一眼看破，也不知道人厨子是什么意思，就不敢说话了。
    人厨子冷冷地道：“大老你，你老人家最好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你若是敢去抄他的坟，那叶独行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汉子，虽然平时独来独往，但江湖上的朋友的招子都是亮着的，人家姓叶的可真是了不起的角色，黑白两道若是有人不找你麻烦，老子就是瞎了眼了。何况你小子真动了他坟，老子眼里认得你是大官老爷，北京城的逆鳞龙，但是这家伙——”转眼瞧着菜刀，“却没长眼睛，只怕也认不得你老人家，管他龙肉人肉猪肉狗肉和兔子肉，好像切得薄片了用来给老子下酒，倒也不会切不动罢。”
    司空城一震，若是别人敢这么对他说话，司空城早他妈就要动手了，但眼前却是个武功绝高真吃人肉的混世老魔头，想想自己的肉真成了他的下酒采的情形，司空城不寒而栗，噤若寒蝉。
    商千刀陪笑道：“师父，人家大老爷才懒得去……”
    人厨子把菜刀插在腰间那根又脏又臭的腰带上，形住商千刀的话冷冷地道：“他妈的你闭嘴，大人说话，小孩子多什么事！”商千刀果然闭了嘴，人厨子道：“大老爷，你最好是息了这个念头，否则只是他那徒弟的剑法，你带来的这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够给人家试剑用。这也不用说了，还有，连金陵四杰那们的世家出身的人居然都肯同花飞那色鬼一起，为叶独行已守了十五年的墓，现在他们还在那里，不信的你现在就可以派人去找，老子若是说了一个字的假话，你他妈就是把老子杀来吃了老子都不放一个屁！”说着从身上拿出个酒瓶子，拨了塞子仰天就是一气，然后嘴巴动得飞快，只过了片时，那条小孩子的手臂已被他吃得精光，手里只拿着一段臂骨，地上除了那小孩的指甲盖，就一地都是零散的指节骨头！
    司空城和众手下一干人看得毛骨悚然，寒毛直立，再不敢开口说话。
    商千刀叹了口气：“师父呀，你老人家来这里为的就只不过是要找个吃那小胖子的地方么？”
    人厨子没好气地道：“他妈的，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老子，我老人家到这里还不他妈为的都是你的事！“
    人厨子居然也叹了口气：“奶奶的，你小子怎么惹上姓燕那小子的，你就是杀了杜奇风老子都懒得管，但你真就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商千刀苦笑：“徒儿哪敢当自己是天下第一，不是上面还有真真正正武功盖世的师父你老人家么？怎能徒儿就是天下第一？你没瞧见三师弟，都比徒儿强得多了嘛！”
    “你小子真他妈的是个混蛋！惹上那小子倒也还罢了，你怎么竟会叫他认出你的刀法是老子教的？难道你小子就只是怕了老子的麻烦少么？”人厨子气得都跳了起来，伸手指了商千刀骂得不歇口：“草包，笨蛋，傻鸟，老子好歹也教了你这么些年，都有他妈的是白教了，笨得到这样地步。连你这样的笨蛋老子都教了，老子比你还他妈的笨，你娘的，你他妈的怎么不早些死了算了，丢人现眼得不够么！反天会里没有一个好东西，你没见你那坏蛋大师伯也入了反天会的么？那帮人势力之大，又岂是你能想得出来的！他妈的，不晓得天高地厚，就他妈知道给老子乱惹麻烦！”人厨子骂到火起时，一脚踢得商千刀飞起来直撞到了墙上，踢得吐出了一大口血来！
    人厨子兀自走上支骂不绝口：“你奶奶的，老子怎么这么命苦呀！连了什么小鸡小鸭小猫小狗小兔崽子小王八蛋小畜牲都拿来当自己的徒弟，不但没有一点点的孝顺，反倒这回害得老子的这条老命也要搭上了！你小子就真没听说过反天会刑堂的手段么？跟了那帮坏蛋相比，你他妈也不要以为老子是个魔王，遇上他们，老子都善良得跟吃长素的老太婆一样了！娘的！”骂了又是一脚，这一脚却踢得商千刀落回了软榻上。
    商千刀被这一脚再踢，已是踢昏了过去，人见了这人厨子看到自己的徒弟被自己踢昏死过去了还要踢，这才真真正正领教的传说中吃人魔王的杀气！连司空城想要拦一拦都不敢。
    人厨子总算是放过了自己的徒弟，但是这客厅里的东西却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拳脚交加，又打又踢，桌凳什物被他拳脚重力相加之下，无不粉碎稀烂，力道之强，直看得司空城一干人头皮发麻。
    人厨子砸了一会东西，又伸手抓起那小孩子的一条腿，扯下来，放到嘴边乱咬乱扯乱嚼乱撕，一脚起处，那四五百斤的大蒸笼立时飞出老远硬是撞得墙上现出一个高的大洞！
    人厨子发作够了，这才吸了一口气，笑笑走到商千刀的身前，笑眯眯地扑看着商千刀紧闭的两眼，伸出手一反一正就是两记巴掌，扇在商千刀脸上，商千刀居然就这样被他打得醒了来，商千刀没有力气说话，人厨子走到司空城的面前躬身就是一揖：“大老爷，实在对不住得很，刚才小老儿不小心故意就打了你这么多的东西，你大人大量，不会见怪罢？”
    司空城呆了一呆这才反应过来，却硬是哭笑不得，这才明白商千刀原来是跟了这么个狗屁不通的师父，所以自己才做徒弟做得也是狗屁不通，但是面前的这个老鬼当真是他惹不起的角色，只得道：“前辈言重了，晚辈不敢，晚辈不敢。”
    人厨子居然叹了口气：“没法子呀，这就是他妈的形势比人强，不找人帮忙，只怕还真斗不过叶独行那徒弟，真他妈的是没办法，小老儿只得麻烦老爷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