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蛮妃染山河》第130章 成长的代价

    只是没想到，经历了胤国覆灭的事，原本正直端方的他，也变得圆通了起来。
    原来的他总是把自己捧在手心里，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可是现在却……
    也对。在经历了那些惨绝人寰的事情之后，谁还能保持和原来一样呢？
    她不是也这样么？
    自己，再不是那个懵懵懂懂，只会躲在父母和三哥羽翼下无忧无虑生活的傻公主了。
    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可惜，这个代价，太沉重了。
    轻叹一声，白羽玥阙一转头走回去：“休息吧寒霜，明早，还要进宫呢。”——
    有了白羽徵的保护，苍曦遥和慕云天，果然不能向之前那样，每天晚上躲在大树上看美人。
    而进宫以后，苍曦麟一直对她冷冷淡淡的。
    她每天除了去给太后请安，就是去朝阳宫议事，别的事情一概不管一概不做。
    一出宫，她就只把自己关在公主府里。
    任凭外面锣鼓喧天热闹非凡，一概不理。
    日子，就在这样的平静之中，渐渐滑过。
    十一月。
    天寒地冻。
    “呼，好冷。”
    看着口中呼出的空气在空气中凝成白雾，柳子玉搓搓手，闪身进入朝阳宫。
    下了朝，他照例和一群同仁是往朝阳宫赶的。
    天冷路滑，同伴们走的小心翼翼，他却是箭步如飞。
    本以为苍曦麟会先到，却没想进入殿内，却没有一个人。
    或者说，其实还有一个人，就是坐在椅子上很端正的白羽玥阙。
    当白羽玥阙和凤魅上演“真假公主”戏码之时，他还只是惊叹她的美貌，欣赏她的才华，颂扬她的品行——
    :国之栋梁
    不过，第二天讨论国事，看到白羽玥阙在侧。
    柳子玉想当然的“男人做事，女人少插嘴”的态度，认为她不该出现在朝阳宫内。
    她平常话不多，总是静静的坐着。
    带着面纱，让人难以窥见她的容貌她的表情。
    但是，每当朝政上遇到悬而未决的事情，她总能一阵见血的指出要点。
    层层抽丝剥茧，将复杂的局势简单化。
    几个月下来，柳子玉对她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同时也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绝对不是人。
    人哪有这么完美无缺？
    无论在哪个方面看，她都是最好的，最优秀的。
    这样的仙子，应该供在神台之上，让他们这些凡夫俗子顶礼膜拜。
    而自己何其有幸，可以天天见到这样的仙子降临人间。
    “平南公主，臣有礼了。”
    柳子玉赶紧上前，很规矩的按照礼节拜见。
    微微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是一副淡漠的神情。
    柳子玉一滞，很想骂娘。
    谁叫自己原来抽风，愣说什么“与女子同殿相商，有失身份”的话，这不，人家生气了吧？
    “公主，微臣日前一时被蒙蔽了心，说了些对公主不敬的话，请公主恕罪！”
    柳子玉躬身行礼，心下后悔不迭。
    “嗯？”
    白羽玥阙有些奇怪。
    “柳大人说过什么？”
    “就是，就是那天，臣说‘不与女子同殿相商’的事……臣该死！”
    “哦，是那件事啊。”
    白羽玥阙似乎回想了一下。
    “其实柳大人做得没错。按照规矩，阙确实违例了。”
    “公主……”
    柳子玉那个感动啊，恨不得马上冲过去跪在她面前。
    “柳大人是国之栋梁，晟国的未来，就要依托在柳大人这样的青年俊杰身上。可千万不要辜负皇上的厚爱啊。”
    :等候
    柳子玉小鸡啄米般拼命点头。
    以往父亲对他教导说要效忠皇上，他都当成老顽固的碎碎念，听听也就完了。
    谁像平南公主这样举重若轻，把话都说到人心坎上了。
    他那个飘飘然呐，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苍曦麟面前尽忠职守，施展才华。
    “喂，柳御史，你干嘛？”
    忽然，门口传来一声不是那么善意的话。
    他头一歪，见是苍曦遥和慕云天齐头并进，走进殿内。
    那句话自然是苍曦遥喊的。
    慕云天没有说话，只是冷着一张脸，大步走了过来。
    似乎不经意的走到柳子玉身边，把他挤了出去。
    “清扬王，兰陵王。”柳子玉连忙拜见。
    慕云天只是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嗯”，然后就不再理他，只是看着白羽玥阙。
    “清扬王，兰陵王。”白羽玥阙也平静的道了句安。
    听到她开口说话，尽管只是虚以委蛇般的应付。
    慕云天那张冷傲的脸，马上就融化出了淡淡的喜色。
    而苍曦遥，却依然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大摇大摆的走过来道：
    “哟，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啊？第一次我们这些大男人不用等你一个，而是你先坐着，乖乖的等我们。”
    慕云天向他怒目而视，苍曦遥甘之若素。
    白羽玥阙冷冷的道：“太后身体抱恙，阙想去看看，未果。这才早了些时辰。”
    而后，她又不动声色的加了一句：
    “若非太后劝阙不要等，阙宁愿等到天黑，也不想见到某些人。”
    苍曦遥若无其事。
    他们之间这种唇枪舌剑多了，早就有了免疫力。
    不过慕云天和柳子玉却是惊奇的很，尤其是慕云天，他为人一贯正经，听不得人随意开玩笑。
    何况，还是和自己心仪的女子开玩笑。
    :还有一个
    “兰陵王，说话注意点！”慕云天冷冷的道。
    正在这时，一个公公出来传旨：
    “皇上有旨，今日之议散。请诸位早些回去，明日再来。”
    几人纷纷站起来行礼。
    那公公又道：“公主，皇上说，这一段太后生病，您以后可以晚一点进宫。”
    “太后是长辈，现在她身体抱恙，正该阙尽孝才是。怎可为此而晚来？”
    白羽玥阙站了起来：“请公公转告皇上，明天起，阙会早一点来侍奉太后，请皇上、太后恩准。”
    那公公面露为难之色，然而也只得点头答应下来。
    慕云天倒是面露喜色，不用继续商议了。
    也就是说，可以和她一起出宫，一起回去？
    刚这样想着，那个太监继续道：
    “兰陵王，清扬王，皇上有请。”
    慕云天虽然脸色平静，可是眼睛里却掩不住一丝失望。
    而苍曦遥，却是笑笑说：“明明自己已经放弃了，却还不希望别人来沾染。诶，清扬王，你还需要努力啊。”
    他知道这话会传到苍曦麟的耳朵里，他不在乎。
    在人前，他总是一副对白羽玥阙不屑一顾的样子。
    有事没事就和她拌嘴逗乐，似乎对她毫无感觉。
    反正知道实情的也就是白羽玥阙本人、慕云天、白羽徵、凤魅和寒霜数人而已。
    平常，他总是满不在乎的和苍曦麟要宫女要宝贝，那是因为他不放到心上。
    但是这一回不一样，且不说苍曦麟对她也动了情，就算是白羽玥阙本人，也不是那种他勾勾小指，就能手到擒来的人。
    若是不能真的得到她的心，只靠强力留下她又有什么用呢？
    慕云天和苍曦遥眼睁睁的看着她走远。
    不过，苍曦麟还是失算了。
    至少，等着白羽玥阙的，还有一个。
    :长兄如父or夫
    回到公主府，白羽玥阙脸上万年不化的寒冰，一下子就消融了。
    她扯下面纱，舒服的吐了口气：“终于回来了。”
    “儿回来了？”
    庭院里，站着一个穿着玉色长衫，温吞如玉，身材修长的人。
    自然是白羽徵。
    “三哥！”
    看到来人是白羽徵，白羽玥阙也是开怀了不少，连忙跑了过去。
    “今天回来的真是早啊！”白羽徵宠溺的帮她拉好披风。
    “哦，慕太后身体抱恙，皇上去看她去了，所以不用商议国事。”
    到了府里，也不用像在外面那样毕恭毕敬了。
    “这里毕竟还是上京，说话小心些。”
    白羽徵柔声教训着，虽然没什么效力。
    “知道啦，”白羽玥阙吐了吐舌头，“三哥，我进去换衣服，等会儿再给你烹茶。”
    说着，她身子一滑，轻盈的跑进屋里，关上了门。
    白羽徵微笑着摇摇头。
    眼里，似有无奈，而更多的，却是柔和。
    上一次，他其实旁敲侧击的问过白羽玥阙，和苍曦麟究竟是什么关系。
    白羽玥阙发怒以后，他没敢再问下去，但其实心里还有忐忑。
    直到某天，他无意中窥见她手臂上的守宫砂了以后，才放下心来。
    他可以造就一个凤魅，并打算把她献给苍曦麟。
    但是，并不代表他愿意白羽玥阙也这么做。
    在他心里，一直认为他这个妹妹是最纯洁最优秀的。
    若是为了报仇而把自己献给苍曦麟，那实在是太悲剧了。
    长兄如父。
    那些妄图接近他妹妹的人，要不就是已经娶妻娶妾，要不没有才华，要不相貌不济，最最要不得的是人品不好。
    这样的歪瓜裂枣，也好意思过来献殷勤？
    哼，怎么不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