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on'tkonwsir!”
两人又对了几句,张旭东知道的不多,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戴雪花瞥了下嘴,其他的同学就像看热闹一样。
“东哥,你可以的!”后面几排的学生都开始起来拍桌子了。
张旭东双手往下虚按了,示意让大家安静,然后又朝自己举了一个大拇指,一口大白牙在黄昏下粲然若雪。
似乎在对这个世界说:
“看吧!我张旭东又回来啦!”
“对不起!戴雪花同学,我不是有意的。”一道黑影冲到戴雪花身前,把个小美女吓得了一跳,话说今天一连几次受惊吓,而且都是因为这个穷屌丝。
“那你是有意的咯。”戴雪花插着腰,原本还静若处子的表情顷刻就化身成了泼妇.
张旭东又挨了一顿骂,只是摸摸后脑勺,心里暗道,“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最难琢磨的就是女生的心思了。”
不管了,反正都道完歉了!
张旭东的这个初中大名叫做毛顺延初级中学,至于这个毛顺延是哪里的名人,张旭东至今都不知道。
初中就在白客镇的西集市旁边,这里还算是比较繁华的地段,尤其是白客镇是周围数十个大山里的村庄唯一通往县城的中转站,这里,是附近村庄采购、赶集、贩卖山货的最佳位置了。
今天是周五,张旭东背着一个破书包走在街道上。
这个时候小汽车还不多,大多是摩托车呼啸而过,更别说红绿灯了,大多摩托车都是黑车,连牌照都没有。
交警正坐在一个小吃摊上和几个城管瞎侃,除非出了事,不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夏店、野角、望山村的大巴最后一趟了哈,要上车的赶紧啊!”
公家车在张旭东身后死命的按着喇叭,这话好像不是对别人说的,就是对着自己喊的。
张旭东回头望去,一辆半旧的大巴车上已经装满了返乡的人,不仅人多,东西也多,车顶上也都挂满了包裹,甚至还有鸡鸭活物。
张旭东捏了捏口袋,里面空空如也,就连一分钱都没有。
张旭东往旁边让了一让,那售票员居然追下了车,拉着张旭东的衣服。
“娃子,走走走,最后一趟公交了,再不上车可就回不去了!”这胖售票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张旭东居然被倒提着就要被推上车了。
“刺啦!”张旭东衣服肩膀上的一块愣是不堪重负的撕裂开来,那售票员也是愣到了。
张旭东趁机下了车,那售票员一边示意司机开始,一边说道:“你这衣服可不是我撕开的哈,不是我撕开的哈!”
车子远去,张旭东看看天色,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只剩下一片红彤彤似火的晚霞。
张旭东再三肯定,自己肯定是重生了,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年纪!
也是最耀眼、最青春的年纪!
出了西集市,张旭东干脆把上衣脱了下来,光着膀子走在土路上,夏天的晚上,赶路的人还很多,大多都是出来卖山货的老农民,为了省几毛钱的车费,都是几十里的来来回回赶路。
累了就在路边歇息一下,吼两句山歌。
张旭东的双眼都要湿润了,重回故里,而且是这么乡土气息浓烈的故乡,而不是二十年后陌生的钢铁味道。
张旭东快活的在路上奔跑着,嘴里含糊不清的念着今天在课堂上学的几句英语。
十字路口,张旭东注意到一个女生,乍一看有些熟悉,走进了才想起她的名字,这不是赵小雅嘛,一瞬间有关赵小雅的回忆扑面而来。
“赵小雅!”
张旭东狂奔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这个时候的赵小雅已经比张旭东高出了半个头,赵小雅大概有一米六五,而张旭东营养不好,才一米六出头。
“干啥!”
赵小雅回头看见是张旭东,又瞥见他光着膀子,更是拉开了一丝距离。
张旭东也没有想到说什么话题,只是突然见到以前的暗恋对象,心情有些激动。
“没事没事,打声招呼,我记得你是望山村的吧,正好顺路!”
“噢!”
原本就是小孩子,说起话来虽然有一搭没一搭,但是很快就聊得开心起来。
“你今天真的好大胆,都敢和老师讲英语。”
“嘿嘿嘿,没什么,英语就是要讲出来嘛,这样才能学得好。”
“也不知道学英语有什么用,我都学不好!”
英语无用论大概是九十年代、二十世纪初最普遍的说法了。
但是张旭东却知道,到了二十年后,英语的普及力度以及适用性,觉得超过很多热门专业,哪怕是想玩一个好点的网络游戏,都少不了英语单词和对白的出现。
又聊了一阵,两人分开,张旭东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走完剩下的三里路的。
“妈、爸,回来啦!”张旭东将书包和破衣服甩在凳子上,屋里没有人,张旭东眼睛四处乱扫。
黑乎乎的小屋,还是那种泥土砖的三间,只有两个十瓦的白炽灯,没有座机、没有电话、没有电视,墙壁上挂着的都是质量参差的山货,这里最好弄的山货大概就是天麻和羊肚菌了。
张旭东闻着山货的香味,然后就听到屋后传来声音。
“东子回来啦!快来接替一下你妈,让你妈去给你做好吃的。”
“噢!来嘞!”张旭东回应一声,就赶忙去稻谷地收拾水稻去了。
晚餐,是一条半斤来长的鱼,鱼肚子里都是鱼籽,这大概是张旭东每半个月能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家里实在太穷了!村子里最近不少人都换上了砖瓦房,只有张旭东家还住在半山坡,不过三十多岁的父母,身体都不是很好,而到了二十年后,哪怕张旭东拼了小命去赚钱,都不能挽回二老的生命。
“东子,我和你妈商量了,要不你就干脆回来帮我们吧,当然,我们也是和你打商量,要是想读书,我们还是支持你的。”
张旭东一口饭咽下去,说道:“爸妈,能再次见到你们二老,真是太开心了。不过读书是我唯一的出路,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们受苦的。”
二老对视一眼,苦涩一笑,既然孩子要读书,也只有多辛苦辛苦自己。
“吃,东子,学校的东西肯定不如自己家的吧,多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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