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蛮妃染山河白羽玥阙苍曦遥》第132章 最禽兽的人

    白羽玥阙笑道:“何况,‘礼乐御射书数’六艺,本是圣人教化,士子应学之物。射就是骑射,我学学这些,似乎并没有违背圣贤之道啊。”
    “孔夫子有云,‘女子无才便是德’。”
    白羽徵也笑着和她辩论。
    “三哥认为儿没有德行?”
    虽然只是调笑,但是当白羽玥阙略带幽怨的眼神,看着白羽徵的时候,他还是略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眼神。
    这种过去兄妹之间的玩笑,因为一个人的心意而有些偏差。
    这种偏差带来的结果是,一心以为兄长不再疼爱自己的妹妹,努力的想要接近曾经崇拜的对象,却始终被他若有若无的推拒。
    而心里有鬼的哥哥,一方面不断远离妹妹。
    另一方面,又只能看着她徒然的追在身后,自己则暗自神伤。
    原因,只是妹妹觉得,两人之间血脉的联系牢不可分。
    而哥哥却清楚,实际上这血缘,根本存在着难以逾越的裂痕。
    大家紧守着能维持彼此关系的那一丝底线,谁都不去戳破。
    白羽徵摸摸鼻子,有些尴尬的笑:
    “怎么会?若是儿没有德行,那天底下的人都是禽兽了。”
    “三哥又说糊涂话,难道你也是禽兽?”
    白羽玥阙淡淡的笑,这样温软的笑颜,也就只有白羽徵能够欣赏到。
    白羽徵看着她的微笑,心里其实在想:
    也许,最禽兽的人就是我……——
    话题不多时就被沉默自动打断了。
    两个人默不作声的吃完剩下的茶。
    白羽徵站起来说:“不是要学射箭么?走,我带你去。”
    白羽玥阙略有些幽暗的眸子,瞬间就被点亮了,她立即点点头。
    :射箭
    “身端体直,用力平和,拈弓得法,架箭从容,前推后走,弓满式成。”
    射箭场上,白羽玥阙兀自拉着四十斤的大弓,很费力的把弓拉到满。
    但是,箭羽却颤个不停,怎么也瞄准不好。
    看到她这样的动作,白羽徵叹了口气,又教导着:
    “身法亦当正直,勿缩颈、勿露臂、勿弯腰、勿前探、勿后仰、勿挺胸。”
    “三哥……”白羽玥阙略有些哀怨的道,“撑得好辛苦……手抖、身子抖,腿也抖!”
    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凌然傲气的样子,也不复平素的温婉和顺。
    任谁看,都只是个十六岁的青涩少女而已。
    略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白羽徵只好走上去,从后面抓住她的手道:
    “稳住、身子放端正、瞄准!”
    “准备好了么?放箭!”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手中的箭流星般飞了出去。
    几个呼吸之后,正中靶心!
    “好啊!射中了!”她高兴的叫了起来。
    而白羽徵,却是迅速的放开了手,脸上露出淡漠的笑容:
    “很好。以后就要按照刚才那个样子练习。”
    “嗯!”
    白羽玥阙高兴的点了点头。
    白羽徵转过身子,背着手,抬起头看了看天时: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好好加油。”
    说完,也不等白羽玥阙回话,立即就走。
    “三哥……”
    白羽玥阙兀自拿着大弓,一脸疑惑且失落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
    三哥会这么不愿意和她多待,哪怕一小会儿也不想。
    是自己哪里惹恼了他么?
    不会啊,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力的让自己像过去一样依恋他,仰慕他,听他的话。
    也难怪她想不到。
    :不应有的冲动
    也难怪她想不到。
    任谁,谁能想到,这个忽然在异国他乡出现的“亲哥哥”,这个从小青梅竹马耳鬓厮磨的兄长,其实与自己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呢?
    而白羽徵,却是在消失在她视线中之后,几乎像逃命一样跑了。
    怎么能不逃呢?
    一想到刚刚因为教她射箭,从后面抱住她的身体,并且按住了她的手。
    靠着她温软的身体,她的头顶正好在他的鼻尖下。
    嗅着她淡淡的发香,看着她晶莹的耳垂,她修长的脖颈。
    还有不知道因为兴奋,还是害怕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而最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的手正在他的掌中。
    白皙凝华的肌肤,有着惊人的弹性。
    甚至能感受到深藏在皮肤下的脉搏,柔若无骨。
    偏偏他还得克制心里的旖旎,“沉着冷静”的教会她如何学习射箭。
    当箭矢终于飞射而出的那一刻,怀里的人儿欢呼雀跃之时,他居然发现。
    自己不仅心旌动摇,而且,身体还不由自主的,起了某种反应。
    这一下,他整个人都像是中了天雷一般。
    迅速的将手抽离,毫不犹豫的退后好几步,转头,不看她。
    是的,就算他自己在之前再怎么想也好,毕竟也只是不切实际的念头罢了。
    他一贯善于克制,能够将所有情况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
    白羽徵的出现,是个契机。继续如同少年时的理想,还是选择别人,都因为他的出现而有了转机。她很快就会有所选择。
    嗯,梅思禹也该回来了,他不会什么都得不到的。
    :假作真时
    可是……
    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对白羽玥阙产生这样的悸动。
    怎么办?
    她毕竟还是自己的妹妹啊!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宠溺爱护的妹妹啊!
    该死的!
    怎么会这么无耻,怎么会这么下流!
    急急忙忙的冲回自己的小院,连喝了好几杯茶。
    还是没有办法,把自己从旖旎的梦境中解脱出来。
    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白羽玥阙的脸庞。
    她微笑,嘴角微微上扬,满脸都是温柔和讨好的意味。
    眉宇绽开,一双摄目的黑瞳里满是软腻。
    如果还有男人对这样的女子无动于衷的话,只能说他一定是眼睛瞎了!
    “儿……”
    他默默的念了这个名字,又狠狠的喝下一杯茶——
    “主人,你怎么了?”
    这时,凤魅刚好经过门口,看到白羽徵喝下一杯又一杯的茶。
    而面色即有无奈,又有哀伤,还有绝望。
    她连忙跑过来看。
    “不管你的事!”
    白羽徵看都不看她,背着身子冷酷的发号施令。
    “可是……”
    凤魅还在疑惑。
    “走吧,走!”白羽徵毫不客气的驱赶着她。
    凤魅只能低头离开:“是。”
    在她走出门的时候,白羽徵才转头。
    这个时候的凤魅,早已经洗尽铅华,换上了寻常的装扮,再不用故作高雅,反而活得比较自如。
    只是,她那张脸,和白羽玥阙的,也实在是太像了。
    要拒绝正主,又怎么能一转身,回来就和一个替代品纠缠不清?
    :你,走吧
    似真似幻的转变中,只会让他越陷越深啊!
    “玉然。”
    他忽然嗓音沙哑的叫了一声。
    凤魅惊奇的转头。
    这才是她的本名,她叫风玉然。
    “主人……”
    她微张着红唇,一脸的不可思议。
    两年了,这是两年来白羽徵第一次这么叫她。
    “你,走吧。”
    白羽徵淡淡的道。
    “我不会再束缚你了,也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唯心的事。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好一份足以丰衣足食的银钱,你走吧。”
    凤魅惊呆了。
    她没有想到,白羽徵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居然就是为了和他说这种事。
    她不愿意,她不想。
    她一下子跪在地上,声泪俱下:
    “主人,不要赶我走,不要!”
    “你留下来干什么?”
    白羽徵忽然拔高声音道。
    “我不需要你了,不需要你了!你懂不懂?我救你一命,留着你,只是为了你长得像她!”
    “我强迫你学习她的一切,强迫你进青楼,强迫你冒充她去勾引皇帝!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利用你!”
    “即使是这样,凤魅还是心甘情愿!”
    她哭着,而脸上却有一丝坚定:“从主人救下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决心,今后的日子,要为主人而活!”
    “无论您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求求主人不要赶我走!”
    “不行,你一定得走!必须,马上!”
    白羽徵毫不留情的大声道:“来人啊,给我把她带下去!”
    “是!”
    不知从哪,忽然蹿出两个训练有素的兵士,架着凤魅的胳膊,要把她拖出去。
    “主人!”
    见眼泪和发自肺腑的话语唤不回他的心,凤魅的脸上忽然带着一抹惨然的笑意。
    “是因为白羽玥阙吧?”
    她故意高声喊道。
    :从没赢过
    “是因为白羽玥阙吧?”
    她故意高声喊道。
    果然,在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白羽徵的身子微微一颤。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哈哈哈!”
    凤魅大笑,“我又一次输给她,又一次!不,我从来都没有赢过她,从来没有!”
    “放下她。”
    白羽徵冷冷的命令着。
    侍从们从善如流,放下凤魅之后,迅速的离开。
    院子里,又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
    “你爱上她了对不对?”
    凤魅的话语直刺他的心。
    “不你早就爱上她了,从一开始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忘记过她,一天都没有!”
    “住口!”
    白羽徵在里面愤怒的命令着。
    而凤魅却是一副豁出去的神态,满不在乎的,将压抑了自己心头两年的话语,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你从一开始,把我打扮成白羽玥阙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你对这个女人,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感情!”
    白羽徵不说话,只是紧紧的蹙着眉。
    “你爱她,你爱她胜过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凤魅继续道。
    每一次,每一次当她装成白羽玥阙之时,白羽徵在一旁若有所思而悠然神往的样子,根本不是一个哥哥对妹妹宠溺,而是一个男人,对爱人的思念!
    只是,当时的白羽徵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罢了。
    凤魅跪下来,叩头道:“凤魅从一开始,就没有奢望得到主人的感情!凤魅只是希望,能待在您的身边,只要在您的身边,我什么都愿意!”
    “从今以后,不准你踏入这个院子,下去吧。”
    白羽徵终于妥协了。
    不过,他也不想再近距离的和她相处这实在是种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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