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欣雪慕容恒》脱险

    “这就是苳妃娘娘。”
    程欣雪心头一震，是初冬？赵才人看她震惊的模样继续道：“苳妃娘娘虽然深居简出，可是皇上对她还是很看重的。不过苳妃娘娘很少出来，也难怪程淑仪不知道，除了在重大场合我也是极少看见的。”
    刚刚说完队伍就停了下来，程欣雪抬头，只见台阶上慕容恒和三妃停在了太和殿前。缓缓的苳妃转过身，她的容貌很普通，此时她面目平和，慕容恒望着她：“苳妃，你来主持吧。”
    苳妃看着下面一众的人面色悲痛：“皇后承命于天，凤姿无双，本宫一生敬仰，今天是皇后生辰，望诸位众缅谨记皇后恩德。”
    底下的人似乎也被这氛围感染，俯身：“嫔妾定当谨记教诲。”
    “父皇，父皇！”
    程欣雪望过去只见一少女和一男子款款而来，那少女正是慕容丽华，她一身浅绿色纱裙俏丽的很，在一群素白衣衫中除了慕容恒最显眼的就是她。
    她走近：“儿臣参见父皇。”
    慕容恒轻声呵斥：“怎么这么晚才来？”
    他看向慕容丽华身旁的男子：“钰儿，你怎么来了？”
    慕容钰一拱身：“儿臣参加父皇。”
    慕容丽华在一旁道：“我在来的路上正好遇见了皇兄，便让他随我来了。”
    “今天是你母后的忌辰，按例需穿素衣，你怎么就这样来了。”
    慕容丽华嘟着嘴道：“儿臣知道啊，所以今天才穿的浅绿一片色。”
    “算了，进去吧。”慕容恒蹙眉。
    程欣雪抬头看向杨俪，她看着慕容丽华的神情中带着不甘和愤恨，也对，即便她的女儿如何尊贵受宠到底还得叫自己一声母后。
    众人又随着上台阶陆陆续续进入太和殿，就在走了一半时杨俪突然道：“皇上！”
    她上前面色凝重：“臣妾刚刚听说了一件事。”
    “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慕容恒有些不悦的侧过头，杨俪却并不罢休：“正是因为今天是皇后忌辰，臣妾怕有些人待会儿冲撞了皇后！”
    慕容恒转过身正色道：“怎么回事？”
    他顺着杨俪的目光向下望去正是程欣雪所站的一团。杨俪冷冷看着底下的程欣雪：“程淑仪，你可知罪？”
    程欣雪勾起唇角，抬头却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嫔妾不知犯了何罪？”
    慕容恒皱着眉头：“丽妃，你这是做什么？”
    “臣妾刚刚听人禀告，程淑仪恃宠而骄竟敢公然冒犯皇后娘娘，衣着国母图式还彩纱披身。”
    程欣雪一下跪在地上：“嫔妾冤枉。”
    杨俪冷笑：“冤枉？你身上的素衣裙摆上是彩云纱，阳光下光彩夺目，这都不说，更狂妄的是你的裙纹居然是牡丹！程淑仪，你说说看你这不是以下犯上、恃宠而骄又是什么？”
    程欣雪抬眼带着轻微的哭腔：“嫔妾虽然品位低下，但到底还是知道长幼尊卑，绝不会做出这等违逆之事，还请皇上明察！”
    慕容恒一步步走下来，程欣雪提起裙摆：“皇上请看，并无彩纱。这花纹嫔妾今早换衣时也曾惊奇，但细看之下却是芍药，即便如此嫔妾也是惊恐，但这是尚衣局分发，嫔妾不得不从。”
    “皇上，这的确是芍药。”李德全起身回复。
    程欣雪却是继续铿锵有力道：“请皇上为嫔妾做主，一定是有心之人想害嫔妾，居然早早的就指定嫔妾所穿彩纱牡丹。”
    慕容恒看着眼前人儿梨花带雨好不可怜，他扶起她：“丽妃，你必须给朕一个说法。”
    身后尾随而下的德妃也是浅笑道：“是啊，丽妃妹妹，即便你性子急也不应该这般冤枉程淑仪，瞧着可怜样就是本宫见了也心疼。”
    好一个德妃，这不是要皇上对她生厌吗，杨俪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就安排好了。她回过神一转头就给身旁的周嫔一个耳光：“好你个周嫔，竟然敢诬陷程淑仪还牵扯本宫！”
    慕容丽华急急跑下来：“父皇，一定是周嫔娘娘胡说八道，母妃也是心急。”
    那周嫔目光中是不可置信，她跪下瑟瑟发抖：“嫔妾也是听婢女胡说，这才冤枉了程淑仪，请皇上、娘娘恕罪。”
    “今日不宜见血，来人，将这个宫婢搭配掖庭。”苳妃在一旁开口。
    慕容恒又添了一句：“周嫔降为美人，罚奉半年。”
    苳妃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楚楚可怜的女子，然后说道：“皇上，继续吧，不要误了时辰。”
    慕容恒点头，又看了一眼程欣雪这才转身向前走去。
    程欣雪和柳瑾萱走上了台阶，只听赵才人莺声传来：“你们等等我啊。”
    两人转过身等她。
    “啊！”
    尖厉惨痛的声音传来，慕容恒半只脚刚刚踏进太和殿就听宫人慌慌张张禀告：“皇上，赵才人摔倒了。”
    他急得转身，只见赵才人躺在台阶之下，她痛苦的捂着肚子，一众妃嫔皆不敢上前，只有她的婢女急急上前：“才人，才人！”
    有猩红色鲜血从她腿脚流出，慕容恒瞳孔一缩：“废物！传太医！！”
    赵才人被迅速抬走，慕容恒目光阴沉的看向面前的一众女子，程欣雪只见他青筋暴露，可见他是重视赵才人和这个孩子的。
    “今天的拜祭到此为止，所有人都给朕到碎玉轩，一个人都不准走！”
    好好的一场拜祭被弄的人心惶惶，大家斗有些疏远程欣雪和柳瑾萱，她们可是知道的赵才人最近与她们两人走的近呢，而且刚刚就她们三个人在一起。
    柳瑾萱有些着急：“没有进宫之前就听说皇上很是爱重赵才人，好好的她怎么就掉下去了？”
    程欣雪苦笑：“进了这碎玉轩，你我都脱不了责任了。”
    程欣雪一进院子就看见从产房里进进出出的人以及从房中传来的呻吟声。不一会儿产婆从房里走出来：“陛下，赵才人本来就胎位不稳加上这一摔就——，是个成型的小皇子。”
    慕容恒瞥见她身后盆子里成型的婴儿目光中尽是沉痛，他本来就子嗣单薄，况且这还是一个皇子。
    等了良久产房清理干净了，赵才人睁开眼：“皇上，我要见皇上。”
    慕容恒走进只见她脸色苍白，一副虚脱的模样让慕容恒心头更是一痛，她双目空洞：“皇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慕容恒看见她愈发疯狂的样子压住她的双手：“你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
    “皇上，有人要害我的孩子，你一定要为嫔妾做主！”
    慕容恒看她现在已经是乱了心智，又想起她往日娇柔模样，他握住她的手沉声道：“你放心，朕一定为你做主。”
    说完他面色阴沉的扫了一眼屋内忐忑的众人，他的声音不怒自威：“有谁知道实情？”
    一个婢女哭腔着跪在地上：“皇上，你要为才人做主啊，我们家才人一向与程淑仪交好，没想到她却嫉妒我家才人，奴婢亲眼看见程淑仪推了赵才人。”
    因为妃嫔本来就不算多，而程欣雪最近得宠，除了品阶高的几位妃子外她也在屋内。此时空气中弥漫着未完全消散的血腥味和一股诡异的氛围。程欣雪的心越来越沉了，她千算万算没有想到赵才人会暗算自己，还是用她的孩子，可是她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赵才人没有应声却也没有反对那宫女所说的话，只是嘤嘤的哭着。慕容丽华平日里就不喜欢这个赵才人，在她眼里赵才人就是一个母妃宫里低贱的宫婢，却勾引了父皇，可偏偏父皇就是宠爱她。她不屑嘟囔道：“说不定就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就会装腔作势！”
    赵才人惊恐的抬头，弱弱唤道：“皇上！”
    “丽华！”慕容恒冷声呵斥，然后拧着眉头看向那个低眉不语的女子，他沉了声音：“程淑仪，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赵才人心中苦笑，果然到了这个分上皇上还要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程欣雪抬起双眸目光炯炯：“光凭一个宫婢所言难道就要定嫔妾的罪，嫔妾不服。”
    “可是程淑仪有什么证据证明清白呢，上次赵才人游船受惊也是有你，这还真是巧啊。”丽贵妃不咸不淡道。
    空气一时冷了下来，当时人多嘴杂的，没有几个人真正看见其中蹊跷，就算有那么一两个知情者只怕也是幸灾乐祸。就在程欣雪想着法子自救的同时，突然传来一道为她淡淡的声音：“当时可是程淑仪和柳贵人在赵才人身旁？”
    程欣雪抬头，正是苳妃平淡的面容，她垂首：“是。”
    苳妃忽而笑道：“皇上，这就是了，既然当时只有程淑仪和柳贵人在身旁，那她们两人的嫌疑就最大了，但现今又证据不足，不如先禁足调查？”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慕容恒立即道：“苳妃说的是，那就这样办了，程淑仪和柳贵人立即禁足看押。”
    柳瑾萱头脑有些发晕，怎么突然又扯到自己身上了，她可是连赵才人的手都没有碰一下的。
    在禁足的第二天晚上程欣雪睡到半夜却一转身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上，她差点惊呼出声。
    一片黑色中那人捂住她的口鼻：“别喊，是朕。”
    “皇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容恒拥住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打雷了，朕担心你，就来看看。”
    他抵着她的头发：“怎么？你不害怕？”
    程欣雪回神：“怕，雪儿怕。”她紧紧抱住他，前世他也曾大雨中赶回房间：“婉儿，可怕了？”
    那时她端庄道：“不怕，若是这么娇气怎么能帮王爷打理王府和上场杀敌。”她至今还记得慕容恒当时一瞬发愣的神色。
    过了半响，程欣雪低声问道：“赵才人怎么样了？”
    “朕知道不是你，朕的雪儿单纯善良怎么会做出那样狠毒的事。”
    窗外电闪雷鸣，慕容恒柔声道：“睡吧。”
    刺眼的闪电映在程欣雪忽闪忽闪的睫毛上，朕的雪儿单纯善良？皇上，什么时候你这么信任我了。
    第二天程欣雪起身，不出意外的慕容恒已经离开了，但再等了一天后她就接到被解禁的通知，她疑惑道：“文公公，我被解禁了，那凶手找到了吗？”
    文公公笑眯眯看着她：“这是自然的，如今小主洗清嫌疑便皆大欢喜了。”说完不等程欣雪多问便离开了。
    程欣雪招手：“紫荆，你去打探一下。”
    等紫荆回来陈述完整个事情经过后，程欣雪更是惊讶，这次赵才人滑胎一事经德贵妃查明是某个曾经与赵才人有争吵的宫嫔宫里的一位宫人事先预谋在阶梯上涂抹了蜡油，这个宫妃平时又一向以丽贵妃马首是瞻，但这脏水无论如何也泼不到丽贵妃身上，最终那位宫妃打入冷宫。而赵才人最近一向喜欢穿软平底的鞋子，自然就更容易打滑了。而据说就在她被禁足这两天柳瑾萱曾求见皇上，就在今天自己被解禁的同时柳瑾萱由三品贵人变成五品御前女官！
    柳瑾萱居然变成了女官，既然是求见那么不出意外应该是她自愿的，真的是本朝第一先例啊！
    看她一幅坚定的模样，他就知道她是一个倔强的小东西。但赵才人已经滑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