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细雨霏霏不停,湿润的凉风透过窗沿的夹隙吹入,火盆中沾满白灰的木炭忽明忽暗。
淡中有味茶偏好,清茗一杯情更真。
茶是春茶,水是山泉,泡了七泡,静心等待。
叮铃——
老萧口袋里的手机传出一阵铃响,伸手一把掏了出来,摁下接听键。
“老朋友,我已经带着山参到了东江,刚下飞机。”
穿山甲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亢奋,丝毫不显倦意,难怪有人会说金钱果然是最好的兴奋剂。
老萧低声说道:“你也不是头一回来了,老地方见吧!”
穿山甲沉声说道:“好,一手钱一手货,我们老地方见。”
两人所说的老地方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茶餐厅,肖记茶餐厅,老萧和徐东到达茶餐厅时已经是十点。
老萧闲庭信步走上二楼,来到走廊最东头雅间门前,抬手在门上轻敲了两记,略顿了几秒又敲了三记。
徐东目光隔门一扫,雅间内的一切了然于胸,里面坐着两男一女,居中位置上坐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老男人,约么有六十岁出头的年纪,下巴上留着一小撮花白的山羊胡,头上戴着一顶洗得泛白的旧军帽,左手上斜握着一条溜光的黄铜烟枪,烟锅下方用红绳系着个小小的兽爪,五条爪齿格外长,应该是穿山甲的前爪。
老男人身旁坐着一个中年女人,皮肤红润,就是身材略胖了些,穿着件普通的红花棉袄,一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垂到了腰系,一双桃花眼瞄着大门,似乎在等待老男人吩咐。
“开门,财神爷到了。”
老男人抬起铜烟枪朝大门指了指,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坐在他身侧的年轻男人立刻起身上前打开包间门,侧身退到一旁,等两人进来立刻关门。
老萧缓步走到桌前,抱拳对老男人打了个拱手说道:“穿山甲,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老男人放下烟枪起身抱了一拳,嘿嘿笑道:“有个锤子风采,一把老骨头还能动一动,请坐。”
老萧和徐东捡了个空位落座,淡笑着介绍道:“东子,这位就是白山采参的老把头穿山甲,我负责牵线验货,钱的事情你搞定。”
徐东笑了笑说道:“没问题,只要货好一个电话四千万就能到位。”
穿山甲双眼一亮,笑着说道:“小兄弟爽快,屁话不说,先验货。”话音刚落,他身旁的中年女人弯腰从地上拎起一个老木箱摆在桌上,打开箱盖推到了老萧跟前。
箱子里摆的不是参王,而是一捆青翠欲滴的苔藓皮儿,皮子表面绑着几条细细的红绳,里面似乎裹着物件。
老萧偏头冲徐东笑了笑说道:“采出不久的野山参要用苔藓皮包住,这样能保鲜保湿,也能保证药效不散,山参品级要看苔藓皮上的红绳,这上面绑着七根红绳,应该是一株七品叶参王,千年的参王只要闻一闻味道都能让人精神焕发。”
徐东淡淡一笑,低声问道:“我听说上了年岁的老山参会跑,千年以上的老山参附近还有毒蛇猛兽守护,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穿山甲吧嗒抽了一口旱烟,笑眯眯的说道:“小哥儿见识不浅啊,这株千年参王附近就有一条碗口粗的白眉蝮蛇,见人靠近就扑,我用烟锅子敲了它几下都不肯走,最后只能杀蛇取参。”
徐东笑了笑说道:“老把头客气,我就是胡乱说的,让老萧验货吧!”
老萧淡淡一笑,伸手解开绑在苔藓皮上的红绳,在解开最后一条红绳时刻意把一条绳子绕在了食指上,慢慢翻开苔藓皮子……
徐东做出了一个很奇怪的举动,他轻轻舒了口气闭上了双眼,仿佛要等待参王露面的那一刻再睁开,事实上当参王显露在众人面前时仍没有睁开双眼,不是他不敢看,而是在感受一种让他心神畅快的东西,灵气,这株千年参王正散发出浓郁无比的灵气,化作两股凉丝丝的清泉投入双眼,他在享受这种久违的美妙感觉,根本不去理会旁人好奇的目光。
老萧飞快的将绕在食指上的红绳绑在参王主干上,仔细鉴定着眼前这株参王,认真细数着一个个参头,整整二十四头,没有任何人工作假的痕迹,这是一株极其罕见的千年野山参,如果把它炼制成丹药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时间分秒流逝,老萧终于停了下来,又用苔藓皮把参王包裹好,一脸认真的说道:“没错,千年份参王,老货果然藏了好东西。”
穿山甲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吧嗒了两口旱烟说道:“做了大半辈子赶山追棒槌的营生,也该放手咯!”
老萧淡淡一笑说道:“东西我要了,银行卡拿过来。”
穿山甲脸上的得意瞬间转作了激动,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交给老萧,笑眯眯的说道:“客气,转账到了我请两位好好喝一顿。”
闭目养神的徐东缓缓睁开双眼,直接伸手取过了银行卡,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国际长途号码。
少顷,电话接通,话筒中传出一个兴奋的男声:“哦!撒旦啊!小凡终于又可以听到您美妙的声音了,真是太让人激动了。”
徐东已经习惯了这货夸张的开场白,皱了皱眉头说道:“我现在需要转四千万华币到一个账号,有问题吗?”
“NO,您不觉得四千万太少了吗?”电话那头的卓凡像打了鸡血般兴奋,对他而言能被主人当成提款机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
徐东低声说道:“够了,转账速度要快,你现在记住账号。”报出账号,立刻挂断电话,把手中的银行卡直接递给对面的穿山甲。
叮!
穿山甲刚接过银行卡就听到一声脆响,他身旁的中年女人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难抑的喜色,低声说道:“好快,钱已经到了。”
徐东冲穿山甲伸出手来,淡笑着说道:“钱货两清,合作愉快。”
穿山甲立刻伸手跟他用力握了握,坐下来笑眯眯的说道:“爽快,虽然我是决定要退休了,但往后给老萧提供些极品山参的消息还是可以的……”话刚说到一半,窗口处传来一声破空锐啸,欣喜的眼神瞬间凝固,右眼中血红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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