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乔司的出现,让艾伦陷入被动,如果是在他的发言阶段,有人来证明他的医术高超,他会热烈欢迎。
但现在是密探先生的环节,从密探先生刚开始的语言攻势来看,他是一个相当有主意的人,要不然不会一开始就将艾伦与教会割离。
对于教会,他的这手安排,属于直接讨好了,也给教会铺下了退路。
既然他能对教会有所安排,那对于第七处,就没有其他安排吗?
很快,艾伦就见识到了密探先生的缜密规划。
“主审官大人,陪审团各位,我想说,艾伦·菲尔伍德先生,是一名医术高超的医生,翰乔司医生已经证实了这点。”
“我可以发誓,在今天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艾伦·菲尔伍德先生,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影响到我的。”
话没说话,他直接一转:“但这不代表,我说的话,就是凭空诬陷。”
“在询问菲尔伍德先生之前,我希望能够先问一下达伦·西奥多先生,他能给我一些答案。”
主审官敲了一下木槌。
“这是你的权利,西瓦·盖斯先生。”
得到主审官的允许后,西瓦·盖斯看向达伦·西奥多。
“西奥多先生,我想请您回答如下问题,您能保证如实回答吗?”
西奥多点点头,看向主位的长公主。
“有长公主在这见证,我必将对我的发言负责,只要不涉及其他保密协议的问题,我都能给予回答。”
西瓦·盖斯点点头,笑着说道。
“虽然你们将我认定为叛国者,但事实上,我是一个坚定的爱国主义者,我不会去违背法律,也不会挥霍法律赋予我的权利。”
“好了,西奥多先生,现在请您开始回答我的问题。”
西瓦·盖斯问询起来。
“艾伦·菲尔伍德先生,曾经秘密进入过第七处的办事处,对吗?”
西奥多点点头,并没有隐瞒。
“对。”
西瓦·盖斯继续问道。
“那艾伦·菲尔伍德先生,进入第七处办公处,为的就是我对吗?”
“对,但那是为了…”
“西奥多先生,请不要多说其他问题,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为的是我,是对还是不对。”
西奥多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主审官。
“主审官大人,我抗议西瓦·盖斯先生的询问方式,这是一种预设答案的问询,会将事情导向他所想要的方向。”
主审官考虑了一下,敲响了木槌。
“抗议有效,西瓦·盖斯先生,本次审判中,你为第一被告,不得向其他人进行诱导型的问话。”
西瓦·盖斯撇撇嘴,朝主审官方向微微欠身。
“好的,主审官大人,我会注意我的询问方式。”
“那么问询继续。”
这么一打岔,西瓦·盖斯收敛起来。
“西奥多先生,当时我被扣留在第七处,艾伦·菲尔伍德医生,就在那个时候,接触我的吗?”
“是。”
“当时他来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治病?”
“是。”
“在他治病之后,我就承认了相应罪名,是不是?”
“是。”
西瓦·盖斯问到这里,点了点头。
“好了,那西奥多先生,对您的问题问完了,多谢西奥多先生的配合。”
西瓦·盖斯并没有停下,转向艾伦,接着问道。
“菲尔伍德先生,现在麻烦您来回答我的问题。”
“您是否进入过第七处。”
“进入过。”
“您是否在第七处给我进行过治疗?”
“是。”
“您当时见到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额,有些痴呆状。”
虽然不想回答,但艾伦还是回答了。
“好的,能请您具体描述一下嘛。”
“对外界无任何反应,只能被动地进行自我认知,也就是自己干自己的事情,即便遇上了危险,也不会做出任何规避。”
“我给你的病,取了一个名词,叫自闭症。”
艾伦倒是挺坦然,有什么就说什么呗,看看西瓦·盖斯想要怎么弄。
“嗯?自闭症,好吧,如果我理解没有错的话,刚才您对病情的描述,已经很清楚了,我应该和一个干啥都忘事的老头,差不多了吧。”
西瓦·盖斯露出了一丝笑容,周围人群发出一些笑声。
“如果你是指得老年症,那你的情况比它更加严重。”艾伦实事求是。
西瓦·盖斯愣了愣,或许是艾伦的耿直,出乎了他的意料,过了一会才说道。
“好吧,既然菲尔伍德医生已经将病情说的如此清楚,那么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已经有自己的判断了吧?”
他们这一问一答,让周围民众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按照现在西瓦·盖斯的问询内容,正常人都能判断出来,艾伦给予的治疗,一定对他认罪有影响。
要不然,一个傻子样的老年症患者,怎么能变成现在这样?
不仅是民众这么判断,就连艾伦,也这么觉得…
西瓦·盖斯不愧是交际大师,他的策略很简洁,却很有用处。
将事实罗列在一起,中间留白,恰恰这些留白,将事实串连起来后,就将事实变成了虚假的谎言。
事是那么个事,理却完全不是那个理。
为什么呢,因为其中缺少了一个重要环节。
超凡力量参与的环节,事实被扭曲了,在他的问询中,因为没有超凡力量的参与,所以普通人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
艾伦一定对西瓦·盖斯,施加了某种影响意志的特殊手段。
要不然,他怎么能治好老年症的?
围观群众认为的自闭症,就是更严重的老年症,而老年症,是无解的。
以现在西瓦·盖斯表现出来的模样,绝对不属于老年症范围,所以,艾伦之前说的什么自闭症,也绝对不可能出现。
艾伦在说话。
群众的逻辑是:老年症无解,所以等于自闭症无解,所以能解决的,都不是老年症或是自闭症。
逻辑上的冲突,没有办法绕过去,除非是将这中间的一环补上去。
可超凡力量,不是能够公开的事情,于是,事情就陷入了西瓦·盖斯精心设计的大网当中。
此时无声胜有声。
西瓦·盖斯,是无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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