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日不落》522 瀛王之势

    大明环球舰队距离江户湾还有二百多海里的地方，遇上了一艘大明的舰船。这艘船显然是一艘军舰，不过却不是大明海军的正规形制，其吨位不大，仅有二三百吨的排水量，是木质包铁的，挂帆并使用蒸汽机和螺旋桨，算是一条装甲护卫舰。桅杆上飘着的旗帜，是大明国旗以及东瀛宣抚司的司旗。
    “这是东瀛藩军的海军？”白明修倒是颇为新奇。
    大明藩军体系算是一个非常独特的系统，而且不同宣抚司、宣慰司之间差别还是很大的。如今大明两个藩军建设最好、最强的地方，就是孟缅宣慰司和东瀛宣抚司了。孟缅那边有一个折腾王吴敏，之前用缅甸藩军打下了孟加拉，现在已经着手训练孟加拉人加入军队了。这货可能要在三到五年之内，打造一支规模七八万的孟缅藩军。
    东瀛藩军其实条件比孟缅藩军还要好一些，靠近大明本土，而且郑家作为藩军的主要金主，投入也非常大。瀛王郑森在来到日本之后，已经相继组建了九个旅的东瀛藩军陆军，甚至还出资从大明江南船厂和金州船厂采购小型军舰，组成了一支由十余艘小型舰艇组成的藩军海军。
    很意外地，瀛王郑森本人就在这艘装甲护卫舰上。白明修倒是非常新奇地作为“皇帝”，还先给别人行礼了。
    郑森对于指挥环球舰队的海军后起之秀王开是没有任何的倨傲和怠慢的，也是好好回礼。
    “辛劳王开将军了，此番环球舰队成功环绕世界，扬我大明国威，将军功勋彪炳。”
    白明修也是含蓄一下：“瀛王过誉。”
    郑成功又道：“这次环球舰队来，是解决东瀛局面的很好契机，所以特地来海上等待将军，希望一同前往江户。”
    白明修作恭敬状道：“愿闻其详。”
    郑成功谈论道：“自光复元年，本王领圣上之命来东瀛，以平灭日本倭邦为任，设九州岛为基地，编练大明东瀛藩军，并瓦解其封建秩序，建立以大明为中心的新秩序，两年以降，颇有成效。如今九州、四国二岛已尽被我宣抚司掌握，且我军已占领本州岛关西大半土地，德川幕府此时已是风雨飘摇，自顾不暇了。宣抚司所治土地，凡效忠于幕府或大名的藩士，不愿意归顺我大明，基本都被铲除，连带着整个幕藩体制也跟着发生了变化。在宣抚司土地上，我们已经开始大规模推行农民自行经营的方式，并初步设立农合，虽然过程艰难，但是未来可期。宣抚司对东瀛百姓不加限制，故而从商做工，皆有鼓励。特别是北九州之地，二年来发展迅速，商旅辐辏，相当繁荣了。”
    白明修问：“瀛王手中军力有数万，挥师直捣黄龙，破江户幕府应该很容易，不知道为何没有这么做呢？”
    郑成功道：“灭掉幕府，杀尽武士很容易，但是这样一来就等于在一片废土上重新建构一个国家了。而且，现在还有很多东瀛百姓，对宣抚司，对于我大明朝廷并没有信任，宣抚司这边做得越成功，治下百姓越安康，那么未来一统东瀛之后，宣抚司的工作就越容易。”
    他表情略有得计和阴险，笑道：“这一年来，我们尝试向幕府控制区大规模地走私来自吕宋的廉价粮食，已经严重破坏了当地的生产，当地农民的日子越发难过，加上武士们增加了对农民的盘剥，所以幕府控制区已经出现了多起民乱。另外，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东瀛人投靠了宣抚司了，其中以从前就穷困，但是有基本教育的下层藩士，以及通过工商致富的小资产阶级居多。他们已经差不多认清了形势，知道大明统治东瀛已成定局，跟着幕府混是没有什么出路的，不如干脆就在宣抚司谋职。”
    白明修点点头，能够想象，幕府和大名们没办法抵御大明的进攻，明军的强大已经完全且彻底地烙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里。除非大明主动放弃，不然大明是不可能离开日本的。那么今后的统治者，就一定是大明，是东瀛宣抚司以及背后的郑家。要想出人头地，一定要站队正确。特别本来就没有什么资源和地位的这群人，更是有兴趣通过站队正确来提升自己的社会地位。
    郑成功最后总结了一下：“而幕府的反应更是如将头埋进沙子的鸵鸟，我们不打他们，他们就缩着，当做我们不存在，而且严禁双方进行任何往来。但他们又怎么可能真的禁止住呢，还是有很多人跑到宣抚司的地盘上。经过两年多的运作，我相信东瀛人已经看得清大势，也会基本顺从了，所以也没有让德川幕府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了。正巧你们来了，借我大明鼎盛强大舰队之势，兵压江户湾，逼迫将军德川家纲交出权力，废除幕府，废除天皇，彻底让宣抚司掌握东瀛。”
    白明修算是听明白了，郑成功这是想让大明环球舰队做一下背景板，好方便自己摘桃子。
    不过白明修本也没有什么意见，早在当初他就许诺郑成功，东瀛将作为他们郑家顾全大局的一个赏赐，郑家可以世代传袭东瀛王位，作为东瀛名义上的国主，并且掌控东瀛的诸多产业，获取经济的利益。
    现在郑家已经取得了诸多好处，郑成功作为瀛王，拿政治上的好处，而郑家如郑次郎等人则从商，郑家控制大小几十间公司，获取了不少东瀛的商业利益，尤其是参与东瀛到朝鲜、到本土之间贸易的延平集团，已经是大洋公司等国有大型贸易公司的有力竞争对手，每年利润都在上百万两。
    郑家还在东瀛宣抚司治下的一些城镇收购土地，尤其是工商业用地，成为东瀛现在头号的地产开发商，其财阀化的特征也越来越明显。以至于，白明修在看到相关的汇报时，都有一点吃不准这样是不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