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良小道》7-12

    第七章:鬼戏
    晓静自然知道我担心什么,说到底这事都是为她而起的,她也想不出好办法来应对接下来的后果,她拉着我的手,很难为情的说:“樵哥哥!该怎么办啊?你回家肯定会挨打吧!”
    我摇了摇头,说:“挨打,我还真无所谓,反正打过就结束了,再说我爸爸很少打我,我就怕他罚我抄写《弟子规》,太痛苦了!估计以后他会把我关在家里,不会再让我出来玩了。【全文字阅读..】”
    “那怎么办?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你要是不能出来玩,就没有人跟我玩了。”晓静担忧的说。
    我突然脑子闪过一道灵光,想起了一个“好办法”,说:“要不我躲起来,怎么样?我不回家了,你从家里偷饭给我吃。”
    “你不回家,他们肯定会到处找的,你能躲到哪里去呢?”晓静歪着头问。
    “我躲到红山戏台子去,那里够远了,他们找不到的,你今晚给我送一顿晚饭,明天的早饭和午饭你带到学校去,怎么样?以后都这样不就行了?”我说。
    “那也只能这样了,你就躲在戏台子旁的老屋里,这样我好找你。”晓静也觉得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嗯!我现在就去,你赶紧回家吧!”我说完就向着十里外的红山走去。
    红山虽然并不是很高,但是山脉却特别的长,一眼看不到头,远远望去像是一条卧着的苍龙。
    由于山上的土和岩石都是奇异的血红色,所以当地人就称之为“红山”,其实这在地理学上被称为“丹霞地貌”,是一种罕见的地质现象,其神奇之处丝毫不亚于“喀斯特”地貌。<script>s3();</script>
    夕阳余晖照在鲜红的山石上,分外的耀眼,青松翠柏掩映成趣,泉水叮咚,林鸟相逐,置身其间,可谓美不胜收,令人流连忘返。
    据说,乾隆皇帝当初数次下江南,每次路过这里,都要在此暂住一段时间。
    乾隆喜欢看戏,就命人在红山脚下,选了一处幽静的风水宝地,用山上的红色岩石建造了一座戏台子,当然不可能只有一座戏台子,与之配套的还有近百间古建筑,算是皇帝的临时寝宫。
    新中国建立以后,在“破四旧”那会儿,这些古建筑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绝大多数都被拆除了。据村里的老人说,拆这些老房子的时候,墙壁倒塌砸死了好几个红~卫~兵,还有好多人夜里听见鬼哭。
    村民们觉得这里邪性,还是不要拆为好,可是当时的领导都是大无畏的无产阶级,他们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所以坚持必须拆除这些代表封建主义的建筑。
    于是,就将一多半的房子都拆了,最后还是因为拆房子太费力气了,而且领导们也达到了通过此事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的目的,彻底和封建主义划清了界限,剩下的几十间房子才幸免于难。
    这些传闻是真是假,我也搞不太清楚,不过我们村子里很少有人到戏台子这里来,倒是真的,大家都说这是一块邪地。
    当我赶到戏台子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这些建筑物在风雨中兀立了数百年,不但没有人修葺,还遭到了严重的蓄意破坏,其残破程度可想而知。
    好在古人做事还是很严谨的,或者说清朝人的思想很愚昧,没本事发明“豆腐渣工程”,所以此处虽然残砖断瓦遍地都是,但是房屋的墙壁大多数依然屹立不倒,甚至还有几间房屋保存比较完好。
    我围着那些古建筑群转了一圈,找到一间门窗和屋顶都相对较好的房子,我就进去了。
    这寒冬腊月的,山风冰冷刺骨,要是没有一个躲避风雨的地方,一夜不冻死才怪。
    房屋的大门不知是用什么木料做的,非常的厚实,朱漆早已在风雨的侵蚀下,和岁月的沧桑变化中,蜕变成了黑色,只能看见隐隐似乎透着一丝朱红色。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推开大门。
    吱嘎
    锈蚀的门轴发出一声苍老的呻~吟,仿佛一位濒死之人的临终叹息,回荡在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的瘆人。
    扑啦啦
    不知名的野鸟,拍打着翅膀从房梁上飞起,钻入破败的窗户里逃了出去,扬起一片灰尘。
    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此刻,天边虽然还有最后一丝光亮,但屋内早已漆黑一片,我摸索着走到最近的一个墙角处,取下书包垫在地上,然后坐了上去。
    刚坐下没有几分钟,我就感到浑身不自在,胸口那块据说能辟邪的朱砂印记,居然开始微微发烫了,一种莫明奇妙的不安涌上心头,说不清道不明,总感觉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这种抓不着,摸不到,挥不去,却始终萦绕在周围的心惊肉跳感,让我无法安坐,使我产生一种赶紧往外跑,迅速逃离这里的冲动。
    我坚持了几分钟,恐惧感越来越强烈,我实在坐不住了,就站起身来,伸头到向外面看,心中暗想:我来看看晓静可来了,说不定她已经把晚饭送来了。
    其实,这只是我为了不坐在屋里,而给自己找的借口,是人类面临未知恐惧,无法排解,又不敢面对时产生的自我麻痹的一种本能。
    我正伸头对门外看时,突然感到脖子里凉飕飕的,似乎有人在背后向我的脖子里吹气,接着脖子里又传来一阵麻麻的感觉,又像是有人拿鸡毛在挠似的。
    我浑身一个激灵,猛然一缩脖子,“噌”的一下蹿到了屋外,顺手从地上捡起一块断砖,迅速回头看向屋内,里面黑咕隆咚一片,什么也没有。
    呜呜呜
    哗啦啦
    凛冽的寒风猛烈的吹来,古屋腐烂不堪的窗棂,不停的抖动着,击打着墙壁,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刮擦声。
    “唉!自己吓自己,胆小鬼!”我自嘲的笑了笑,“怕什么?外面这么冷,还是进屋里暖和一点,明天一定买一盒火柴来,生一堆火,就不会这么冷了。”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我大声的朗诵起文丞相的诗歌,以此来给自己壮胆。
    以前听父亲说过,文天祥一身正气,宁死不做亡国奴,鬼神见了他都退避三舍,他写的诗歌最是正气浩荡,常咏诵能蕴养自身浩然之气,坦荡之心。
    果然,念了一遍《正气歌》之后,我顿时觉得精神一振,通体泰然,那种不安恐惧感,瞬间减轻了许多。
    屋外实在太冷了,我决定还是到屋子里去,想了想又从地上捡起一块断砖,左右手各持一块,如此心里就踏实多了,在我想来:即使强壮如小磊,也被我一砖撂倒在地,手中有砖,不惧鬼神。
    我走到大门跟前,又使劲的把大门推了推,使之完全敞开了,这样即使有啥不好的情况,我也能快速的逃出去。当然,如此一来弊端也很明显,冷风就能直接吹到屋子里来了,不过稍作权衡,到底还是胆怯战胜了寒冷。
    我又来到墙角坐回到书包上,刚坐下不久,那种令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这次感觉比刚才还要清晰,似乎有个什么邪恶的东西在黑暗中窥视着我,让我浑身发毛。
    “不怕!我有砖头!”我心中自我安慰。
    我举目四顾,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我又抬起手臂,用肘部使劲的向后撞击,身后是硬邦邦、冰冷冷的墙壁,我将后背贴在墙上,又抬头看向屋顶。
    这一看之下,我浑身冷汗齐出。
    屋顶也是一片黑暗,只是那黑暗中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我,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那双鬼火般的绿眼睛中,映射着满满的贪婪、嫉恨、怨愤、等等恶意。
    我想都没想,用尽全身的力气,一砖头就砸了过去。
    “蓬”一声巨响,砖头打到了屋顶上,我没有小李飞刀的本事,做不到例无虚发,当然不可能一击必杀,不过这一砖头造成的动静确实不小。
    吱呀
    黑暗中想起一声刺耳的尖叫,酷似婴儿的哭声,两点鬼火瞬间消失,接着一只和小猫大小相仿的东西,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我毫不犹豫抡起手中的另一块砖头,又是一击。
    还是没有打中,不过那东西被我吓坏了,跐溜一下从大门逃了出去,跳上门口的戏台子,放了一个很响的臭屁,然后它就消失在昏暗的暮色中,我这下看清楚了,原来是一只黄鼠狼。
    “不过如此,两砖头就吓跑了!哈哈!”我心中彻底踏实了,这东西是个胆小鬼,我还怕它作甚?
    想想也是,就它那小体格,我一脚就能踩扁它,当然前提是要能踩得到才行,不过不论怎么说我都不用怕它了,不是吗?它跟小磊比起来差远了,小磊都被我放倒了,我还憷它?
    一次次打架的胜利,使得我心理素质得到了极大的强化。
    我急忙追到屋子外面,黄鼠狼早已跑得没影子了,风中残留着它逃命时喷出来的臭屁,这是它的保命绝招。
    第八章:鬼戏(2)
    “呸!妈~的,太臭了!”我狠狠的啐了一口吐沫,又捡起两块砖头,重新回到屋内,这次再也没有那种令人不安的异样感觉了。【无弹窗..】
    我们学校距离村子有五六里,村子距离红山又有十来里路,这一路走来,我着实有点累了,就靠在墙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恍惚间,我听见外面响起了锣鼓的声音。
    我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向外看去,屋外皓月当空,只见门外的戏台子上,不知何时居然来了几十个人,他们正在忙忙碌碌的布置场景。
    农村没啥娱乐节目,冬天农闲的时候,经常有外地的戏班子到各个村搞露天演出,不收门票,谁到可以围观,但也不是白演,通常都是演完之后,挨家挨户的起粮食,每家给个几斤大米或者面粉的就可以了。
    这些戏班子每到一个村,都要演个十天半个月的,先演,之后要粮食,从来没有人看完戏后赖账不愿意给粮食的,这几乎成为我们那里的约定俗成的民间潜规则了。
    冬天看戏,是农村一大乐趣。
    我们村子上几乎年年冬天都有外地的戏班子来演出,以泗州戏最多,也有其他的戏曲种类。
    不过,以前演出都是白天在打谷场上进行的,从来没有在这里演出的先例,因为这里距离村子太远了,为了看一场戏跑十里山路,确实耽误时间。
    这个戏台子大约有半个足球场大小,白天看,那就是一座平整的由红色岩石砌成的四方方的平台,现在戏台子的四个角,分别竖起了四根圆木杆子,杆子上挂着一串串红色的灯笼,
    戏台子里侧的边上灯笼最多,几乎形成了一道灯笼墙壁,这些灯笼造型古朴,形状各异,精美异常,有圆形的,有长形的,还有方形的等等不一而足。
    用料也很讲究,其外侧蒙皮似乎都是用红色的丝绸制作而成的,而非纸质的,灯笼里面点燃的蜡烛更是诡谲,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造的,发出的居然是绿莹莹的幽光,跳动不已。
    朦朦胧胧的血红色包裹着绿油油的烛光,我看在眼里,觉得非常的不舒服,厌恶、反感、瘆人,这就是我当时产生的情绪,尤其是每个灯笼上都有一个大大的“奠”字,令我非常的讨厌,心里一阵阵的发毛。
    寒风呼啸,灯笼随风飘动,幽光丝毫不受影响。
    这些正在忙着搭戏台子的人穿的都是古装戏服,有的是武生打扮,穿的是黑色的排扣练武的劲装;有的是花旦打扮,穿的是刺绣精美、颜色艳丽的长袖长衫;还有穿的是一身素白的孝服,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角色。
    最奇怪的是,这些人当中,还有几个青壮年穿的是现代黄绿色的军装,带着黄色的军帽,腰间扎着皮带,胳膊上还有红色的袖章,袖章上还有刺绣的字,我借着灯笼模糊的光线,看见分明是“红~卫~兵”三个字。
    一个全身黑衣的男子,手里提着一面铜锣,站在戏台子中间,使劲的敲着,同时扯着嗓门大喊:“老祖宗请看戏喽,前村后庄,老少爷们,抓紧的啊!”
    当……当……
    那人不停的敲着铜锣,大声的喊叫着。
    不一会儿,戏台子一侧的一栋房子里又走出了一群人,最先出来的是三个男的,穿着一模一样的花花绿绿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圆帽子,帽子顶部还有红色的穗子。
    这个样式的古装,我在露天电影《垂帘听政》和《大刀王五》上看过,是清朝太监穿的衣服。
    三个太监走在最前面,一个人扛着一把巨大的太师椅,另外两人紧随其后,抬着一张古朴的八仙桌,他俩后面是一位衣着华丽的老太太,拄着龙头拐杖,身上穿戴的也是清朝服饰,凤冠霞帔,和慈禧太后的衣服很像,相当的华美。
    老太太的左侧是一个小男孩,上身穿的是黑色的衣服,下身是白色的裤子;右侧是一位小女孩,上身穿大红色的夹袄,下身是大绿色长裙,这种大红大绿的搭配简直就是俗不可耐,与老太太的高贵典雅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两个小孩看上去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他俩一左一右搀扶着老太太跟在那三个下人身后。接着又有几名宫女模样的年轻女子跟在他们后面。
    三名太监打扮的人扛着桌椅,来到戏台子的正前方,找了一个远近合适的位置,把桌椅摆好,老太太在两个小孩的搀扶下坐了上去。
    接着,这些下人又来来回回的拿瓜子、茶水之类的物品,把桌子上摆放的满满的。一切都忙妥当之后,这些太监宫女以及那对童男童女才走到老太太的身后,老老实实的站着了。
    此时,四面八方陆陆续续有人赶过来,这些人的着装非常有特色,有古代服装,也有现代服装,还有一些怪模怪样的不古不今的衣服。
    他们并不是像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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