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皮埃尔斟酌了一会儿,看着路西法,有些迟疑的说道:“他们需要帮助,我们应该给他们点过冬的衣服和食物。”说完,皮埃尔有些忐忑的看着路西法,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老师对于这个答案到底满不满意,他渴望得到表扬。
“皮埃尔,你是个好孩子。”路西法笑着摸了摸皮埃尔的小脑袋,对于皮埃尔的回答,路西法有些失望,但随即便释然了,再怎么说,皮埃尔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不可能说出一些深邃的话来,而即便是如今这番话,起码证明了皮埃尔是有一颗善心的,这已然不易了。
得到老师的夸奖,皮埃尔很是得意的向着另一桌的几个孩子看去,隔得距离有些远,孩子们显然并不清楚,皮埃尔这么一副表情到底是何用意,不过或许是太熟悉的缘故,一见到皮埃尔的表情,众人立马做出了一副你真了不起的讨好面容,这让皮埃尔很是开心。
“虽然有些虚荣,但总体来说,还是一颗好苗子。”路西法在心里默默评价着皮埃尔的一切,此时茶杯之中的水已然饮尽,杯子的余温也随着寒冷的风霜慢慢消散,路西法开口说道:“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摩尔棱斯克始终站在路西法的身边,身体的病痛和力量的无法控制,让路西法的身体几乎处于瘫痪的状态,必须时刻都要有人照顾,孩子们站在两旁,并没有做进马车里,来来往往的行人们,在远处一看到他们,便远远的停下了脚步,站立在道路的两旁,低着头向他们鞠躬。
路西法看到其中还有一个已然六十多岁的老人家,低垂着头颅,佝偻的身躯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眼前的几个孩子完全可以当他的曾孙了,他却因为等级和身份,必须向他表示敬意,路西法微微转过头,心里对于这样的行为很是不屑。
若是在堪培拉,这样的行为,必然会遭致整个养殖场的愤怒和鄙视,因为养殖场中,人类能够活过二十五岁的人基本没有,只有在小镇人来的时候,才能看到,对于这些年纪大的人,人类便天然有一种尊敬,那是路西法认为的人类的天性。
只不过,此刻的他并不知道,随着伊思普尔的建立,堪培拉的礼仪制度虽然还赶不上菲尔多克,但已然开始慢慢形成,他心中的那个堪培拉养殖场,已经变成了历史,与此刻的菲尔多克比起来,根本是不遑多让了。
众人抵达多利丝家宅的门口,皮埃尔等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路西法在摩尔棱斯克的帮助下,也进入了自己如今在多利丝家族的屋宅,原本路西法是不愿意住在多利丝家的,但无奈,老皮埃尔认为路西法一个人住在外面太过于危险了,便把路西法半强制性的安排在了多利丝家,如今已然住乐五个多月的时间了,路西法很是习惯。
与外面的屋子比起来,多利丝家的宅邸无论从规模上,还是舒适度上,自然是外面那些砖瓦房所无法比拟的,更何况以老皮埃尔对于路西法的重视程度,路西法住的屋子,在整个多利丝家也是数一数二的,每日里都有两位佣人贴身服务,任何食物和用品,也都是第一时间供给,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关怀了。
“老师,你今天带皮埃尔他们去郊外,到底是为了做什么?多利丝家族是我们将来的死敌,你这么做,将来我们要是….”见四周没有其他人,摩尔棱斯克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想法,难得的用质问的语气对自己的恩师说道。
一年的时间里,通过自己和老师的努力,如今菲尔多克的乡村,不少人已经接受了上帝信仰,成为了信徒,与他们结成了社团,在摩尔棱斯克的眼中,在不远的未来,他们就能组织起来,推翻这些吸血鬼了。
但路西法的做法却让他感到惶恐,甚至是害怕,所以即便是自己的老师,摩尔棱斯克也要问个清楚,但路西法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打断了摩尔棱斯克的质问,说道:“我累了,想要好好休息,摩尔,你也回去休息吧。”
摩尔棱斯克话讲到一半便戛然而止,看着路西法躺在床上的身影,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自己的老师,相伴一年的时间,他自然清楚恩师的脾性,既然不想谈了,自然也不可能劝的动。
“是,老师,您好好休息。”摩尔棱斯克心中有些不满,但忠诚依旧让他选择了沉默,等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之后,路西法陡然把眼睛睁了开来,看向大门的方向,眼神略微有些复杂。
“傻孩子。”路西法轻声的说了一句,以为将贵族杀完,菲尔多克就会变成乌托邦世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摩尔棱斯克等人的子孙将会成为新的贵族,从而继续压榨那些普通人,这是路西法从历史中摸索到的规律。
既然如此,又何必彻底推翻呢?还不如换一条更加稳妥的路来走,比如说,在已有的贵族集团中,找出一些可以改造的人来,培养他们成为上帝之民,从而改变菲尔多克的环境,这么做,代价无疑更小,而效果却会更好。
对于贵族,路西法并不反感,这一点,是他跟摩尔棱斯克思维上最大的不同,这或许是因为路西法并没有受到过贵族的压迫,而摩尔棱斯克,从小便被自己的父母和村子里的伙伴灌输有关于贵族的反面形象,以及菲尔多克的贵族们又确实是横行霸道,所以对于贵族,摩尔棱斯克是深恶痛绝的。
价值观不同,再怎么辩驳,也仅仅是无意义的争吵罢了,路西法不可能改变摩尔棱斯克,让他不记恨贵族,摩尔棱斯克同样也改变不了路西法,让他诛杀所有的贵族,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去争论呢,还不如一锤定音,直截了当来的痛快,路西法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在凝神香的帮助下,很快便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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