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外,宫凌夜一边时不时看看手术室的灯,一边处理着这两天堆积的邮件。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他看了下时间,已经二十小时了。
他不由站起来,揉了揉眉心,心头涌起一阵焦虑。
一旁,顾持允已经不知道来回走了多少个圈,直到见到宫凌夜起来,他连忙过来:“凌夜,你说听雪她会不会……”
“顾伯父,您别担心,既然他们敢接这个手术,就有把握成功。”宫凌夜虽然这么说,但是,内心却明白,什么手术,都有失败的危险。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医生急匆匆出来,道:“手术中病人大出血,我们的血浆已经用完了,两位谁是家属,有没有A型血……”
顾持允连忙道:“我是——”
宫凌夜拦住他:“我来吧,伯父您年纪大了,几天没休息了,再献血吃不消。”
医生也点头:“年轻人的血浆最好,你跟我来吧。”
望着宫凌夜离开的背影,顾持允的眸底划过一抹复杂。
顾听雪的情况的确严重,医生原本估计需要400毫升的血浆,然而手术中突发事故,实在来不及再出去找人,所以,宫凌夜一次性被抽了600毫升。
加上几天没睡,抽完血后,他感觉头有些晕,不知不觉已经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宫凌夜发现自己在一间休息室中,身上还有些疲惫,不过已经好了很多。
他站起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顾持允的声音:“医生,那她还有醒过来的机会吗?”
“这个要看病人的求生欲。”医生道:“我们已经尽力了,能否唤醒,只能靠病人自己,你们想想,她最想要什么?”
很快,顾听雪被推了出来,紧闭着双眸,一张脸苍白如雪。
宫凌夜和顾持允连忙一起去了特护病房,医生交代完后,便离开了。
病房中,顾持允冲宫凌夜道:“凌夜,我有话,想要对听雪说。”
宫凌夜应道:“好的,顾伯父,我再去和专家沟通。”
见宫凌夜离开,顾持允这才坐在了顾听雪的床边,低低地道:“听雪,你.妈妈走了,你要是再离开爸爸,爸爸以后怎么办?”
“爸爸一直对别人说,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怎么也叫不醒你的时候,爸爸才发现,爸爸从来都不能接受!”
“听雪,爸爸知道,你喜欢凌夜对不对?虽然你藏得很好,但是,知女莫过父,爸爸怎么会不知道?”
“刚刚凌夜说,只要你醒来,他就娶你!听雪,你舍得就这样离开吗?离开我,离开凌夜,你不想去看看你们的婚礼什么样子吗?”
闭着眼睛的顾听雪,手指微微动了动。
时间,就这么又过去了不知多久,躺在病床上的顾听雪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是一片花海,他一身笔挺的西服,勾勒出完美的身段,正站在花海中央红毯的尽头,冲她伸手。
她穿着白色的婚纱,长长的裙摆拽地,仿佛翻滚的白色浪花。
她努力想要过去,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走不动,身体仿佛灌了铅,步步维艰。
明明那么近的距离,却仿佛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直到,有钟声在耳畔响起,周围的花海、红毯都仿佛冰雪融化一般,逐渐消失,眼看着宫凌夜也要消失,顾听雪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终于挣脱了沉重的束缚!
睁开眼睛,周围是陌生的白色房间,顾听雪的视线缓缓聚焦,终于认出了坐在床边的两个男人。
“听雪!”顾持允惊喜道:“你看得见爸爸、听得见爸爸说话的声音吗?”
宫凌夜也道:“听雪,你感觉怎么样?我马上叫医生。”
顾听雪大脑缓缓转动,这才意识到,原来,刚才那些都是梦啊。
心头涌起一阵难言的酸楚,顾听雪冲二人很轻地开口:“我没事。”
其实,哪里都不舒服,就连呼吸,都是刺痛的,只是这样的感觉,习惯了。
医生很快过来,给顾听雪完成了检查,叮嘱只能吃一些流食,这才离开。
顾持允站起身:“听雪,凌夜在这里陪你,我去给你熬你最爱喝的粥。”
他已经请了女护工,不过吃饭什么的,还是要自己做才放心,顾持允照顾顾听雪二十三年,几乎每顿饭都是他亲手做的。
等顾持允离开,顾听雪望着宫凌夜,开口:“凌夜哥哥,我想求你一件事。”
宫凌夜柔声道:“听雪,你有什么尽管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满足你。”
“你之前说,你要32岁才结婚。”顾听雪感觉喉咙紧了紧,心脏有涩涩的感觉,她顿了顿才道:“你能不能和喻小姐商量,提早一点?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她做不成他的新娘,但是,却想看看他在婚礼上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和梦里一样,哪怕只看一眼也好。
宫凌夜断然没料到顾听雪是这样的要求,他整个人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说。
“凌夜哥哥,你能答应我吗?”顾听雪望着他,眸底有一层浅浅的水雾:“我长这么大,都没当过伴娘,我想当一次……”
宫凌夜闻言,喉结滚了滚,开口:“好,我和暖暖商量一下。”
“嗯。”顾听雪应着,唇角浮起一抹虚浮的笑。刚刚醒来的她,似乎又用尽了力气,在消炎药物的作用下,很快睡了过去。
宫凌夜帮顾听雪盖好被子,站起身,看了一下时间。
此刻,是国内时间的晚上,今天宋伊人应该是要回帝城的。他忙了一天,也不知道她到家没有。
提前结婚?
这个念头一出,宫凌夜觉得心头仿佛被什么情绪胀满,有担忧,有紧张,还有难以言喻的期待和喜悦。
原来,他的内心深处是这么想早点把她娶回家?
宫凌夜深吸一口气,又看了看熟睡的顾听雪,拿起手机,给裴俊打了个电话:“裴俊,帮我查一下婚戒和婚纱方面的信息,找几个国际上口碑不错的设计师,把介绍资料发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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