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梁又一次见卫鞅了,这是最新情报,头两次见面,卫鞅的政见没有得到渠梁的认可,所以他说通了渠梁身边的大监,也就是景监,再一次求见秦君,这一次的政见明显是对了渠梁的胃口了,两个人关在书房研究得一天一夜都没有睡了,饭也不好好吃。
最为关心渠梁饮食起居的惠儿赶紧做好了卷饼,也就是蒸好的博饼,里面放了惠儿做的熏肉和蔬菜,还有好吃的酱,加上葱和豆芽、土豆丝就行了。另外又准备了鸡汤,加入了笋干,味道绝对好,惠儿自己留下一份,另外两份就用罐子装好了,再加上食盒,分别给渠梁和献后送了过去。
自从青玉公主出嫁,放了十里的爆竹,全国都知道秦国公主出嫁楚国了。大家都不是傻子,这公主此去异乡,怕是今生今世都无法还乡了。惠儿拿着一块秦国最平常的棉布,包上秦国的泥土,送给了青玉,让她想家的时候,拿出来看看。
惠儿想的很周到,空间的高品质面粉、大米、米粉、腊肠、五香牛肉、各种调料都有,还有两车美酒和水果罐头。化妆品更是不少。随行的大夫就有三个,侍女有几十个。侍卫更是不少。惠儿几乎能想到的,都给她准备了。
青玉的嫁衣不只是一套,今天的这一套,就是秦国风格的,黑色为主,加上红色和金色,身上带着七彩宝石的璎珞项圈,绣金线的腰封,百蝶穿花的织锦缎斗篷,头上带着两只长流苏步摇,金累丝嵌宝大牡丹的华盛,华贵端庄,英气勃勃,脸上的妆容不错,显得比过去漂亮多了。送行的秦人很多都分到了糖果,这是惠儿特意准备的,很多人更愿意说些吉祥话,青玉出了宫门,渠梁和惠儿站在台阶上,身边是献后,后面的嫔妃公子们,还有宫人侍卫们送别公主。青玉一步一回头的走了。不知道扯痛了多少人的心。渠梁掉眼泪了,眼圈都红了。献后已经哭的不行了,惠儿也是泪流满面,不仅担忧可怜青玉,更担心自己的女儿。
送别姑姑,几个孩子都回来了,惠儿看着越长越像自己的女儿,惠儿实在是难受。嬴驷和她爹一样,一心想着富国强兵,这样就不会这样担心出嫁的公主了,或者说,可以不用让自己的姐妹去和亲了。赢疾也是这样想的。
嬴华最小,见到青玉的时候多,几乎和惠儿差不多了,青玉走了,嬴华是哭嚎着送人的。之后就病了,惠儿照顾了好几天。
最近朝廷真的很不太平,卫鞅提出的变法,让甘龙等人强烈的反对,变法只能暂时搁置,但是惠儿却知道,卫鞅和渠梁两个整天嘀嘀咕咕的,看样子是想先斩后奏了。
经历了艰苦跋涉的青玉,终于到了楚国的郢都,这一路上,按照嫂子指示,她了解了许多关于楚国的历史和文化,以及最近的用兵方略和朝政动向,一路行来,她也没片刻闲着,嫂子给的曲谱很多,她或者吹箫,或者练琴,或者画画。也锻炼着自己化妆。学着配色。但是离开秦国越远,她就越是想家,想娘,想家里的哥哥、嫂子和侄子们。
记得嫂子曾经唱过一首歌,说是这歌曲是外族人唱的,但是却很得她喜欢,唱了几次,青玉就记住了,
“除草豆地的妇道人家,
白布麻衫湿淋淋
什么哀怨那么多
根根种下悲哀的眼泪
留下了寡母出嫁的那日
七甲山的山岗上
凄凉啼叫的只有山鸟声
软弱的我心如刀割……”
当时听了,还领会不到其中的滋味,如今想来,字字句句,都是说不出的心酸,又和自己此时的境况如此相像,要去婆家受苦了,丢下了寡母,她软弱,她心如刀割。
不过伤感过后,还是得想想未来的生活,她早就对未来的丈夫不报希望,也不指望能在楚国的宫里活的风生水起。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是。像嫂子说的,每天读书写字,楚国文字她已经认识了很多了,还有,自己有许多的乐谱,还有乐器,可以练起来。另外她还有那么多的好料子,好首饰,还有嫂子给的桃树、苹果树和茶花和其他的种子,有了自己的地方,都种起来。日子没准可以和在秦国的时候一样。
秦国公主到了,随着公主来的还有使臣,虽然不是迎娶王后,但是一点也不能马虎,至少秦国使臣团是绝对不会让自家的公主受委屈的。公主分配到了临水阁,嫁妆太多,只能放一部分到庄子上,还有许多的下人也都超出了宫里的配额。当最大的摆件抬出来,还有那一抬抬的精美丝绸锦缎和珠光宝气的成箱子的首饰。更有专门的炊具和器皿,等临水阁收拾出来了,大家也看到了,心里只一个想法,秦国真的穷吗?
大婚当天,青玉穿着特制的金凤大礼服,头戴金凤七宝冠,一出现就把连王后在内的人都比下去了。青玉和楚国的女人是不同的,她身材高挑丰满,皮肤白皙,高鼻深目,冷艳无双,倒是让楚王眼前一亮,而女人们在看到青玉容貌的同时,也看到了她的穿着,实在是美,太美了。
当天晚上的宴会,秦国使者送上了一道美食,这美食是秦国国后专门为出嫁的妹妹准备的。实际上也就是佛跳墙,坛子封口一开,满色奇香。另外还有十个种类的美酒,寓意十全十美,这酒都是17年的陈酿,是从公主刚出生就开始酿造的,也叫女儿红,是秦国贵族的一种风俗,女儿出生酿酒,在出嫁的那日的开封。
当然,使臣这话是在忽悠人,但是这十种酒,可实实在在的是17年的陈酿,包括葡萄酒、香槟、汾酒、五粮液、竹叶青、茅台、猴儿酒等,楚王此时才看出这个秦国公主对于秦君的重视了。心里对青玉不免高看几分。
女人们品尝着佳肴,都忘记说酸话了,男人们都陷入了美酒的迷魂阵里出不来了。就是女人,也受不了诱惑。反而是青玉,喝了葡萄酒和香槟,眼里含泪,这是感激高兴的泪水,这些准备都是她不知道的。
天上一黑,秦国使臣开始又一轮的忽悠,说是秦国公主出嫁,国君特意命人制作了烟火,庆贺公主大婚,请楚王和王后,已经妃子和重臣们一起观赏。
烟花足足放了半个时辰,大家除了哇,也说不出别的了。所有人都非常的兴奋。第二天城里的人才知道,这是秦国公主大婚的烟花。都记住了这个公主。
楚王到了临水阁,已经就看到了屋子中央放的玉石假山水,此时里面已经放了金鱼,这么大,这么高的极品玉石,怕是其他国家怎么也找不到的。屋里放了一个多宝阁,上面放了许多奇珍异宝,屋里的帷帐都是真丝绣,富贵牡丹的金黄色闪锻,千工床放了大红闪锻的百子图绣,而此时已经卸妆的秦国公主,穿着大红色的抹胸,外罩金色的薄纱,显得魅惑勾人……
过了两个月,惠儿才知道青玉现在生活的如何,回头告诉献后,他们也算放心了,听说青玉很得楚王宠爱,虽然不知道能有多久,但作为家人,这个消息怎么也比受冷落的好。
国中也有不同的意见,但是国库没花几个钱,甚至比以往的秦国公主出嫁还要少,甘龙等人也知道,这都是国后出钱,而想煽动贫民闹事,也是不成的,秦国人都知道国后有钱,而且,救助不知道有多少难民,现在又在各县建立学校,城里医院。建立医学院,名声好的很,而他们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整天跟国君嘀嘀咕咕的卫鞅。
渠梁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前朝,偶尔回到后宫,也都是在惠儿这里,当然,也有意外,渠梁就是去了两次云夫人那里,其他几个夫人也都享用了,而这似乎是给了他们底气,敢来惠儿这里找麻烦了。
惠儿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已经早就告知他们每个月初一十五来就好,但是这些夫人们,不是缺这个了,就是谁怠慢了。还拿惠儿的衣着用度来比较。惠儿也不是善茬。宣布,后宫当中,国君临幸了那位夫人,必须国后用印,表示你曾经侍奉过。
这事情实在是隐形的大山,若是这些夫人怀孕了,而查彤史却无国后用印,那你这就是有麻烦了。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怕性,一个个的消停了不少。惠儿想的很明白,这件事情别说是在古代,就是现代的,丈夫出去和人大炮了,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一堆孩子在,丈夫还是这样的地位,不照样得忍着?索性不理会,该怎么乐呵还怎么乐呵。
不过渠梁发现,先是自己吃的东西不好吃了,过去都是惠儿亲手给他做的,然后,自己的宵夜没了,再然后,点心也没了,回头问景监,景监这个滑头,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也就把这件事情说了,渠梁去临幸其他夫人的时候,国后不再送饭,有人到国后面前示威,宵夜没了。这些女人又到国后那里去闹,点心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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