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婆婆抬起头看见了来人,眼前一亮心下一喜。激动地站起身来,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大兄弟,她聂大爷。哦,不是,聂老弟,你来啦!”
聂琬毕竟年纪轻,见到花婆婆这激动的语无伦次的样子。一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了。聂光明侧头瞥了一眼,聂琬立马禁声不再发笑。
“大嫂子,你还好吧。”聂光明上前握住花婆婆的手,花婆婆激动地眼泪都流了下来:“托您的福,我现在还能活得健健康康的。”
说着花婆婆双腿一软,屈身下跪。聂光明连忙扶住花婆婆:“大嫂子,你这是干什么。”
“你是我的恩人啊,没有你我家孩子早就嫁人生了一窝的孩子了。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啊,你是我的恩人,我们全家的救星,你是活菩萨,如来佛祖啊。”
“你这是干什么,我早就说过了。我资助苏不悔不为了她的报答,哎呦,大嫂子,你快点站起来。”说着聂光明回头怒吼傻了一样的聂琬:“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扶一把啊!”
聂琬这才慌慌张张的跑上前,将花婆婆扶了起来。花婆婆抹了一把眼泪又说道:“不管咋说,你这辈子的恩情我是报不完的。将来死了我托生牛托生成马,驮着你上天当菩萨去。”
聂光明摆摆手,无奈的笑道:“哎呦,老嫂子不要说这些迷信的话。来来来,咱们坐下来好好叙叙旧,你这样会吓到家里的孩子们的。”
花婆婆这才止住了眼泪,回身看着同样发着呆的俏俏:“你还不去泡点茶,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怎么招待么!”
聂光明见俏俏长得白净可人,忍不住问道:“这又是谁家的孩子呀?”
“我家不悔一心像您学习,这不那年天寒地冻的捡到了一个没有人要的孤儿。这孩子当时怕也是一岁多了能站起来但是不会说人话,木木呆呆的又痴又傻又苶。不悔跟我说,报答您的最好方式就是变成您这样的大好人。她虽然不赚钱,但是从嘴巴里省出来两口饭也能养活这个孩子。所以就把她接了回来,这不一养就是好几年。”花婆婆使劲儿的往苏不悔身上贴金,拉着聂光明的胳膊将客人请进了屋。
“哦,这样啊。不悔这个孩子确实是个善良的姑娘,不错,不错,是个好姑娘。有这份气度胸襟,将来不怕不成才。”自己培养的小姑娘,怎么看都是好的。
花婆婆也注意到了跟随聂光明一起来的小姑娘。看着那小姑娘年岁不大,眼珠子转来转去颇有些小家子气。花婆婆敏锐的感觉,这个小姑娘应该不是聂光明教养出来的孩子,应该也是个被他资助的小丫头。
“这个小姑娘长得真漂亮,看着就是个聪明好学的孩子。聂老弟,这是你的亲孙女吧?哈哈哈,也只有你的亲孙女才能养的这么水灵,像个仙女儿似的。”花婆婆嘴巴像是抹了蜜似的,把能想象出来的话都贴在聂琬身上。
聂光明浅笑着客气道:“她不行,她资质平庸远远不如你家不悔丫头。长得也不够漂亮,顶多也就是个普通人。你家不悔丫头可不一样,她长得美艳大气,将来登门提亲的人可不少喽!”
聂琬也知道这是大人们相互寒暄的客套话,可是这样被聂光明否认,她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哎呦,你这是客气话。你们家的孩子都是好的!”这个时候俏俏摇摇晃晃的走出来,一手拎着一个茶壶一手拿着一盒茶叶。
花婆婆连忙走上前接过二样东西,又催促俏俏道:“快去拿暖水瓶,要是水不热就赶快烧。”
聂光明见俏俏年纪太小,忍不住说道:“别让她干了,快过来玩一会吧。”
花婆婆摆摆手,笑着说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些活儿她都能干。”又看着聂琬,不死心的第三次打探她的身份:“你们家的闺女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咋能干这些粗活呢。”
聂琬也不是个傻子,立即笑着说道:“婆婆,我在家也常干活儿的。我去帮帮妹妹,你们叙叙旧。”说着聂琬就跟着俏俏进了厨房,由俏俏发出指令烧水泡茶。
这边客厅里,聂光明终于告诉了花婆婆聂琬的身份:“她是我的孙女。”
花婆婆有些震惊有些糊涂:“我说么,这孩子长得机灵又聪明,肯定是你身边养出来的孩子。但是以前没听你说,你还有个孙女啊。”
聂光明哈哈一笑,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是我儿媳妇跟前头生的闺女,现在改了姓成了我家的孩子。大嫂子,你要恭喜我啦。我聂光明有四个亲孙六个外孙,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孙女了。”
因为家里男丁太多,聂光明觉得乏味的很。退休之后便开始资助穷人家的小女孩读书。当年得他资助的贫困女孩不下百人,最后考入燕京城的只有苏不悔一人。剩下九成的女孩都因为各种原因辍学,早早结婚生子。
花婆婆闻言笑容一滞,她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小意外。一时之间没有想那么多,忽略掉心底的不安笑着说道:“这孩子可真有造化。”
聂光明不是来听花婆婆说这些客套的废话的,他抬头盯着花婆婆:“大嫂子,不悔那丫头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儿?”
终于进入了主题,花婆婆一颗心落了三分之一。她将苏不悔与柴钰解除婚约,苏若姗仗势欺人,苏不悔与宁承峻相恋,苏绍伟又将苏若姗送与宁叔钦的事情说了出来。
聂光明听得瞠目结舌,拍着大腿破口大骂:“还有这样利欲熏心的东西?他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怎么能干出来这种事儿。那宁叔钦给了他什么好处,脸都不要了,白白将亲闺女送到人家家里头?这算什么?小妾还是姨太太?将来不悔丫头要是嫁进了宁家,这姑侄二人如何相处?再说,这样混乱的人家,不悔丫头还有嫁进去的必要么?宁致远家风如此,真是令人作呕。”
花婆婆傻了眼,她本想着自己诉苦之后,聂光明会找苏绍伟讲道理。当年苏绍伟惧怕聂光明,这才承认了祖孙二人的身份。按照她的想法,这次聂光明一样会帮助她们。
却没想到,聂光明的意思竟然是让苏不悔远离是非,不要跳进这样的火坑。
她,是不是画蛇添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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