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河市第一高中就座落在香河北边,校园的后面就是蜿蜒流淌的香河,夏日里河边微风徐徐,正是学生情侣的绝佳去处。只不过现在是冬季,香河冰封,岸边树木枯败,只有些淘气的孩童在河边溜冰嬉戏,勉强算得上一道风景。
前往香河市第一高中的公路紧挨河坝,沿途所看,尽是闪亮如镜的冰面。
我认真的开车,何兰则是呆呆的望着窗外的香河,也不知道在想些啥。
我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就开口问道:“这正月还没出,学校就开学了?”
“嗯,我妹今年高三了,课程比较紧!”何兰收回目光,轻声的说道。她的脸色苍白血色,眼中露出的全是无精打采。今天不单单是舒山河用强施暴,还有舒庆贺的无情无意,都给了她沉重的打击。
她不敢想象,一个相处的十年的男人,会毫不犹豫的将她出卖,一会让给自己的对头,一忽又丢给自己的儿子,究竟把她当作了什么?
是以此刻她算得上是身心俱备,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疲惫和无奈。
“嗯,也是,听说我姐高考的时候,也是每日每夜的学习,差点没累得病倒了!不过真考上了,那就是康庄大道,前途无量了!”我故意拽两句词儿,表情还很夸张,想缓解一些车内的气氛。
没想到何兰脸色居然一暗,喃喃的说道:“真的就是康庄大道吗?”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该咋往下接话,无奈的叹口气,继续开我的车。
转眼间到了第一高中的小门前,我在门口等候,何兰去学校找妹妹。
无聊的坐在车里面,看着冰面上几个戏耍的孩童在疯闹,不禁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来。心中有些感概,还是小时候好,无忧无虑,啥都不用想,吃饱喝足,剩下的就是玩儿了。
正看得入神,忽然见冰封的香河河面上,不知啥原因,竟然咔嚓一声,裂了开来。正在上面玩耍的孩子们吓了一跳,顿时做鸟兽散。其中一个个头小小身材瘦弱的孩子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扑通一声就摔在了冰面上。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那裂缝的冰面受到孩子们的踩踏,龟裂的速度更快,转眼的工夫,先前摔倒的那个孩子身子就猛的往下一沉,哗啦一声,连冰带人一起落了下去。
原来这香河根本就没有冻结实,再加上已经春分,下面的河流慢慢开化,冰面变薄。孩子们在上面奔来跑去,使本来就已经脆弱的冰面终于承受不住,碎裂开来。
见有人掉进了河里,周围的孩子吓得纷纷往岸边跑,还大声的呼叫求救,几个年岁小的,则是哇哇大哭,不知所措。
一些在岸边溜达的人们纷纷围拢过去,探头张望,却是没有一个上前救人的。香河只有五六米的深度,夏天的时候一些擅长游泳的,一个猛子都能扎到底。可是到了冬天,却没有敢下去,河水冰冷刺骨,一旦不能及时的游出来,手脚冻硬,必死无疑。
我在车里把这一幕全都看在眼里,不及细想,推门下车,朝着第一高中的校门口看来一眼,只见何兰带着一个身材高挑,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女孩儿正走出来。就朝她们挥挥手,指了指河坝下方,然后就急奔下去,推开人群,几步窜到冰面上,直接跳进冰窟窿里。
围观的人群顿时哗的一下发出惊叹声,一些人心想,还真有傻啦吧唧不要命的。
何兰带着妹妹何梅从学校里出来,就见我朝她们挥挥手,然后就下来河坝,接着一大群人发出惊呼声。
何兰先是一怔,就拉着妹妹快步的跑过去,推开人群的时候,我人已经进来冰窟窿里,除了咕噜噜的冒出水泡之外,并不见他的人影。
何兰紧张的盯着冰窟窿,一手握着妹妹的手,一手飞快的掏出手机,打开照相功能。
她妹妹何梅眨巴着眼睛,看着姐姐职业病犯了,就抿嘴带笑。
“出来了,出来了,大家快搭把手!”这时候,就见冰窟窿里一阵水花翻滚,接着一个瘦弱的小孩儿被一双大手擎出来水面,冰冷的河水从小孩的身上哗啦啦的洒落。
何兰不失时机,连续抓拍。
那些围观的人不敢下水,可并不表示不想救人,眼看有人把孩子救了出来,都七手八脚的帮忙,将小孩儿先接了过去。热心的人赶紧羽绒服,把孩子抱住,保住他的体温。
接着我哗啦一下从水里钻了出来,全身湿涝涝的爬上岸,已经是冻得瑟瑟发抖。
冰面原本就脆弱万分,这会儿又徒增重量,下面不断的传来咔嚓咔嚓的碎裂声,大家不敢再多停留,纷纷的往河边跑,等大家跑得干净了,河面也跟着哗啦一声,碎掉了一大片,露出下面缓缓流动的河水来。
“好险!”我皱着眉头说道,冻得浑身发颤,嘴唇发紫,在扭头看去,那些围观的人已经七手八脚的把落水的小孩儿送往医院,对于我这位见义勇为的青年才俊却是无人问津。
“铁龙,赶紧回到车里暖和暖和!”何兰搀着快要冻僵的我,往车那边走。
这时候,一个小孩儿从老远跑来过来,气喘吁吁的朝着铁龙鞠了个躬:“叔叔,谢谢你救了小迪,他是我的好朋友!”
我会心的一笑说道:“不用客气,快去告诉小迪的爸爸妈妈吧,他们肯定还不知道呢!”
小孩儿嗯了一声,再次说声谢谢,才一溜烟的跑走。
车里开着暖风,我缓了一会儿,身体的凉气已经被驱赶得差不多了,只不过全身都是湿涝涝的,回身的不舒服,也开不了车。
何兰就说道:“我来开车,咱们先去买身衣服换上,然后找个地方吃口热乎的,很快就没事儿了!”
“那行吧!”
当下由何兰开车,她妹妹坐副驾驶,我坐后排,直奔市里,在一家商场里随便挑了一身衣服给我换上。然后在商场附近找了家麦当劳,要了热饮和鸡腿汉堡,等铁龙喝了几口热饮之后,才感觉舒服了很多,啧啧的说道:“这回得劲儿多了,我现在有点佩服那些冬泳爱好者了,不是一般的抗冻啊!”
妹妹何梅见我流着大鼻涕,还大发感慨,不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刚才我被冻得发懵,根本没仔细打量何梅的妹妹,这时候听她甜甜的笑声,忍不住多看几眼。眉目间自由何兰的影子,却是比她多了几分青春气息,身材也比何兰高挑纤细,是个标准的小美女。
“着就是你妹子吧!”我问道。
何兰抿嘴一笑说道:“那还用说,都在一个车里坐了半天了,才想起来问!”
“呵呵,先前脑袋都冻麻了,哪有心思欣赏美女啊!”我讪讪的笑道。
何兰神色一怔,嗔怒说道:“铁龙,我妹子还是个孩子,你不要乱说话!”
“孩子!?”我盯着何梅鼓腾腾看来两眼,心说这还是孩子?都快赶上她姐了,要是在被人开发几年,超越她姐也不是不可能嘛。不过这话我可不敢说出口,眼前这位青春美少女毕竟还是高中生。
没想到不等我发表独到的见解,何梅自己就已经把高高的挺起,示威的说道:“姐,我哪里是孩子了?我可是长大了哦!”
何兰顿时暴汗,尴尬的看了看我,见我盯着自己妹子猛看,就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说道:“给你看样东西!”
我啊的一声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谁叫何梅太吸引人了呢?
“啥东西?”我探着脖子问。
“在这儿,你看怎么样,我刚才拍下来的!”何兰拿出手机,翻出刚才拍的照片拿给我看。
照片的效果十分有震撼力,尤其是我拖着孩子的那双手,被冰冷的河水冻得发紫,手筋暴起,却显得十分坚定,仿佛在把生命缓缓托起似的。顺着小孩儿身上淌下的水流,砸落在水面上,溅起无数的水花来,把那双手的主人完全的掩藏在水面之下,使人展开无数的现象,猜测着那双手的主人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仅仅是一张照片,就传达出这么多的信息来,使我心头大震,啧啧的说道:“照得太好了!”
何兰微微一笑说道:“我想把这张照片发表出去,帮我想个名字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道:“这个可别找我,没那个水平啊!”
“没关系,你随便想个看看!”何兰鼓励的说道。
“这个嘛,那个嘛……”我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个好听又吸引人的名字来。
这时候,一旁也同样伸长脖子看照片的何梅忽然说道:“不如就叫冰窟里的草根王子吧!”
“草根?王子?还在冰窟窿里?这也行吗?”我满脑袋冒黑线。
“不错,这个名字真的不错,明天我去杂志社,找人帮忙发出去!”没想到何兰居然举双手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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