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尹罡顿时满脸鄙夷,“你那破资质还有脸跟老子的天赋异禀相提并论?少给自己贴金。不怕告诉你,老子在你那岁数的时候早已经飞檐走壁踏水无痕了,你练一辈子也别想达到老子的一半。”
“靠,有没有这么差?”尹子鱼真想撒泡尿照照,怎么来到老鬼面前立刻就被鄙夷成渣渣了。某人平时对自己评价可是高傲得紧。
“切,要不是路边捡了你一个没人要的臭小子,老子会找你当传人?人堆里随便抓一把都比你强。”尹罡冷笑一声,一只手鬼魅地掏出尹子鱼口袋的烟,倒出了九成,只给他留了几根,得意离开。
尹子鱼悲愤地看着空烟盒,要不是他打不过这老鬼,说什么也要跟老东西玩命。
晚饭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开始,云娘起初还有些矜持,看师徒两人说话随意,也就放开了。不停给尹罡碗里夹菜,眼神那叫一个粘人。
尹罡老神在在享受,完全看不出尴尬,让尹子鱼感觉果然在脸皮上还需要多加修炼。
聊起来,居然意外的发现很凑巧,云娘的女儿居然也在南城大学上学。
这个发现让云娘立刻来了精神,不停地问东问西,筷子夹的肉菜也开始向尹子鱼倾斜,那意思很明白。
尹罡咳了一声:“既然你在那边,就去大学里瞧瞧,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你云姨在这里过了一辈子没出过大山,家里的丫头也是十里八乡唯一一个考出去的,能照顾就照顾一下。”
“行!”尹子鱼痛快的答应下来,反正不是什么麻烦事,顺手为之而已。
吃完饭天就全黑了,屋子里也没有电,尹罡跟云娘早早的就睡了觉。尹子鱼在另一间屋摸出手机来看了看,发现连手机信号都弱的不行,怪不得每次给老头打电话都断断续续。
过不多久,那边屋子里传来了男女的折腾声,尹子鱼一张脸挂满黑线。老不死真是无耻到了极点,徒弟回来都不晓得收敛一下,心里顿时大骂不止。
第二天一早,尹子鱼早起练功,练完后出门发现院子里铺了张厚床垫,尹罡和云娘正在上面做着各种扭曲身体的动作,看起来倒是配合得不错,旁边有个小录音机在播放着动感音乐,看起来还是古老的磁带那种。
不过在原始山沟沟里能见到现代的瑜伽,真让尹子鱼有种别样的感觉。
两人做了半个多小时,流着汗站起来,尹罡嘿笑着道:“感觉怎样?”
“今天比昨天做的姿势更到位了,也感觉舒服许多。这种健身方法真好。”云娘一边擦着汗一边对尹罡露出崇拜的神色。
“嗯,而且看起来你也更能年轻貌美了。”尹罡不失时机地拍了个马屁,把云娘高兴地眸子异彩连连,秋波流转。
“去把你女儿温潇的地址和联系方式拿来。”尹罡吩咐云娘。
云娘高兴地点头,跑到屋里去了。
尹子鱼看看尹罡,不解地道:“十年不见,晨练变成玩瑜伽了?”
“刚玩不久。”尹罡面不改色淡淡道,“多解锁点姿势,生活有情趣。”
我呸!就知道这老鬼别有居心。尹子鱼感觉自己现在满头都是黑线,回来一天已经服气了,这老不死的绝对是个极品。
这时候云娘已经拿了张纸和一封信跑出来,塞到尹子鱼手里,感谢道:“麻烦你了小尹。”
“云姨客气了。”尹子鱼笑呵呵收起来,看了眼尹罡,“老头,耗了一晚上了,该说事了吧?”
云娘自觉的收拾东西放到了驴车上,自己赶着去店里了,留下一老一小在院子里站着。
尹罡翻了个白眼,自顾自的把毯子卷起来:“想吃东西自己去厨房里找,完了来外面找我。”
尹子鱼点点头,去厨房掀开锅,发现是粗粮饼子和野菜粥。这东西好多年没有吃过了,立刻让他眼睛一亮,连喝了好几碗,这才抹抹嘴走出来。
山腰里到处是山石和树木,尹罡盘坐在一块探出山路的大石头上,拿着跟笛子在那里吹。
尹子鱼跟老头十几年,乐器还真的跟着学了不少,口琴竖笛二胡笙竽都多少会一点,但是却没学到老头子的味道。
一根笛子在尹罡嘴里吹出来,让人油然感受到一种金戈铁马的慷慨激昂,有男子汉的大义气,也有儿女情长的侠肝义胆,让人听得回肠荡气,恨不得仰天长啸,抒发心中的豪情壮志。
尹子鱼听得动容,记忆中这老家伙平时都是吹些靡靡之音,很少有这么慷慨激昂过,唯一一次就是送自己上船偷渡出国的时候,在海边送了自己一曲,那大概是担心自己会死在外面。
今天又整这么一出,尹子鱼隐约感觉老家伙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可惜老家伙吹得太投入,完全不理会尹子鱼的到来。吹了一曲后又站起来在山石上开口歌唱,情绪依旧慷慨激昂。唱的也是些久远的曲调和从未听过的歌词:
“英雄正邪哪可辨,古来功名仗刀剑。是非成败红尘泪,生死乾坤荡人间。仁义天下英雄谱,江湖丹心兼侠骨。情义两全走千里,执手红颜扬弓弩……”
尹子鱼来回了数趟,尹罡要么吹笛,要么拉二胡,要么高声放歌,要么静默出神,总之旁若无人的在搞个人表演,专注无比。
一直到日上三竿,太阳照射在半山腰上的时候,尹罡才停止了他的多愁善感,朝着尹子鱼勾了勾手,冷着一张脸看他。
尹子鱼吓了一跳,这是尹罡要揍人的时候才有的表情,急忙运足了真气,小心翼翼走过去,随时准备从山路上跳下去逃命。
尹罡从屁股后面掏出瓶白酒,仰头干了三大口,随手丢给尹子鱼,示意他照做。
尹子鱼不敢耽误,咬着牙干了三大口,酒劲很猛,刺激的他长哈了一声。
尹罡又从屁股后面拿出了三根长香,从石头上跳下来。尹子鱼这才发现石头上还摆了个香炉,造型古色古香,看起来像个古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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