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锦衣》463-468

    第四百六十章 送别
    清军撤退后，大明王朝百废待兴。【..】好在朝廷重新夺回了政权，坐山观虎斗的全国各地不得不再次朝拜在他们曾经的王国下。加上战争期间，远离战火的地方各自为政，为巩固己方势力励精图治，生产并未落下。尤其以土改为重点地中央措施在地方非但没有消停，反而越搞越红火，因为百姓在改革之初尝到了甜头，地方诸侯也以此巩固自己的势力范围！
    可见经过生死之战后地大明并未千疮百孔，地方的势力在朝廷无暇顾及的时候迅速膨胀，尤其是江南，战火带给他们的灾难远不及江北，长江以北，清军所到之处，几乎生灵涂炭，特别是都城北京，摇摇欲坠！重建工作迫在眉睫。
    而为以防清军有诈，朱青派遣铁面和白虎等将领率领十万铁骑装备火器送清军出关，直至锦州一带。本来宁远和锦州一直都是程力在镇守的，但是这一次程力受伤不轻，如今还在鬼医冷刺的医馆疗伤，无法动身。而铁面在京城已经别无他恋，又是前边关副将，理应出征。朱青派白虎同行，当然考虑了铁面势单力薄，万一有个不测，也好有个照应。经过数天的行程，多尔衮率领三十余万大军撤出了锦州，与他们一同离开中原的还有中原的明朝公主楚灵，所有人都知道楚灵此行的意义，但是没有人料到，楚灵的出嫁将决定大明王朝的未来！
    “我是该叫你辽王呢？还是叫你顺治呢？”临行的时候，铁面突然对福临冷冷道。
    福临却轻轻一笑，“将军想怎么叫便怎么叫。”
    铁面点点头，“看来青龙没看错人。但是我还是要再替青龙给你提个醒，好好待我们的公主。”
    “放心吧，铁将军，我不会有事儿的，是吗福临？”正是福临尴尬之时，楚灵帮他解围，一位君王被一员大将如此威胁，倒也真难为这小孩儿了，所幸他娶了一个好妻子。
    “行了，不就是打过来吗？别整天吓唬我们，要知道这次可是我们打到了你们的都城。”与安静地接受一切挑衅不一样，多尔衮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向前往铁面面前就是一杵，两人冷眼相对。
    “嘿，你想干什么？！”白虎本来脾气就有点急，这下以为多尔衮要动手，向前质问道。
    “算了，咱们走吧。”大玉儿不想惹是生非，便拽了一下多尔衮的一角。<script>s3();</script>
    多尔衮冷冷一笑，拍了拍铁面和白虎的肩膀道，“小伙子不错，很有前途。”说着便从两人中间走过，对福临道，“主子，请！”
    “哼！装什么蒜！”看着多尔率队出关，白虎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
    “不用理他们，咱们赶紧收拾城防。”铁面瞥了一眼，冷冷道。
    清军出关后，大明暂时巩固了东北边关。
    送走清军后，朱青等人根据形势重新分配兵力，在保证京城重建及护卫的情况下，将现有兵力分为四股，一股往西仍镇守开封，一股往东督防山东沿海一带，一股下江南，协同山东白莲教围堵多铎的万余清军，顺便将南迁南京的新政护送回北京，重组朝政。最后一股深入西南，一来平定四川、湖广及云贵等地方反动势力，扬大明朝威，保证地方对朝廷的服从与纳税。
    在朱青的调和下，狼王曹化淳没有杀王承恩，但也没有应崇祯之邀留京任职。与曹化淳做出相同选择的还有徐鸿飞。大明此次能化险为夷，白莲教功不可没。在朱青调和白莲教与朝廷的关系之后，徐鸿飞没有接受朝廷的招安归入中央军，但是答应了朝廷的盟约，作为明朝民间的合法军队存在，保一方平安，在朝廷不镇压地情况下，不干涉朝政！与徐鸿飞和曹化淳做出相同选择的还有一些平日里跟朝廷不和但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将军，他们都选择回到地方。“兔死狗烹，鸟尽弓藏。”这些驰沙场，纵横江湖的大将深谙此事。如今浩劫刚过，又有朱青在京城护着，崇祯自然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动作，但是一旦朝廷缓过气来，朱青被迫调任，那就不好说了。索性一走了之，爱咋咋地！
    援军如同清军一般，没有接受朝廷地任何宴请和赏赐，互相签订盟约之后便就地解散，各自离京了。
    开封守将良山和闯王李自成、新大西王沈晖等开封守将率领十万人返回开封，这一仗，开封军损失惨重，他们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炮灰，百万闯军被打得只剩二十多万人。朱青送别他们的时候，眼睛是模糊的。当初朝廷招安闯军，就是想利用闯军去打清军，互相消耗。但是一仗打下来，才知道谁是最可爱的人！
    和闯军一样，徐鸿飞的白莲教也是流民起义，但是徐鸿飞早就打算跟锦衣卫合作，这才得到锦衣卫的火器支持，又因战斗任务不同，所以并未受到太大损失，保住了白莲教大部分实力，足见主帅能力和军队凝聚力对一支队伍的重要性。
    朱青和宁儿等人送徐鸿飞和白影等白莲教出城的时候，可谓一言难尽，兄弟抱一下，温酒等你来！江湖的情意就得按江湖规矩办，什么纲常规矩在生死时刻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就像徐鸿飞为了二当家白影可以全力以赴，白莲教为了大汉江山也可以暂时放下与朝廷的仇恨！离别酒，徐鸿飞和白影拒绝了朝廷的御酒，徐鸿飞叫人拿出一壶清酒。
    “还记得吗，这是当年咱们打倭寇得来地战利品，这倭寇心眼太坏，就这清酒却还可以。”徐鸿飞说着，便倒了几杯，分给朱青、黑煞、玄武和赛时迁等人，连朱雀和宁儿也人手一杯。
    “早知道当初把战舰留给你，清酒都到海里去，免得你喝了倭寇地酒上瘾，哪一天心眼也跟着坏了，哈哈哈！”朱青接过酒杯，哈哈大笑。众人一听，也笑得合不拢嘴。
    “那等下一次打得了你再倒吧，来，干了这杯酒，咱们江湖再见！”徐鸿飞爽朗道。
    “江湖再见！”众将说着，一饮而尽。
    “两位姑娘酒量不错啊，青龙，这也是你惯出来的吧？”白影饮罢，打趣道。
    众人一听，吃惊一笑，没想到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影也会开玩笑！
    “来，这次多亏白影大侠，我和青龙敬你一杯。”宁儿想起为救朱青，白影不顾一切受伤之事。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纷纷点头。
    三人倒满，相顾一眼，都在杯中。朱青看着朱青和宁儿举杯同敬白影，突然泛起一丝醉意。
    待到送别曹化淳的时候，场面特别凄凉。一个人带着近千头战狼回援京师，到最后，曹化淳的身边只剩下十头伤痕累累的战狼。
    作为曾经的大太监，曹化淳离别的场面不想见太多人，除了曾经跟他照面的那几位大锦衣。
    “公公，你不但给我送来了追风马，也给我带来了希望，你说吧，你让我帮做的事是什么，不论何事，我青龙都竭尽全力替你办到。”临行地路口，朱青看着这个两鬓微白的老人，虽然他的起色看起来还不错，但是花白的头发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是因为故地重游吧，身在京城让他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所以阴戾之气压过了他的阳刚之气。
    曹化淳虽然看不见自己的白发，但是他能感受到身上的肌肤在蠕动，便得越来越皱。他苦笑地摇摇头，“不必了，你已经做到了。”
    朱青一听，大吃一惊，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你已经把王承恩交到我手上，我此生的愿望就是要亲手手刃了这个逆徒！”曹化淳淡淡地说道，仿佛王承恩并不是什么逆徒。
    “可是……”宁儿疑惑道，其实所有人都疑惑。
    “可是我没有杀他。”曹化淳又是一声苦笑，“连他谋朝篡位崇祯都能原谅他，往事已矣，我何必还跟自己过不去呢？”曹化淳说完，却是淡然一笑。
    众人看着这个靠着狼性维持青春和阳刚的孤独老头，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剩下的这十头狼能否为他提供足够的狼性，他短暂的青春是否真的只是昙花一现，这一生就此凋零？
    “好了，我该走了，你得空就回狼窝看看林白，他应该好得差不多了。”看着朱青等人不欢的神情，曹化淳拍了拍朱青的肩膀微微笑道，朝狼群招一招手，孤独地走出城门。
    “师傅！”突然，一个身影冲了出来，朝着曹化淳的背影猝然一跪。一道夕阳照在王承恩地额头上，他也已经银发斑斑。
    曹化淳驻了驻脚，但却没有回头，他拿出长笛一吹，狼群加快脚步，紧紧跟随，这笛子便是他的徒弟王承当年孝敬他的。夕阳西下，笛声悠扬，王承恩破涕为笑。
    “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朱青等人站在城门前，看着跪拜曹化淳的王承恩，宁儿靠在朱青的肩膀上不禁叹了一句。
    “人不都这样？”朱雀冷冷地应了一句，从人群中走了出去。
    赛时迁等人偷偷一笑，也各自散开。
    “咱们也回去吧？”宁儿轻声对朱青道。
    朱青还远远望着那个孤独的声音，久久不愿离去。和他们一起远眺曹化淳远去方向的还有黑煞，那个被曹化淳用狼心救活地龙玄太子！
    “青龙，什么时候去接林白？”黑煞突然问道。
    “明天！”朱青不假思索的应道，他既想念那个兄弟，也想给这个孤独的老人送去一丝温暖。
    “明天你准备一些礼物，跟我一同前去。他们都是对大明有大功的人，他们不要朝廷封赏，但是朝廷不能不给！”朱青对黑煞嘱咐道。
    黑煞点点头，“我亲自去打点。”
    “其他援军也派人专门送去，人留不住，人心不能不留！”这时，一只轮椅驶了出来，杀风在朱青身后静静说道。
    第四百六十一章 善后之后
    在各路援军离京返回各自领地之后，朝廷按照朱青和杀风的建议，为他们送去了抚恤和封赏。【全文字阅读..】这多少对死去的人有些交代，对活着的人有些安慰。
    与此同时，大明皇帝崇祯组织了盛大的祭天仪式，用以告慰那些为保卫大明牺牲的勇士。
    仪式在天坛举行，从东顺时针直到北，共祭拜了四天四夜，往东祭拜先祖、往南祭拜冤魂、往西祭拜开封勇士、往北祭拜边关勇士，其中以西面和北面的仪式最为悲壮，最后两天两夜的祭天，京城百姓自发涌向街头河边，为保家卫国而战死的将士诵经，放河灯。
    因为祭天的庄重性，朱青推迟了出关接回林白，顺便探望曹化淳的行程。但是玄武和赛时迁等人却等不及了。开封城一向敏感，靠良山一人恐怕难以应付，玄武从朱青领命，率领玄武门的锦衣卫赶赴开封，巩固开封初见成效的土改成果。
    赛时迁也没能留下来参加四天四夜的祭天仪式，江南路军南下追寻多铎一行，迟迟没有音讯，朱青放心不下，即命赛时迁率领京城五鼠及其铁面门一半的锦衣卫南下，尽快找到多铎的下落。以赛时迁和京城五鼠的人脉，找人自不必说，何况赛时迁在扬州还有个老相好，秦淮美人秦香！朱青安排赛时迁南下可谓恰到好处。
    与此同时，西南路军也遭遇困局，西南向来路险人蛮，在朝廷与满清激战之时，西南各部趁机崛起，似乎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动着西南各诸侯与朝廷对抗，他们即便是台面上不敢公开叫板朝廷，但是对于朝廷的政令，多半是阳奉阴违，这对于崇祯和朱青都是不能容忍的。所以一向心狠手辣，威震黑白两道的黑煞被朱青派往西南，以达震慑之威！自从铁面被贬、铁松叛变之后，铁面门已经交与黑煞接手，如今赛时迁分走了铁面门一半的门徒，剩下的铁面门锦衣卫势必要跟随黑煞挺进西南。虽然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圣名动京城，威震江湖，但是论实力，铁面门却是仅此于青龙门的锦衣大门派。当初铁面还执掌铁面门的时候，铁面门就是前任都指挥使鬼火一手扶持的，是京城四圣的最大对手。如今鬼火被灭，铁面门几经易主，但是门风仍在，无疑是跟随黑煞征战西南地最得力队伍。
    五大门，白虎、玄武、铁面均已各镇一方，如今京城只剩下青龙门和朱雀门了。
    朱雀门多为女侍，更侧重协同大内保护皇宫安危，所以，朱雀虽然很想出外面去闯一闯，但是使命在身，身不由己，朱雀门必须时刻听候皇命。
    而朱青则不然，虽然作为锦衣卫都指挥使，按说当与崇祯寸步不离，然而朱青应该庆幸，他那几位师傅还能独当一面，又应了那句“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的话，朱青这个都指挥使反倒要经常到处跑，可谓那里需要到哪里去，哪里艰苦哪安家啊！
    一切善后相继落实，朱青的北地之行也终于提上日程。临行当晚，朱青和留守京师的几位锦衣卫将领聚首雀猫山庄，台面上是说正事，实际上是想叙叙旧。毕竟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情，如今想来还不禁背后发凉，惊魂甫定，令人唏嘘不已，还能坐下来聊天实乃人生一大幸事。
    毫无疑问，还是杀风做东，但是，他已经知道，如今自己已经不是主角。而朱雀也有相同感受，虽然这是雀猫山庄，是她朱雀的地盘，但是，她反倒像个客人，在朱青和宁儿间总有些尴尬。
    倒是东方白和燕十娘无拘无束，这对冤家侠侣，相伴了大半生也没人先开口捅破那一层窗户纸，有些感情，也许吵吵比情话更好吧，甚至有时忍不住当场打上一架也无可厚非，总之都比彼此沉默碍眼强许多。
    杀风瞟了朱雀一眼，这个深沉的男人除了他的工作和武功，其他的生活和感情一塌糊涂，一接触就露陷。此刻他朝朱雀举起的酒杯又停在半空中，让朱青和宁儿忍禁不禁。
    朱雀懂得，但是她不想懂，即便此刻宁儿就依偎在朱青的身边，她也说服不了自己面对从小就跟随并使之为兄。
    “来，我敬你俩一杯，祝你们明天顺利。”朱雀拿起酒杯对朱青和宁儿道，率先打破了沉默。
    朱青不想让师傅杀风太为难，跟宁儿拿起酒杯应了朱雀半杯后便转向杀风道，“几位师傅，明日我和宁儿就要出关了，如果白虎和铁面他们把边关城防处理妥当，我们很快就会回来。感谢几位师傅的教诲，朱青不管去到哪儿都不敢忘了师恩。我和宁儿敬诸位一杯。”宁儿也拿起酒杯，抿嘴一笑。
    “好，师傅这些老家伙也不懂说那些肉麻的话，师傅就希望你们平平安安有去有回就好，干！”杀风一向不爱说话，这会儿更是说不出几句像样的话，好话都让柳清风说了。
    看着朱青和宁儿受几位师傅的祝福，朱雀内心越不是滋味，她强颜笑道，“晚点我还有任务回宫，就不能诸位了，朱雀自罚一杯，先行撤了。”朱雀说着，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喝罢，放下酒杯，拿起宝剑便起身离席，头也不回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众人看着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