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我起的非常早,不为别的,我昨晚辗转反侧了一宿,还是觉得先下手为强,这么多年我早就抛弃了坐以待毙的想法。
小兰嫂子见我一大早就在院子里徘徊,出了门就问我:“是不是还在为于勇那事儿担心?”
我摇了摇头,那算个啥事儿?想着就一把拉过小兰嫂子悄声跟她说:“嫂子,你今天务必把所有人都给我召集齐了,咱今天中午十二天就咱办公楼吃饭。”
小兰嫂子也不知我到底要干啥,听话的点点头,追问我:“那是这些女人还是说也包括胖子他们?”
我想了,一摆手,脸色凝重的说:“何止胖子,把跟我关系稍微近点儿的都给我叫过来,什么余小五,火哥这些都得来!”
交代完,我看下时间差不多,韩佳倩也该到了,就一个人头也不回的朝办公楼走去,路上我就在想,中午这顿饭估计八成也就是我们在余家村吃的最后一顿团圆饭,俗话说树倒猢狲散,他们要是知道我惹上了这么个阎王,还能留在我身边么?
到了办公楼,我径直走向韩佳倩的办公室,却被告知她还没来,我只能去找老邱,他虽然不是啥江湖中人,不过应该能够给我点儿意见。
砖厂里工人见到我都简单的打招呼或者点头示意,平时我没咋注意这些,今天反而让我觉得受人尊敬原来感觉还是挺好的。
刚要进屋,就看到小姨黄莺从屋里出来,一看是我,脸腾的一下红了,我笑笑没说话,这俩人发展的还够速度的,这才多长时间,都睡一起去了,也没理她推门就进了屋。
“老邱!”我进屋先喊了一声,怕这老头衣不蔽体的尴尬,我倒是没啥,他的老脸到时候挂不住可不好了。
“哎!铁龙啊?你咋这么早就过来了呢?”老邱捯饬了一下,就从里面出来,向我身后看了看,发现黄莺不在,心才踏实下来。
其实这有啥的,是人都有获得第二春的权利,老邱给我泡了一杯茶才问:“你这是有事儿?”
我让他找个凳子坐下,特意等他心绪平静之后,才喝了一口水说:“今儿个中午我就在这办公楼寻思安排大家吃顿饭,菜也不用做,我让鹊桥酒楼送。”
老邱点点头,估计这决定也不是新鲜事儿,这点儿钱我还是花的起,他抬起头看了看外面,低声说:“听说你新家出了事儿,你这是……”
我一愣,感情他以为人真是我杀的,这顿饭意思就是最后的团圆饭,吃完我就要跑路的意思,不过转而一想,其实也差不多。
“人当然不是我杀的,不过你可以就当是我杀的!”本来我还不知道这事儿咋开口,现在有这么个油头,那干脆就这么地吧!
我本来打算枪一到手,把黑骷髅约出来,当然我未必能够找得到他,但是他肯定会来找我,到时候我略施小计,反正我手里有枪,也不怕打不过他,只是我还没寻思好,我到底要不要他命这个问题。
老邱一脸蒙圈的看着我,他肯定听不懂我说的意思,我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重点是黑骷髅的出现,我几乎是一字不差的全盘拖出。
他听了之后反应大大超出我的预想之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全程也没有打断我,甚至连我要杀人灭口这件事他也没多大反应。
老邱岁数大,按理说打打杀杀的见识那肯定和我没法比,可他只是叹叹气,给我填了点水说:“铁龙啊!咱们爷俩平时交集不深,在这个节骨眼你来找我拿拿主意,那证明你还是信得过我。”
我点点头,这事儿我总不能找我爸说道吧,老袁?那更不行,或者项老爷子可能会给我支支招,不过这事儿他本身就是江湖做派,我没必要跟他添麻烦,思来想去老邱正合适,起码就算不能有主意,也不会到处乱说,我还是挺放心的。
“我记得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学木工,手笨,脑子也不灵光,我们师兄弟五个顶数我挨师傅骂最多,当时那个岁数不知道好歹,就以为师傅不喜欢我,自暴自弃终于有一天撂挑子走人不干了!”我确实没想到老邱会给我讲他年轻时候的事,这要是平时我倒是懒得听,可现在他讲这些,该是话里有话。
我没说话,给他也倒了杯茶,他继续说:“过了能有半年吧,我一事无成,想来想去还只有木工活算是勉强有点儿底子,于是,又回去重新拜师,好在我师傅不生气,这样我又成了小学徒。
一年的时候,我那些师兄弟一个个都出师了,唯独我还是一瓶不满半瓶子晃悠,后来我师傅说我不是手艺不行,是心中没有格局。
人说做一行爱一行,你要做个桌子椅子,那就得心中有个桌椅,这样下手的时候才不至于乱套,并且速度也跟得上,这成了我后来做事儿的准则,事前有计划,事后有准备。”
老邱说完默默的喝了一口茶,我听了也是回味了半晌,其实他的意思并不是说我杀人或者不杀人,而是不管我怎么做,做事之前要好好计划才不至于失败,事后要安排好一切,方方面面都得做充分了才不至于抓瞎。
“我懂了,您是高人,这厂子交给您管我放心,以后我不经常在,胖子他们你得多敲打敲打!”
老邱见我这么说,摆摆手,玩笑说:“算起来要是不差啥,没多久我就能成为你小姨夫,这事儿也不瞒你,我和……”
还不等他说完,胖子一推门就毛手毛脚的进来了,一看见我就问:“啥情况?不跟你说我和苗蕊还得过段日子才摆酒么,你和小楠就抢先了?”
我给了他一脚,说:“谁特么告诉你我是摆喜酒,我……”接下来的话我没说出口,拉着胖子去了办公楼。
路上胖子见我神神秘秘的,一直追问我咋回事儿,我就说一会儿桌子上说。
韩佳倩听说我早上来过,一直在办公室等我,见我和胖子一前一后进来,眼神满是诧异,她穿着一身浅红色的长裙,尽管包裹的十分严实,可仍旧挡不住美人的傲骨,坐回办公桌前等着我开口。
自从她坐上这把老板椅之后,我的确轻松不少,而她也在真正的岗位展示出了一名优秀经理人的素质,当然这包括她独特的后台背景,可也少不了她自身的努力。
胖子当先开口说:“韩姐,铁龙这小子大早上脑瓜子不对路,也不知道他想啥,你赶快开导一下他!”
韩佳倩听了胖子的话,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慌不忙的说:“多半是那死人的事儿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你杀的。”
我挠挠头,憋了一肚子话,可也知道这个时候只跟他们俩说也不恰当,指不定得被胖子掀起多大的浪,忍了忍我就说:“其实就是想在你这地方聚个餐,我已经告诉他们都过来,这次一个不少。”
我说这话的时候,算是少有的正式,没了打情骂俏,没了毛手毛脚,倒是让韩佳倩察觉出了什么,她看了看表,只简单的说了句行吧!
大概中午十二点的时候,火哥一个人开着车先到了,接着的几位也都算准时,这情景就像是当初开工典礼时候一样,陆陆续续的往办公楼里进,我站在楼上,心情自然是十分复杂,心里想着一会儿我宣布了这个决定,又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小兰嫂子和小丫头最后进来,这之后我看了下,人差不多,都被安排在最大的会客厅,我让韩佳倩和胖子先去招呼。
路过会客厅的时候,我没有进去,而是等着菜一盘盘的端进去,我把办公楼的大门锁定紧紧地,才上楼。
今天他们还都表现异常,这要是放在平时,已经叽叽喳喳的闹上天,恨不得大楼的房盖儿都给你掀了,今天他们很安静,倒像是参加什么正式的会议。
我走进去,他们给我留了个正中央的位置,左右扫了一圈,一个不差,他们有的拘束,有的皱眉,有的交头接耳看到我的目光马上停下,火哥摸着光头,胖子搂着苗蕊对桌子上的菜大动食指。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一时也不知道从哪开始,正琢磨着,小丫头先站起来问:“今天到底啥日子,整这么隆重?”
胖子跟着起哄,“就是,我问了一早上,他还遮遮掩掩的。”
我也不打算绕弯子,一脸严肃的说:“吃了这顿散伙饭,大家分道扬镳!”
本来我说话的声音不大,可落在他们耳朵里一清二楚,还不等那几个娘们反应,火哥一把拍在桌子上,近乎怒吼的质问道:“铁龙,你这话啥意思,啥叫散伙饭我光头听不懂!”
本来柳眉那一帮包括小兰嫂子还有说两句,被我打断了。
“现在也不瞒你们,有件棘手的事情我必须得办,想来想去我觉得你们没必要搀和进来,本来我打算办完这事儿一起跑路,可后来想想没必要!”我自顾自的给自己掺了一杯酒。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最后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小兰嫂子身上,她站起来说:“铁龙,有啥事儿非得闹到这个地步,大家都不是外人,你这事儿得说清楚,不然我第一个不答应。”
“不答应也得答应!”我怒气横生的说了句,然后又觉得语气太重,缓了缓就把关于黑骷髅的事儿轻描淡写的说了遍,当然其中的盘根错节就略了,只是重点说了下我与他结了这个梁子,到了非动手不可的地步,要么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大家听了之后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倒是胖子瞬间明白咋回事,他冲我小声嘀咕说:“哥们,你要遣散这帮家眷倒是个爷们,可我估计着没戏,不如这样,你找个地方我先把她们安顿了。”
我听了没吱声,火哥凑过来也说:“这事儿你就该早跟我们说,你这弄的谁能接受了,不就是个仇家么,怕他啥?”
我嗤笑一声,她们的确挺固执的,现在我落难没一个说走的,让我倒是挺欣慰,可确实
没那个必要,当下就冲他们两个说:“要是我准备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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