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村中心小学的食堂没在学校里面,而是挨着学校院墙修建了几间房子,当作食堂和餐厅,平时也招待一些过路的客人,挣点外快。
中午下班之后,老师们就纷纷奔着校外的食堂而去。
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正有些抓瞎,身后就有人拍了我一下,扭头看去,居然是胖妞石冬梅。
只见她笑眯眯的说道:“小王老师,是不是不知道食堂在哪儿?”
我挠挠头,说道:“是啊,也没人告诉我一下!”
石冬梅微微一笑,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没人注意我们这边,就凑到我耳朵边上,低声的说道:“你今天一早就得罪了张老师,大家都不敢和你亲近呢!”
“哦?有这么回事?那个张老师又不是校领导,大家怕他干啥?”我心中一动,就故意开始套话。
石冬梅似乎对我很有好感,正要张嘴说话,只见孙主任从旁边路过,朝她咳嗽了一声。她就顿时闭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我一眼,就小声的说道:“有机会再说,我带你去食堂!”
我点点头,瞥了一眼孙科的背影,心里头有些纳闷,难道这个孙主任和张新是一丘之貉?可是看他们之间的态度,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和石冬梅到了中心小学的食堂,令我意外的是,这里不但有老师吃饭,还有一些远道的学生也集中在这里解决午餐的问题。
我稍微的打量了一下,发现在这里吃饭的学生都是五六年纪的居多,只有偶尔的几个是低年级的学生,也是三三两两结伴,小心翼翼的躲在角落里吃饭。
石冬梅拉着我找了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坐下,然后就大方的说:“今天中午我请你!”
我本来还想跟她客气几句来着,可是她那胖乎乎的身影已经挤进来人群里,只好苦笑的摇摇头,心想等明天再请回来好了。
没过一会儿,石冬梅就端着两盘饭菜,满头大汗的走了回来,把饭菜放在桌上,擦了把汗说道:“这帮孩子们,可真够能挤的!”
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倒是简单,青椒炒土豆片一盘,带来几片比纸还薄的肥肉。另外一盘则是西红柿炒鸡蛋,做得到是跟柿子汤差不多,红呼呼一片,鸡蛋没见几块。
发现我正打量着饭菜,石冬梅有些不好意思,坐下来把方便筷子递给我一双说道:“见笑了,乡下就这样!”
我皱了皱眉头,这要是放在十年前,可是说算得上好饭菜了。可是现在,明显不合乎标准嘛!如果我猜得不错,肯定是食堂跟学校之间有啥猫腻,从中挣取孩子们的钱。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这些饭菜要多少钱?”
“十二!”石冬梅顺口说道,然后才好奇的看着我,从我的眼神露出的是一丝愤怒,心里头不禁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来,她以为我是县里的领导下来私访的?
不过随即她就连忙摇头,把这个想法丢到一旁去,县里的领导哪会有这样的闲心呢?再说了,郑校长手眼通天的,领导下来了他能不知道?就像上次张新猥亵学生的事情,还不是一样捂得严严实实,风雨不透?
我见石冬梅目光闪烁,心中已经有了谱,估摸着从这个胖妞的嘴里肯定能套出点东西来。光是偷拍张新的犯罪的现场杀伤力还不够,最后能够有其他人的证词作为辅助,到时候必然可以一举将张新这个祸害投入到大牢里。至于到了那里嘛,那就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了。
当下,我脸上保持着微笑,端起饭碗就吃了起来,不时的还称赞一句,这饭菜的味道不错。
石冬梅一阵的无语,实在猜不出我到底葫芦里卖得是啥药。
两人吃到一半的时候,食堂的大门口就进来几个不带好样的小青年,虽然没有现成里的小混子那么夸张,可是一看之下,也知道他们肯定是村里的二流子。
上房村村民上千户,已经算是大型村屯了,据说当年要不是上房村主任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被撸了,把这里变成乡镇的计划给整泡汤,现在这里早就是一座小镇了。
那几个二流子一进来就东张西望,把吃饭的孩子们都吓得赶紧放下碗筷,一溜烟的逃走了。只有那些年纪稍大的孩子,一脸兴奋,好像知道要发生啥事儿似的。
几个二流子寻摸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我这边,然后就奔着我们这边过来。
石冬梅脸色大变,赶紧拿脚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我,低声的说道:“别吃了,我们赶紧走吧!”
我微微一笑,给了她一个稍安毋躁的眼神,然后就慢条斯理的把碗筷放下,抱着膀子笑眯眯的看向坐在远处的张新。
张新阴冷着脸,见我看过来,就冷笑一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嘿嘿一笑,抬起一只手,拇指竖起,食指向前伸出,其余三只手指扣在手心,朝着张新瞄了一下,然后嘴里轻轻的发出砰的一声,接着又将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一个吹烟的动作。
张新脸色大变,卡吧一声,把手里面的方便筷子给撅折了。
这么一会儿的工夫,那几个二流子已经到了我跟前,其中一个一看就是小头头的家伙朝石冬梅一摆手说道:“老娘们滚一边去,别他妈的一会儿沾你身上血!”
石冬梅脸上露出一丝愠怒来,可是见那几个二流子气势汹汹,心里头就本能的害怕起来,歉意的看了我一眼,就挪到另外一张桌子上,眼神里充满了担心。
我朝石冬梅看了一眼,用眼神告诉她不用担心,然后收回目光,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青年,淡淡的说道:“朋友,对女人说话要温柔客气点,像你这么呼嚎喊叫的,哪能有女人缘?嗯,我看你眼眶发青,可定是平时撸得太勤快了……有首诗是咋说的了,小撸……”
“去你麻痹的的!死到临头了还胡说八道!”小青年显然没有耐心听我在那儿吟诗作赋,飞起一脚,就想把我踹个跟头。
我岂能叫几个小混混欺负到,当下就连人带凳子一起向后挪去,轻易避开对方踢过来的一脚,然后站起身来,摇头说道:“兄弟,你这踢人的工夫差远了,踢人要这么踢……”
我话音未落,一只脚已经高高抬起,直接停在了小青年的面前,猛然落下,砰的一声,小青年倒飞出去,脸上留下来一个难以磨灭的大脚印。当然了,两只鼻孔里鲜血直流。一发难以收拾。
其他几个二流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得呆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呼啦一下把被踢的那位扶起来,大声的说道:“七哥,这小子厉害,咱们找李叔去!”
然后一阵风似的跑了,我摇摇头说道:“这年头,当二流子就他妈的会一招,脚底抹油,麻痹的比我家的兔子跑得都快!”
远处的张新见自己找来的人一个回合都没坚持下来,就溜之大吉,心里头一阵的生气,暗骂这群废物,吃喝玩乐一个顶俩,一见真章一个个跟三孙子似的。这个姓余的不愧是玩体育的,还真他妈的有两下子。想到这里,他就摸出手机来,看来一般的二流子不行,还是得找个狠人来。
我继续捧起饭碗,招呼石冬梅过来吃饭。
石冬梅这会儿已经对我崇拜的满眼都是小金星,差点儿就把我当白马王子,英俊潇洒,诙谐幽默,身手了得,最主要的是有很强的爱心,看到孩子们中午的伙食,明显露出不满的神色来。这年头,像这样极富正义感的帅锅去哪里找啊?
一时间,她都有了种想要投怀送抱的想法。咳咳,为了保持淑女的形象,她一定要矜持一点。
所以,等坐回到我身边,再次端起饭碗的时候,她一改平时吃饭狼吞虎咽的毛病,开始小口小口的细细品味起来,虽然青椒土豆片和柿子炒鸡蛋她已经吃过千百遍,可是却只有今天的味道特别香。
我眼看石冬梅装模作样,心里偷偷好笑,看来刚才我那极为潇洒帅气的一脚,已经彻底的把这个胖妞给折服了。
我的目光就开始耍起流氓来,在石冬梅的胸部扫来扫去,暗暗算计着,到底是眼前这位的胸脯大点,还是他的那个小表姨的大呢?嗯,还真有点不分上下,伯仲之间的意思。
约莫过来十分钟左右,先前逃走的那几个二流子又气势汹汹的杀了过来,这回后来跟着一位牛逼哄哄的家伙。
我瞥了一眼,差点没笑喷出来,好嘛,这帮二流子把上房村恶霸周文虎给请来了。
其实他们也算是有两下子,只不过周文虎这个人和我的交际那也是一把瓜子说不完,上次收粮食的事儿,这小子还差着我的人情呢!这回来的正好,我心里高兴,但是脸上没表现出来,琢磨着怎么让你们吃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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