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十分的简陋,是一栋三间房,东边开门,进来就是厨房,里面挨着锅台是进里屋的门。我们现在待的应该是中间的屋子,因为我发现,屋里面还有个门,是紧紧关着的,里面还有房间。
除了这些之外,屋里的摆设很简单,连电视机都没有。只是在炕对面有两只破旧的掉了红漆的老式柜子。
这种柜子在东北农村十分常见,里面不但可是装被褥和衣服,还能放一些杂物。不过现在已经不常见了。
在柜子上面,摆了一些小日用品,镜子,暖壶,茶杯还有几个木框的相架。相架里的照片都是黑白的,显得异常老旧。另外,就是一只半导体收音机,天线抻出老长。不过估摸着这会儿也不能有啥信号了,外面的风雪太大了。
看到这些,我忽然有种回到童年时候的感觉,记得很小的时候,我家基本上也是这样的。后来房子翻盖了,才焕然一新,把那些老旧的东西堆进了仓子里。
我把安静放好,老太太就已经倒了一杯热水过来:“这孩子看是冻坏了,赶紧喝点热水缓缓!”
我感激的点点头,把安静扶了起来,使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把杯子送到嘴边。
安静忙不迭的喝上了一口,虽然很烫,却是使她的精神抖擞了起来。脸蛋儿也被水的热气熏得发红,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我伸手在她额头上试了试,心头顿时一沉,安静居然发起高烧来了。
当即就朝老太问:“大娘,你家有感冒药吗?我对象发高烧了!”
我不敢说出安静的身份,只能扯谎说是我的对象。
“感冒药?没有了,头几天刚吃完,还没工夫去买!”老太太侧着都寻思了半天,才说道。
“那你们村里面有没有大夫啥的?”我又问。
“那倒是有,村东头老蒋家那孩子是大夫,村里头的人有个头疼脑热啥的,都去找他!”
“那就好,我去找过来,给我对象打一针!”我松口气,有大夫就好说。
看看怀里的安静,见她昏昏欲睡,脸烧得更厉害,就说道:“大娘,麻烦那你帮我照看行吗?我很快就回来!”
老太点头说道:“那有啥不行的,我家西屋还空着,先让她在那屋躺下!”
“那麻烦您了!”
老太摇摇头,就去西屋铺被褥。
当下回到西屋,穿上羽绒服,对仍旧躺在被窝里的安静说道:“我去给你找大夫,一会儿就回来,你自己别乱动!”
老头儿这会儿已经把外套脱了下来,爬上了炕,从炕头的烟簸了拿出一杆一纳多长的烟袋来,装上烟吧唧吧唧的抽了起来。一会工夫,冻得煞白的脸就恢复了几分血色。听我要出去找大夫,就说道:“这外面雪更大了,路不好走啊!”
“没事儿,总得想办法去!”我说道,这情况如果再不打点儿针吃点儿药,那就得拖严重,到时候我这个保镖那就是个失职啊!
这时怀里的安静嗯了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余铁龙,我没事儿!”
“行了,一会你好好躺着,我马上就回来!”
“孩子,被褥铺好了,把你对象抱过去吧!”老太从西屋出来,拍了拍手说。
我嗯了声,把安静抱起来,跟着老太去了西屋。
西屋有一铺仅可以容的下两人睡的小火炕,和中间屋的那铺是连在一起的,除此之外,就是堆放了不少的杂物,甚至在靠西墙上还横了一块板子,上面摞着几袋米面。
炕上只铺了一床被褥,看上去十分的干净。
“安静,先对付一下,我马上回来!”我把安静安置到被窝里,轻声声的说。
安静已经烧得有些糊涂,抓着我手不放:“余铁龙,求你了,不要丢下我不管啊!”
“别瞎想,马上就回来!”我苦笑说道,其实我现在体力也透支的严重,很想躺下来歇歇。
可是安静这会儿高烧,如果不想办法给她退烧的话,没准儿就会烧出肺炎来
当下就咬咬牙,推门出去。
外面的风雪还在肆虐着,正如老头所说,道路上的积雪厚的吓人,根本就走不了人,尤其是各家各户的门口,都堆起了高高的雪山。应该是趁着天亮,从院子里清理出来的,以免大雪把门户都给封住了。
我站在院门前,拿着手电朝外照了一圈,还真就走不了人。
好在这会儿才七点多钟,家家灯火通明,还没有睡觉,把村子里照得贼亮,方便行事。
我琢磨了一下,发现往村东头去的几家墙头都是连接在一起的,明显高于外面道路上的积雪,如果小心一点,完全可以从墙头上走过去。
打定了主意,我就翻身爬上张头家的墙头,试探着往东边走。
墙头都是用羊草和泥巴混合在一起砌起来的,宽边和硬度都够,不用担心踩掉一块而从墙上掉下来。
一口气走过了几家,引起各家院子里的狗狂叫,以为我是啥飞贼呢!有些人家从屋里出来,拿着手电在我身上照。
我怕引起误会,就连连的大声说,我是隔壁家的亲戚,去找蒋大夫打针的。
人们听了,这才悻悻的回到屋里,十之八九是信了。
我一家一家的数着,等到了第十六家的时候,我不仅愣住了。原来这家和蒋大夫家之间,竟然隔着一条三四米的宽道。
我本身就是农村的,知道每家院墙的外面,都会挖一条或深或浅的排水沟。倒不是为了排水,而是为了防止猪啥的去拱墙头。
我站在墙头上发呆,根本摸不准这家墙外有没有沟,有的话又会有多深。如果一跳下去,下面就是半人多深的沟,在加上道上的积雪,那我整个人就会埋进雪里面,想要爬出来可就难了。
可是这么干耗下去也不行,外面实在是太冷了,另外还躺在炕上发烧的安静也不能等。
我咬咬牙,管他呢,比这坑爹的事情我都做得多了,还差这一次?
说完把心一横,就从墙上跳了下来。扑通一声,大半个人都埋进了雪里。
我顿时松了口气,试试脚下,已经踩到实地了,而积雪才到胸口。连忙舞动起胳膊来,开始挖身边的积雪,硬是从这边到蒋大夫家墙边开出一条可供一人通行的道路来。
看着自己努力的结果,我长长吐了口气,这他妈的要是有台推土机,还用费这么大的劲儿,三两下就把这些积雪搞定了。
当然,现在也不是发牢的时候。我赶紧爬上蒋大夫家的院墙,朝里面看了看,还好这蒋大夫家比较勤奋,把院子里的积雪清理的差不多,还有落脚的地方。我赶紧一纵身,就跳进院里。
顿时院里的房门就被大力的推开,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大声的喊:“谁?谁啊?”
“是我,找你打针的!”我直腰来,笑呵呵的说道。
安静躺在火炕上,枕边还放着饭菜,却纹丝没动。
老头和老太太两口站在炕边,见她发烧的厉害,脸上也都露出着急神色来。
老太太伸手摸摸了她的额头,吓得连忙把手缩了回去:“老伴儿,这孩子烫得吓人!“
老头叼着烟袋锅吧嗒了两下,就皱眉说道:“这么烧下去,这孩子的脑袋瓜儿都得烧坏了!你赶紧去打盆凉水来,洗条手巾,给她敷上,降降温!”
老太太嗯了一声,赶紧去厨房打水。
这时候,我推门回来了,一见老太太打水,就忙不迭的问:“大娘,我对象咋样了?”
“人都烧糊涂了,你可算回来了。呀,蒋大夫呢?”老太太见只有我自己回来,就问道。
“人家不来,不过没事儿,我拿了药针回来!”我摸了摸怀里,那里是一只针盒,里面装着一只抽满了药水的药针。
本来我打算把蒋大夫请来,亲自给安静打针的。可是蒋大夫一听我是爬着墙头来的,就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打死也不出去。
我心里头着急,只好叫蒋大夫把药抽进药针里,自己回来亲自给安静打针了。我和柳眉在一起混得久了,多少也知道一些打针的要领,打肌肉针儿基本上还能应付。
蒋大夫除了胆小之外,人还算不错,不但给我拿了药针,还给带了几盒感冒退烧的药。顺道告诉我,如果病人高烧严重的话,就把酒点着了,用手沾了热酒,不断的搓病人的手心脚心和心口位置,
我一一记下来,就赶紧的返回来。
这会儿听老太说安静烧得更加严重了,就连忙跑进屋,羽绒服也顾不上脱,取出还带着体温的药针,趴在安静的耳边低声的说:“安静,我给你打一针,烧就退了,你忍着点!”
安静这会儿处在半昏半醒的状态,听说要打针,就摇着头说:“我不要打针,我害怕打针!”
“听话,打一针就好了!”我把针头里的空气推了出去,脱鞋上炕,伸手去解安静的。
安静本能的伸手推开我,嘴里面说道:“余铁龙,求你了,不要再欺负我了,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欺负我呢!”
我不禁老脸一红,都高烧成这样了,脑袋里还计较这件事儿,看来这丫头挺够记仇的。
不过救人要紧,我也顾不上那些,就扒拉开安静的手臂,然后才将她整个人反过来,扯着裤腰往下一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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