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第185章不幸的人都有各自的不幸

    过了老半天，冯莹莹才吐了口气说道：“铁龙，想不想听听我以前的事儿？”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是啥意思，不过反正都坐这吃饭了，就听听说说也没关系。
    冯莹莹见我露出打算倾听的样子，就清了清喉咙，缓缓说道：“你知道我今天多大岁数吗？”
    我还以为她要开始说故事呢，没想到居然向我问起问题来，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她。
    她因为喝了一点的白酒，细白的脸蛋儿上还泛着一点红色，就算说她是二十七岁的少妇，也不会有人反对。不过我却知道，她要真是二十七八岁，肯定不会嫁给烟袋余，而是跑去找个更有钱的主儿。
    所以我犹豫了一下说：“这个我可不好猜，不过咋地也得三十多了吧！？”
    她微微一笑：“我今年才三十二岁，是不是显得很老？”
    “没有没有，就跟十七八的大姑娘似的！”我情不自禁的调侃起来，心里面却不禁暗想，我也么也够可以的，跟比自己大了十一二岁的女人都一腿，这不是嫩草被老牛啃了吗？
    “一看你就是胡扯，不知不觉的，我都老了！“她有点自怜自艾起来。
    我不敢看她的表情，生怕一会把持不住，把她给推倒在火炕上。
    见我没有理会，冯莹莹就自顾的说了起来。
    原来，她十六岁那年，他父亲在工地里出了事故死了，一晚之间家道中落，变得一无所有，只能靠着左邻右舍的救济过日子。
    她母亲带着她们姐妹四个，苦巴苦业的熬日子。可是不幸却没有离开过她们家，就在她父亲死了不到半年，冯莹莹去山上挖野菜的时候，叫村里的二流子给祸害了。他妈咽不下去这口气，就找那个二流子算账。
    可是一个女人家能有多大的能水，不但气没出了，还被人家污蔑她指使闺女在外面看男人。
    一开始村里人还都不咋信，可是有心人经过仔细的观察发现，有时候深更半夜的，总有人鬼鬼祟祟的从她家里出入。
    于是这件事儿就悄无声息的传开了，大家也从可怜她们的遭遇变得厌恶起她们来。
    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她的大姐二姐都嫁到了外地去了，也算是过了上能吃饱穿暖的日子。
    唯独她，因为小时候被人家祸害过，有些外地的人看中了她的长相，可是一听说这件事儿，脑袋瓜子都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谁愿意花钱娶个被开过苞的货呢！
    一转眼就二十四五了，冯莹莹出落的更加妩媚动人，村里人的那些男人虽然表面上都装着道貌岸然的，可是背地里都打着坏心思，想方设法的要把她睡了。
    有年秋天，娘俩正在地里头掰玉米，她妈忽然感觉到肚子疼得厉害，就叫她把剩下的掰开，自己先回去了。
    可是没有想到，厄运再一次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他们的村的老村长早就对她垂涎已久，时刻都在等待机会，这天刚巧就看见她的母亲一人个回家，知道她自己在庄稼地里。于是就大着胆子摸进地里，把冯莹莹给祸害了。
    冯莹莹又哭又闹，可是却无济于事，明明两边的地里都有人，可是就谁也不肯出来救她。
    她彻底绝望了，也就不挣扎了，任由老村长在她的身上发泄了一通兽欲。等整完了，老村长居然还掏出二百块钱丢在她身上说了句，比你妈的紧多了。
    直到那个时候她才明白，原来这些年，她妈为了养育她们，背地里和村里不少的男人都有一腿，才使她们没有挨饿受冻。
    她躲在玉米地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把眼泪都哭干了，才整理了凌乱的衣服从地里出来回家。
    她妈看见她双眼红肿，就追问发生了啥事儿，可是她却打死也不说，把心里的苦都默默的吞进了肚子里。
    可是她没有想到，事情却并没有结束。没过几天，村里面就传开了，说是老村长把她给睡了，还到处的炫耀。
    这话传到她母亲耳朵里，顿时气得直接晕了过去。
    这还不算，老村长的媳妇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这事儿没传几天，就领着自家的兄弟姐妹闹上门来，把冯莹莹使劲儿的修理了一顿。
    她母亲本来就气得一病不起，再这么一折腾，半条命都没有了。
    但是要给母亲看病，需要很大一笔钱，冯莹莹家徒四壁，根本就拿不出来。想要找亲戚借，却人人避而远之，生怕沾染上晦气似的。
    他有个表哥人不错，知道她的苦处，本来还想伸手拉拉一把，没想到却闹得家里鸡飞狗跳，也就不了了之了。
    幸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烟袋余来这边办事，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暗地里看了冯莹莹的长相，就托人说话，愿意出钱给冯莹莹的母亲治病，条件当然就是娶她当媳妇。
    冯莹莹这时候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听说有人愿意出钱给她母亲治病，也不管对方多大的岁数，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烟袋余倒也没有唬弄她，为了给她母亲治病，花掉七八万，那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惜的是，她母亲因为一直生活压抑，积劳成疾，早就病到骨子里去了，钱没少花，最后却仍旧是一命呜呼。
    冯莹莹哭得昏天黑地，感觉自己成了世界上孤苦伶仃没有心疼的人了，这时候烟袋余又前前后后的为她母亲打点后事，可谓是尽心尽力了。使冯莹莹心中感激不已，打算踏踏实实的和烟袋余过日子。
    起初烟袋余对她很好，百依百顺，就是一到了晚上，就要在她身上折腾来折腾去，不尽兴绝不罢手。
    冯莹莹本身就对干那件事儿有心里阴影，可是念着烟袋余对她的好，就任由她摆布。心里只想着，只要以后的日子好过了，这点事儿也算不了啥。
    但是事情就是这样，你越想好的时候，它就越偏偏和你过不去。
    有一次烟袋余的侄子杜大勇来他家串门，居然一下子就看上她了。趁着烟袋余不注意，就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冯莹莹知道杜大勇在县里面当大官，不敢得罪他，就等他走了以后，把事情跟烟袋余说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烟袋余听了之后，居然沉默不语，脸上也没有啥表情。冯莹莹还以为他不高兴了，就没敢继续往下说。
    后来过了几天，烟袋余忽然说带冯莹莹去县里玩。本来是应该高兴的事儿，但是到了县里她才明白过来，烟袋余居然叫她陪杜大勇睡觉。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原本憧憬的美好日子瞬间就破灭了。
    她本可以拒绝，但是却经不住烟袋余的软磨硬泡，说是这关系到他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当余家村的村长，关系到他们以后的好日子。
    冯莹莹心如死灰，那时候的她已经无依无靠，远嫁的姐妹已经很多年不联系，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她只能答应下来。
    从那儿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和杜大勇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只要是碰见自己中意的，就主动的看，彻底成了一只破鞋，谁逮到谁穿。
    冯莹莹说到这里，已经是满脸的泪痕，只怕是这些心里话，她从来都没有对别人说过，其实也是没有机会。
    我听得心里头连连的叹息，冯莹莹不但是个有故事的人，还是个有凄惨故事的女人。
    我以前从心里头就有点瞧不上她，和她之间干的那些事儿，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可是听她说了这么之后，我不禁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对她算是有了全新的认识。
    冯莹莹擦了一把眼泪，然后忽然咯咯笑了起来：“尤其是最近这一两年，我也想明白了，啥事都得靠自己，都得为自己考虑。所以我就想方设法的弄钱，你看我这两间小砖房了吧，都是我用积攒下来的钱买的。到现在为止，我总算是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她虽然是笑着，可是我却能够感觉到她心里头的苦楚和无奈。换成任何一个女人，摊上这些事情，恐怕都会变成这样。
    笑过之后，冯莹莹端起酒杯来：“憋在肚子了很多年了，这回说出来，一下就畅快了，来，铁龙，咱们喝一杯！”
    我点点头，一言不发的端起酒杯，和冯莹莹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她笑眯眯的看着我喝完，就又给满满的倒上一杯，说道：“铁龙，听我跟你说了这些，你还想要我去救烟袋余吗？”
    我被她问得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好。
    她莞尔一笑，把杯中的酒喝光：“铁龙，你不用担心，我答应你，帮你去把烟袋余救出来。不过这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你！”
    “多谢你了，婶子！”我被她这一惊一乍整得一时间还有点反不过磨来。
    “等等，以后不行再叫我婶，叫我姐或者名字都行。”她忽然伸出软绵绵的手按在我的嘴唇上。
    我木然的点点头，只见冯莹莹几杯酒喝下肚，一张脸红得都快滴出水来了，
    “还有，我也不是白帮你的，我还有个条件呢？”冯莹莹的声音软得像棉花，腻得向融化不了的糖。
    我心里咚的一跳，已经感觉到她说的条件是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