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擦黑八九点钟,电话响了,我一看是冯莹莹那的电话。
电话那头十分安静,我也找了个背静的地方,问她啥事儿?
冯莹莹说她刚从柳河的一家小旅店和乌老七分开,正要往家里走。
我一听,乌老七这小子那天没把冯莹莹拿下,倒是让我借了光,这回不知道又用了什么法子!
“啥事?”这大半夜的找我不是又要灭火吧,你都找了乌老七那个王八蛋了,我也不惜的碰了。
“瞅你这话说的,没事儿我还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咋地?”冯莹莹虽然语气生硬,但也没多大声,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要没事儿我这可有事呢!”我有点不耐烦就准备挂了。
“等会儿,你个没良心的,有事儿!”
她细声细气的说:“你们仓库收的粮食是不是都让耗子啃了?”
“你咋知道呢?”我一想这娘们消息还真灵,不过她肯定不是专门问这事儿的。
“知道,今天我和乌老七在一起,他接了个电话!”我没说话,想让她一口气说完。
“乌老七找了个人专门给你那粮食放耗子,我就寻思告诉你一声儿,没准他们晚上还得整!”冯莹莹匆匆忙忙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觉得今晚上应该有戏,也没想到这冯莹莹竟然误打误撞能够打探到这些消息。
胖子家院外的那片小树林里,我们仨猫着腰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视线正好可以看到距离仓库最近的那堆树枝的位置。
“铁龙,你说这鱼能上钩么?”深秋十月的夜晚已经很冷了,胖子抱着膀子有点哆嗦的问。
我没把冯莹莹打电话这事儿告诉他俩,如果告诉他们免得又要问东问西。
“我不敢说,没准儿他们干一次就收手,可我觉得一两万这点儿小钱他们的目的远远没达到,可也得看乌老七那伙人还有没有这个胆儿!”我搓着手,哈出的气都挂着白霜。
“铁龙,白天小楠在你跟前,我也没好意思说,我估摸着这事儿她爸烟袋余肯定也有份儿!”胖子是真冻着了,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烟点着了。
这事儿就算不是烟袋余亲自动手,肯定是他背后的馊主意,这主意要是他想出来的我一点儿不惊讶,就算抓住他现行,我能把他咋地,又没偷又没抢,放出点耗子来,整派出所最多关几天。
他背后有人,说不准当天就得放出来。
“小五,你整的那抓狍子的铁夹子都整好了?”我有点不放心,提醒他一句。
别看余小五干巴瘦,可比胖子抗冻多了,就听他说:“放心吧,都是以前打猎时候用的,锯齿都是现磨的,劲儿大着呢!嘿嘿,还有那些耗子,我也都准备好了!”
我点点头,就在这时候,只见两个人从村子里的大道向小树林走了过来,背上还背着个麻袋。
这两个人蹑手蹑脚,东张西望,好像怕被人发现似的。
其中的一个,走路还有点跛脚,一脚高一脚低,模样挺快。
“还真是特么乌老七,内个是谁?”我们三个赶紧蹲下,胖子一眼就认出其中一个就是乌老七,低声告诉我。
我仔细一看,另外一个我倒是认识,“马二赖子,看来上次在医院挨揍还没长记性,这SB,哪都有他!”
“快看,他俩躲在树杈子后面,没动静了!”余小五小声嘀咕。
“嘘,小点声儿,别打草惊蛇他们在看情况呢,估计是怕咱们有所防备!”我告诉他俩都别出声,静观其变等着看热闹。
过了一会儿,马二赖子有点不耐烦了,好像做贼做惯了,一点儿都没顾忌,扯着嗓子说:“七哥,咱们动手吧,我看他们家院里啥动静都没有!”
“你他妈说话给我小点声,想让人听见咋地?”乌老七骂了一句,仍旧躲着没动。
马二赖子一听蔫吧的蹲下,没了动静。
过了半天,这货才冒出一句来,“七哥,咱们可说好了,今天放完这袋耗子,回去了让冯莹莹那娘们陪我睡一晚上!”
“少特么废话,那娘们就在旅馆呢!完事回去,爱咋干咋干!”乌老七笑骂了一句,把烟丢在地上。
两人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乌老七才似乎下定决心,低声说:“走,现在动手!!”
“哎呀我草,这腿都给我蹲麻了!”马二赖子嘟囔着直起身子,跟在乌老七的后面,向胖子家的仓库大墙摸了过去。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背着麻袋刚走到墙边,就听见清脆的两声,接着就是两人的惨叫声。
顿时,从树林和院子里射出好几束手电的强光来,照得他们睁不开眼睛。其实这会儿他们也没工夫睁眼,早就把背上的麻袋丢在了一边,正捂着脚脖子连跳带叫,鬼哭狼嚎。
我们仨从树林子里钻出来,上去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暴打。
“行了行了,别给打死了!”胖子他爸和我爸打着手电从院子里跑出来,赶紧给我们拉开。
“爸,你别拦着我,那叫万把块呢,就叫这俩犊子玩应儿给坑没了!”胖子憋了一天的火,总算是有机会发泄出来了,打的欢实,根本停不下来。
“拉倒吧!”我劝住胖子,我并没有下死手,不然这俩犊子不死也得废了。
乌老七和马二赖子疼的在地上打着滚的叫唤,乌老七嘴里还骂:“草你妈个马二赖子,要不是你撺掇我来,我特么能亲自来么?哎哟我这牙都掉了,哟哟,疼死我了!”
马二赖子也不含糊,这工夫变成了狗咬狗,哑着嗓子惨叫:“你还JB说我,你不都说不来了么,还特么给我打电话干啥,你知道疼,我特么不疼咋地?”
我们几个谁也不说话,抱着膀子看着两人一面吵一面叫唤。
“铁龙,接下来咋整?”胖子没解气,大脚丫子照着乌老七又是一顿踹,这搁在以前他家也没少被乌老七和烟袋余欺负,这几年发迹了矛盾少了,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现在是可算找到机会了,那还能轻易放过?
胖子他爸也看着我,等着我接下来看咋办。
我冲着余小五低声交代几句,他转身就走,脸上还带着坏笑。
“咱们在这等会儿,还有人没到呢!”大约就十来分钟的时间,就见烟袋余领着五六个人,打着手电呼啦啦的来了。
这几个人还都是村里大队的,就连妇女主任都跟着来了。
“咋回事?深更半夜的。”烟袋余长着自己在村里有点官威,后面跟着一众村官,说话的口气硬实多了。
我耸着肩,来到他跟前说:“烟袋叔,这俩人大半夜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这干啥,我们怀疑他们是来偷粮食的!”
他哼了一声,看见我的一只胳膊打着石膏,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皱着眉朝地上的乌老七和马二赖子看了一眼,指示后面一个短粗胖的家伙说:“把这俩整队上去,看看铁龙说的是不是实情?”
“哎哎!”这矮胖子也不知是啥干部,听村长一发话,马上招办。
和其他几个村大队的把乌老七和马二赖子扶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一看就是事先商量好的,我也不出声,看着人走远了,就对烟袋余说:“烟袋叔,这两天咱村的耗子有点多,你还是赶紧回家看看,可别满屋都是那玩应儿,容易遭鼠疫。”
“啥?”他一听,脸色都变了,扭头就走。
过了不大一会儿,余小五跑回来跟我说:“龙哥,一切都办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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