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第34章还成真事儿了

    我和小兰嫂子一前一后扎进人堆儿，挤到门前时，就听到里面打着鼓唱着阴阳怪气的调调儿，还真有人跳起大神来。
    可这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太多，也看不清到底谁是谁。
    那个脸还没消肿的余小五在人群里白呼的吐沫星子直飞，把村里那些娘们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我抱着膀来到他跟前，他没搭理我反而说的更卖力，“这老张太太你们是有所不知，那就是咱村的一座活神仙，早先就能掐会算，现在她是得了神人的功啊，那说收拾谁就是点根香，念几句的事！你们不信啊，不信就问问余瘸子两口子去。”
    “关他俩啥事儿？你看我这脸，就说了玉凤妹子几句第二天就肿起来了！”
    余小五越说越来劲儿，伸着脸让围观的村民看，还有的上去摸了摸，一看果然不是假的。
    这猪头还真会打广告，乡里乡亲都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要是不知根知底的，还真不能信。
    我心里听得好笑，这小子贼眉鼠眼的胆子怂，可口才还不错，说的口吐莲花，鼻子是鼻子眼儿是眼儿，我差不点儿都信了。
    “我说小五，你别瞎嘚嘚了！”有些质疑的村民盘问他。
    余小五眼珠子一瞪，“谁白话谁特么王八犊子，你们看见没？现在人老太太屋里请神儿呢！这车里来的人就是县里的，好像不是局长就是个科长，忽悠你我还能逮着钱是咋的？”
    在时候，一对年虽不大的夫妇从里面走出来，满脸的喜庆。
    旁边是玉凤姐，后面乌压压一片村里的老少爷们。
    “老神仙可神了，一下子就把我家的事儿看出来了，真是太谢谢了！”这对夫妇一个劲儿的对着玉凤姐道谢，那真是虔诚的不能再真了。
    这余小五不会真找来俩演员吧？我一阵无语，也猜不出这俩‘神仙’是哪请来的。
    余小五趁着别人不注意挪到我身边，低声嘀咕说：“龙哥，你看现在村里人儿看老张太太的眼神，那都是敬畏啊！就跟我仰慕你似的。”
    他说早上的时候他特意跑来找老张太太，说有个赚钱的买卖。
    老张太太都快六十了，土埋半截的人，原本还有点积蓄，可为了给儿子看病过的紧紧巴巴。
    现在儿子也病死了，婆媳两个过日子的心也就散了，这一听余小五说还有这好事儿，寻思半天，一衡量，玉凤一个女人家家的，年纪轻轻也干不了啥体力活，一年到头除了那点儿自留地，平时连口肉的捞不着吃。
    一说能挣钱，能不动心么？
    后面自然就是余小五吃了甲方吃乙方，愣是弄了两个人来说是城里当官的，孩子十一二岁，经常有病已经没招了，叫她帮忙看看，完事儿之后千八百的都不是事儿。
    我就问他：“你这俩人靠谱么？哪撺掇来的？”
    他神神秘秘的告诉我说：“俩唱二人转的，你还别说一点儿没穿帮。”
    我一听我凑，这唱二人转的都能找来打圆场，小子还有点鬼主意。
    玉凤姐估计也是一头雾水，可她应该不会管这事儿，老张太太不打她不骂她就不错了，爱咋折腾咋折腾吧！
    “你可别把玉凤扯进来！”我叮嘱余小五。
    他拍了拍，信誓旦旦的说：“放心吧！这都是老太太一个人的事儿，最开始她还不好意思，我给她灌了两杯烧酒，借着酒劲就开始胡诌，哭天喊地的就把大神给跳了！”
    这点儿小手段也就是对付点儿村民，料想老张太太肯定不管咋胡诌八咧，那对城里来的“夫妻”都一个劲儿的点头，这得多假，都怪苦日子逼的，啥事儿都由不得考虑。
    想到这，我觉得可怜的不是老张太太，不是玉凤姐，更不是小兰嫂子和铁柱哥，是整个余家村，或者是整个农村。
    那对夫妻走了，跑来看热闹的乡亲们听到老张太太一说一个准儿都不禁啧啧称奇。
    老张太太手里攥着那十张红色的票子，那样儿就跟做梦似的。
    一些在屋子里面看热闹的年轻人里，有忍不住的就说：“老张大娘，你给我看看呗，啥时候能找着媳妇？”
    老张太太就装模作样的哼了哼，骂了声小兔崽子，赶紧滚家去，别没屁闲搁了嗓子。
    被她骂的就悻悻的一笑，也不在意。
    也就是一上午的工夫，全村上下，甚至隔壁的村子都知道老张太太的事儿了，越传越邪乎。
    看着事情慢慢发酵，我觉得这事儿最后肯定得有人出面来收拾，毕竟现在这社会你要搞啥幺蛾子，那准好不了。
    下午的时候，村民去余瘸子家小卖店买东西，就又传出来个版本。
    说这瘸子俩口子现在心里都发毛了，不管谁去他俩都再也不说关于老张太太和她儿媳妇儿玉凤的事，支支吾吾的。
    村民说这俩口子背地里没少说玉凤姐的闲话，结果被老张太太给收服了。
    一时间整个余家村热闹起来，茶余饭后都在说老张太太跳神儿的事。
    晚饭的时候，我们一家子围在桌子前，我爸一向沉默寡言这时候突然冒出一句说：“这老张太太，真没看出来还有这两下子！”
    我妈也啧啧的说：“可不咋地，说成神儿就成神儿了，你看人家那钱来的多块，半天的工夫就一千块……唉，上哪说理去！”
    小兰嫂子闷头吃饭，看我忍不住坏笑，也不知道我到底笑啥。
    晚饭一过，小兰嫂子就忍不住跑到我屋里问：“铁龙，刚儿吃饭的时候你笑个啥？”
    “你信么？”我反问她。
    她愣了一下，半晌才摇摇头说：“不咋信，可老张太太是不是也太邪乎了……”
    “邪乎啥，等不了几天她就得出事儿！”我换了身衣服，拿起手电准备去看地。
    她好像一下被我勾起好奇心，“啥意思啊？一个跳大神的还能出啥事儿啊？”
    我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就出了门。
    到了地里好不容易挨到天黑，玉凤姐才姗姗来迟。
    “你咋才来？我还以为那老东西又打你了！”我一把把她拉进怀里，手就不老实的伸进衣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