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昭昭眨眨眼并不想看到眉间有愁绪的姬君溯,忙岔开话题:“你的是哪一座?”
“你猜。”难得的,姬君溯和她打趣道。
“哈,这么多浮殿,你这是为难我啊。”
程昭昭托着下巴扫了这些浮殿一眼,拉过姬君溯就道:“跟我来!”
程昭昭拉着姬君溯飞身来到了一座最亮的浮殿。
这种浮殿外观看起来并不出奇,在那么多浮殿之中有些泯然于众。
只不过,程昭昭一眼就觉得这就是姬君溯的浮殿。
“为何?”姬君溯也好奇她怎么能这么快就找到他的浮殿。
程昭昭道:“因为有阳光啊。”
两人立在浮殿之上,再看周围那些大殿的时候就觉得那些大殿都笼罩在一片昏暗里。
程昭昭道:“因为你如今是现任的宫主,所以这上面的大阵就给你开了‘窗口’,阳光能够照到你这座浮殿,让你浮殿一派生机勃勃,也象征着玄演宫的未来一片光明。”
至于其他的浮殿嘛,都是曾经辉煌过,如今都沉寂下来了。
姬君溯幼时倒是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个道理很简单,程昭昭说的不错。
“请。”
“好!”
程昭昭步入大殿,一片清凉扑面而来,殿中很是空旷,除了一张书桌和一张床榻之外,什么都没有。
兴致勃勃的程昭昭猛然就刹住了脚,回头道:“你,你确定这是你的浮殿?”
姬君溯脚步不停,继续朝前走去。
“从前少不更事,不曾布置过,这是浮殿最初的样子。”
“原来如此。”程昭昭响起了姬君溯之前说的话,便能理解了。
南莲夫人自幼就把他送到了玄演宫,姬爷爷因为夫人和儿子相继故去,并未有多余的时间照看这个孙儿。
“你小时候,都是一个人在这里?”
“嗯。”
程昭昭走近,拍了下他的肩膀:“那不如趁现在,好好布置一番?”
“现在?”姬君溯转过头来。
“是啊,总要留下点什么,等你以后离开了。你的后人来到你的大殿里玩耍的时候,也能了解你是个怎样的人。不然空空荡荡的,你后人一定会觉得你极为抠门,什么都不愿意留给他们。”程昭昭笑着来到了他的书桌旁。
姬君溯微怔,虽然他去过的大殿有些也很空旷,不过的确没有像他这般什么都没有。
“好。”姬君溯从善如流,就要动手。
“你等等。”程昭昭打断他的举动,冲他招招手。
姬君溯走近,就见程昭昭手里捧着一个锦盒。
“这里面是什么啊?”程昭昭仰头好奇问道。
姬君溯不知想到了什么,俊美的脸突然一红,惊得程昭昭目瞪口呆:“你脸红了!”
与此同时,姬君溯朝她探出手来。
程昭昭一下子抱过锦盒跑开了:“这里面该不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姬君溯脸上的红晕来的突然,也退的迅速,很快他又是一派风轻云淡。
“不过是一些幼时的玩物罢了。”
“那我看看?”
程昭昭刚要打开锦盒,手中的锦盒就不见了。再一抬眼,就到了姬君溯手中。
“还是别看了,不如帮我布置此处大殿。”
“好啊。”程昭昭当下就与之讨论起如何布置大殿来。
姬君溯暗暗松了一口气,将锦盒放回了桌子底下。
……
数日过后,姬君溯的浮殿焕然一新。
四周都是书架,书架上堆满了书籍和玉简,中间是古色古香的檀香书案,俨然是他在大平村的书房和房间的结合体。
程昭昭觉得既然是姬君溯的浮殿,那就要符合他这个人的性子,尽可能的让他自己看起来也舒服,如此一来说不定他还能经常回来住住,为这浮殿添点他的气息。
“怎么样,还喜欢吗?”程昭昭问道。
姬君溯缓步在自己的大殿内打量着,迎上程昭昭期待的目光,颔首道:“很好。”
“你喜欢就好。对了,还要送你这个。”
姬君溯接过,那是一枚战令。正面为巍峨指天,反面为合一小剑。
“你要向我下战令?”
程昭昭连连摆手:“是啊,我们之前说好了的,不过现在的我还没有实力跟你比试……我是觉得此物挂在这里不错。”
她又拿过战令,将其挂在姬君溯的书桌的置笔架上:“你觉得可行?”
姬君溯扫了一眼,这块战令是这书桌上唯一不同的东西,可挂在那里却不突兀。他有些不解程昭昭这样的举动,却仍是赞同:“好。”
程昭昭暗笑不已,手指拨弄了下战令和毛笔。
把战令挂在这里,她自然是有私心的。往后玄演宫的宫主要是来到此间来,肯定会看到这块战令的,那她合一剑君的大名自然是要被提及的。
好歹她也是亲手参与了殿内布局啊,也不知从前可有如她这般真正入了的玄演宫殿宇的修士。这样辉煌的时刻,总要留下点什么用以铭记吧。
姬君溯满是不解的看着埋头在桌上傻笑的程昭昭,再瞥向那枚战令的时候,目光中满是柔和,嘴角不自觉上扬。
只是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程昭昭偷偷的把他藏在桌子底下的锦盒打开了。
锦盒里飘出一朵朵传音花,每一朵都记录着他小时候在这大殿里说的一些话。
“娘亲,你在哪啊?溯儿很想你。”
“爹爹,主殿里的牌位上为何有你的名字,你真的陨落了?什么是陨落呢?爷爷说陨落了就成了星海里的其中一颗,会在远处看着我。可你还能回来看溯儿吗?”
“……”
“爷爷,溯儿一个人好害怕,你别留溯儿一个人在这里了好不好?”
一朵朵传音花里的声音,或轻或响,或哽咽或呢喃,一声声的交叠在一起,全都是稚嫩的童声。
程昭昭目光恍惚的望着四散在大殿里的传音花,听得不由得鼻子发酸。
姬君溯捡起锦盒,一朵一朵的收拢了传音花。
直到最后一朵传音花被收好之后,姬君溯才重新合上了锦盒:“幼时无人陪伴,娇气了些,让你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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