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寄囚羽》第三百一十九章 神胎纪·玄渊（下）

    玄渊对孟良凡说:“玄族是蜃子的一个分支，玄子和蜃子两族向来修好。玄幼的弟弟玄关是蜃族王女和玄族王上之子，而玄幼是庶出，其母亲是普通的素人，素人寿命百年，早就夭逝，她的母亲身前很疼爱她，可是死后连她的父亲都疏远了她。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受尽了旁人的冷落和嘲讽！”
    孟良凡说:“听惯了冷嘲热讽，难免心生憎恨。他的父亲不是爱她吗？为什么后来也疏远了她呢？”
    玄渊说:“他的父亲就是爱她和她的母亲，所以才疏远了她。她的兄弟姐妹很多，如果父亲又对他太好，难免其他兄弟羡慕嫉妒而去害她。她母亲已经不在，父亲是不可能寸步不离的去保护她的。为了不让她受到伤害，他的父亲只能痛下心来，将她赶出了玄宫，让她去守护她母亲的故地。”
    “这和她背叛玄族有什么关系？”
    玄渊接着说:“她离开玄宫时，才一百零三岁，对于神启来说，百岁只能算是小孩，她哪里能理解父亲的苦心，早就对玄族王上心生芥蒂，对那些嘲笑他的人心生憎恶！她虽然回到母亲故地，然而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静，同样也受到了素人的冷落和嘲讽，尤其是来自母亲同胞兄弟姐妹子孙的奚落。表亲说她也就算了，还把她的母亲带出来，说她母亲身份下贱，心比天高，攀附身份高贵的玄族王上，生下她这个无人看管的孽种。除此之外，只要素人群里有什么大灾小难的都会怪罪玄幼和她的母亲。因为素人和血统高贵的玄族通婚，在他们的过去没有，在未来也不能再有，她的母亲破了规矩！玄幼在素人群里，就是怪物，受尽了欺负。可谓是九死一生，还好有她的弟弟玄关暗中保护她，多次救他于危难，否则她早就死了！”
    “那她怎样背叛玄族的呢？”孟良凡问。
    玄渊又说:“她虽然被贬视，但是玄关却一直把他当亲姐姐，一直对她照顾，明里暗里都在保护她。又过了几百年，玄族子孙觊觎玄族王位，联合外人发动内乱，先后逼迫玄族王上签订生死契约，最终耗死了玄族王。玄关自知不是几个哥哥的对手，闻风而走，逃去了蜃族。此时的玄幼偷学玄族精妙幻术，偶得皮毛，听闻叛乱，心里暗喜，誓要报了私仇。奈何她的幻术微薄，刚刚幻出玄族兵士，潜进玄王宫，就被识破，打成重伤，轰了出来，不足以为敌。昏迷之中，她被四人所救，那四人四方游客，我曾去调查，他们唤做白枫，寻膤，炎姬，小苏。四人并不知道她是女儿身，以为救了一个受伤的昏迷男子。炎姬和寻膤以为她是男子，自然回避，白枫和小苏自然给她包扎胸前的伤口，刚刚解开衣服，她的玄族幻术突然解锢，幻出了女儿真身。白枫和小苏大吃一惊，自知不妙，马上把她的衣服合拢，退了出去！外面，炎姬和寻膤问他们怎么样了！小苏和白枫不答，只说了个她没有性命之攸。小苏说，我们游历四方，做事从不留名，更不奢望报答，趁她还没醒，我们快点走吧！白枫点头，就拉着寻膤和炎姬快速走开了。玄幼早就醒来，立在门口，听着他们的谈话，捂着胸前的衣服暗自哭泣，寻膤两人从来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而白枫和小苏也不知道他们救的是厌世心很重的玄幼！”
    孟良凡说:“要是当时，他们不跑，告诉炎姬和寻膤事实的真相。让她们去告诉玄幼，是寻膤她们救了她，事情恐怕就不会那么严重了！”
    “谁又知道她早就醒了呢？这种事，两人也不好和她们开口，说不定说了会更麻烦。两人决定趁她还没醒，就赶快离开，其实也没有错的。只是玄幼没想到他们是在救他，反而误会了他们强了她！”
    忆城问玄渊:“这些事我还真不知道，我只是听说他和他弟弟乱淫的事。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玄渊说:“其实我是玄关的暗排亲信，玄关逃去蜃族，让我帮他留意玄族的动向。玄幼重伤以后，我知道玄关很保护她，所以也暗中周旋，保她没有性命之危。不想的是，我在后面拖住追兵，前面四人就救了她，还没来得及提醒她是女儿身，就……”
    忆城说:“那后来呢？她怎么又和他的弟弟乱淫呢？”
    玄渊说:“根本没有这回事，是玄幼和玄关的其他兄长陷害他们的。”
    忆城说:“难怪让她名声扫地，路人皆知。也就是没有立足之地，她才会背叛玄族，不想和玄族有任何瓜葛吧！”
    玄渊说:“她没有背叛玄族，只是被逼无奈！”
    孟良凡问:“事情的前因后果是怎样的？我知道玄幼后来报复了白枫他们，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曲折！”
    忆城说:“难怪玄幼越走越偏，最后投奔了寻忧。你们可能不知道，玄幼投奔寻忧以后，暗地里杀尽了她母亲故地的那些素人。”
    孟良凡说:“可憎之人必有可怜之处！玄渊，你且说说后面是怎么回事吧！”
    玄渊说:“后来，玄关想要蜃王发兵。蜃王说，你虽是我堂弟，但居玄族后子，即便平定内乱，你也不能做王。玄族王已死，弟弟你和姑姑刚刚逃回来，为什么不好生待在蜃族，反而还要去争斗？蜃族和玄族向来修好，兵戎相见，定会被两族人说我私情，实在不妥当！况且玄族兄弟联络外族，我不能再蹚浑水，没有生死契约，更是不能再四处结仇的。此时的蜃王是他的堂兄，修为不及先王，虽有老将扶持，但是做事仍然旧瞻前顾后，所以是坚决不会发兵。玄关无法，只能暗中在蜃族培养死士，意图回宫平乱。没过多久，玄关便带领蜃族死士伪装成玄族，想要平定叛乱，谁知途中又偶遇白枫他们四人。白枫看他们来势汹汹，身怀利器，又听闻玄族内乱未平，玄关逃去了蜃族，今日看他们的行头，想来定是玄关无疑，此行目的定是朝着玄宫而去。白枫四人刚从玄宫近处走来，知道玄族兄弟联合外族还在争个水深火热。为了防止玄幼带领娘家打过来，兄弟们虽然内斗，但是知道父亲最爱玄关，所以都一致对玄关。城里满是各方甲胄，百里伏兵，玄关此去，一定凶多吉少，不必多说。白枫想，不能让这傻小子去送死。白枫趁其不备，用镜幻法术显了玄关一众的原形。两方剑拔弩张，四目相对，就差动手。白枫问，你是玄关吗？玄关说，是又如何，你们几个定是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兄长的请来的救兵吧！破了我的幻术，只能动手了！白枫说，我们不是，我们几个四处游玩，刚才路过玄宫近城，被一通乱箭和陷阱轰了出来，我在这里是想要提醒你，赶快离开吧！别去送死了！玄关说了声多谢，带着死士就离开了。我当时已经和玄关回合，先前也把情况说了清楚，玄关不信，才想再近前看看，听到白枫他们再次强调，这才没有贸然前往。玄关站在高处远观了很久，叹了一口气，说了句好狠心的兄长，也就作罢了。然而，这一切又被玄幼看在了眼里。原来，玄幼不知从什么地方学来的玄子法术，竟超越了同龄的兄弟姐妹，他看到玄关被白枫劝退兵了，便幻成玄关身边的死士，跟了上去。看到玄关长吁短叹，一副无可奈何忧愁的样子，决定自己动手，平定内乱。动手之前，她决定先去杀了白枫一行人。于是幻成玄关的模样，追上了白枫他们，拟定生死契约，对白枫说，你们算什么东西，尤其是你，你有什么本事能识破我的玄子法术，想来是那几个王八蛋让你们使的缓兵之计，就是不想让玄关进城，今天，我就和你签订生死契约，生死各凭本事！白枫说，我不和你打，既然是来提醒你，让你免遭杀害，又为什么要和你动手，伤害你呢？玄幼说，好大的口气，你是觉得我不是你的对手吗？今天这一战，不怕死的都署上自己的名字，你们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你们这群人渣，行事糜腐，多管闲事，早就该有报应，我今天就是来收拾你们的！白枫怎么也不愿意和他打，玄幼抢先动手，和白枫先打了起来。玄子法术透着一股邪气，招招致命！白枫再三退让，见不能再避，心想自己一番好心居然被当做驴肝肺，反正他要寻死，那就和他一战，只要把他打伤，爬不起来，也就做罢了。为了表现打斗出于双方自愿，他人不能寻仇，白枫先和玄幼签订了生死契约。那一战，也不知道白枫使了什么招数，出现各种镜像，把玄幼迷得眼花缭乱，招式落空，玄幼急于求成，却节节败退，结果被打伤，打伤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打，然又被打在地上。玄幼咬牙切齿的说，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放过你，你带给我的侮辱，我要全部照本带息的讨回来，你们等着……最后，还是昏死过去。我当时不知道她是玄幼，即便猜到也不相信玄幼会有如此强的玄子幻术。心想是哪个胆大妄为的敢冒充玄关，所以在一旁看热闹，直到白枫他们离开以后，玄幼才幻出原形，躺在地上……”
    孟良凡说:“她认为她很厉害，哪里想到自己万万不可能是白枫的对手。所以千年以后，才会找到四人，真的“连本带息”的祸害了四人……”
    玄渊接着说:“我把玄幼背了回去，交给玄关，玄关立刻找人给他疗伤。过了十来天，玄幼才恢复过来。玄幼问玄关，你为什么不动手平乱？玄关说，我那几个兄长不仁不义，害得父亲被奸人杀害，弟关时时刻刻都想着为父亲报仇，可是弟关的力量不够，堂兄又不肯发兵，我实在不是他们的对手，若不是先前那四人告诉我实情，我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你怎么还能见得了我。我想，你是万万不应该和他们动手的。玄幼握着拳头说，他们就是衣冠禽兽，你还为他们说话？我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就是个孬种，贪生怕死，姐幼看错你了！玄幼说和玄关大吵一架，也就离开了。玄关不放心，又让我跟上去，让我保护她。我在远处看到玄幼跟一件会飞的黑袍进了山洞，我在外面守了十天，她十天没有出来！出来以后，她已经身穿黑袍，变了模样，全身都是戾气！”
    忆城解释说:“那黑袍我认识，他是寻忧的一件无机魔圣斗篷，一日可化身千变，一变可至宇宙千处，专门在宇宙乱逛，是为寻忧蛊惑人心，招笼兵将，想要在无形中瓦解破军的神兽兵力。”
    玄渊说:“她当时出来，就盯准了我。问我，你在外面守了我十多天，想要干什么。我说明缘由。她说，看在你多次救我又是玄关的得力助手，我放过你。你带话给玄关，你想做但是做不到的事情，姐幼帮你做！说着她就打断了我的腿，我忍着疼痛听她说，以后玄关由我保护，你们这些废物，已经没用了。后来我们得知，她一口气杀了玄族兄弟上百名援兵，玄子幻术甚至超越了先王！从百里城外直接打进玄宫城内。玄族四兄弟惊慌失措，老大被杀，其余的三个人弃宫而逃，东奔西窜。玄幼一人就平定了内乱！”
    孟良凡说:“她虽然和玄关争吵，但是唯有玄关对他最好。心理尽管如何扭曲，她也不会忘记的。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她打断了我的腿，我不能立刻回去。谁知等我回去的时候，玄关已经被逃亡的老二玄武老三玄灵发现，并且杀了他的死士。玄关被下了饮香花，正在一旁面红耳赤，欲欲呻吟，奄奄一息！此时，老二和老三继续勾心斗角，结果老三还是被阴险的老二偷招杀死了！老二说，玄浪已经死了，你和玄关都是多余的，玄升一天无所事事，只会吃喝淫乐，不足为惧，以后玄族我才是王。老二埋伏在玄关附近，想要引诱玄幼前来，一举杀之，这样，一切都结束了。我想要去救玄关，结果又被打成重伤，捆在一边。”
    孟良凡不屑的说:“你就是个路人甲，什么事都没干成，却全程都有你！”
    玄渊抹了下汗水，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玄关中的药是一种饮香花的花粉，是玄族禁用的东西，不仅具有催情的作用，催情后更是无解，中者必死！果然，玄幼还是回来找玄关，刚刚踏近玄关近处，天空中就撒下了饮香花的花粉，玄幼也中计，浑身无力下去，玄幼和玄关被他们关进了屋子，玄关头脑早就清醒，但是玄幼还有些许意识。正在老二认为奸计得逞，哈哈大笑的时候，老四不知从什么时候赶来，带着数千精兵，将老二围住，老二正要抵抗，就被身边的人砍了脑袋，拎给了老四。一向表现得麻木昏聩，无所事事的老四现在更是冷静，所有人臣服于他。而此时的玄幼正在努力抑制自己，不让玄关解他的衣服，劝他赶快醒来，别做傻事。身后的斗篷透着黑气，玄幼越来越清醒，看着玄关要死了，不知如何是好。然而此时的玄升大声吩咐兵士，我妹妹玄幼和弟弟玄关乱伦的事，不准告诉任何人，知道了吗？手下兵士齐声吆喝是，然后哈哈大笑。玄升不在管他们，带着兵士回去了。第二天，满城皆知，更是添油加醋的传送，搞得无人不知！玄升知道，这样，国人更容不下他们二人了。”
    “太阴险了！就怕这种一声不响，害人不浅的！”忆城感叹。
    玄渊说:“那斗篷仿佛能解除饮香花的毒，玄关也渐渐清醒过来。玄关说，姐，弟关对不住你，让你清白扫地，族人唾骂，弟关无颜苟活，你要离开这个地方，好好活下去，第关永别了……还没等玄幼反应过来，他就抓起自己的武器，自刎而死。玄幼大哭，当天晚上就血洗玄宫，杀了玄升，背着玄关，甩门而去，离开了玄族，从此不知去向……”
    忆城说:“她去了寻忧那儿，我听说，寻忧答应她帮她救活玄关，不知如何了！我突然挺可怜她的”
    孟良凡说:“这就是流言可畏！”
    而此刻，婧伊公主已经哭个稀里哗啦，一把鼻涕一把泪，没有人样。
    “小婧，别哭了！”
    “大叔，玄幼姐姐太可怜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你别管我……”
    孟良凡问玄渊:“玄族内乱，玄族五兄弟都死了，那谁来继承玄族王位呢？”
    “玄族的王是老大的儿子，继位之时，还在襁褓之中。那以后，玄族便没落下去，受尽其他族人的欺负，还好千年以后出现了一个有作为的王。她是玄族的王后，虽是女流之辈，行事却雷厉风行。在她的治理下，玄族才重新恢复生机，出现了玄族以来少有的繁荣和鼎盛。”
    孟良凡问:“你曾经也是玄关的亲信，玄幼说和玄关之后，有没有出来为二人正言？”
    “谁还敢出来？同行的有几个人也就是这样做的，结果被乱棍打死了！自从玄关死后，我便隐居起来，专心修炼，不问世事。千年以后，女王多次请我出山辅佐，我也未曾答应。”
    忆城哈哈大笑，“就你这种一事无成的，居然也有人请你辅国佐政，你们玄族如此，也真是没有人才了！”
    玄渊默默不语。
    给读者的话:
    玄氏四兄弟，长幼之序，分别是:玄浪，玄武，玄灵，玄升，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