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旅程》第十一章 别离

    “是时候了。”阿伯带着淡淡的微笑，即使是在面临着如此的恐怖他仍然不可抑制地陷入了回忆之中，那种痛苦的回忆至今仍在他的头脑之中翻滚着让他痛不欲生，但是正是这种痛却让他的心无比地清醒起来，他知道现在最好要做的就是护得洛伦佐的安全，保障他能够成功地进入觉醒状态！
    就在这时，四周的房屋窗户突然之间开始发出诡异的声响，洛伦佐知道他和阿伯小蛇所在的房间布置有无穷无尽的禁法。但是现在的房间显然是承受不住这种痛苦了！
    “没有时间了，就是现在！”阿伯双眼一亮，他的口中列出复杂的音节，手上也不知道变幻出什么禁法，就在阿伯的吟唱之中四周的压力顿时全部消失！
    而灯盏像是得到了什么指引或者召唤，凭空漂浮起来。
    “洛伦佐，你的手！”阿伯的声音急切，像是到了最后的关头。
    洛伦佐急忙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质疑的心思，他只害怕自己开口说话会耽误阿伯的时间。
    “啊！”洛伦佐感受到指尖的一阵阵刺痛，让他难以忍受，但是很快就消失了，洛伦佐惊讶地看到自己的手指之中缓缓地滴落出了一滴鲜血。
    “灰色的鲜血？”虽然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洛伦佐仍然注意到了自己的血液的情况，但是让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血液竟然是灰色的，他不能想象这种情况，因为虽然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真正的血液，但是他却是知道几乎所有的生灵的血液都是红色的，他不知道自己灰色的血液代表着什么，但就在此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与普通人是有区别的，这种感觉变得异常地强烈起来，之前在他看不到的时，他知道自己的确与别人有所不同，但是他只知道那种不同是在自己的双眼之上，除此之外，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
    “阿伯。”洛伦佐在心中缓缓地呼唤着，但是没有多说任何的话。
    “开启吧！”阿伯双手颤抖着，他的双手拖起了洛伦佐的一滴血液，像是托举着这个世间最为沉重的事物，让人无法忽视。
    “开始了。”不同于洛伦佐，小蛇隐隐约约地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他并不清楚这些事情，只能和洛伦佐一般等待着。
    灯盏很快吸收了这一滴血液，洛伦佐的血液之中，阿伯特意分化了一丝放置在小蛇的身上，同时在小蛇的身上刻下了无数的符文。他知道这个灯盏是极度排斥外来种族的，所以他在小蛇身上布置之下的符文相当于自己曾经和洛伦佐的身份，守护者。
    “终于完成了。”阿伯长呼一口气，这个过程是不可逆转的，现在事实上已经算得上是真正的开始启动，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够阻挡，除非来者真的能够逆转法则，重新在这一片天地之中布置法则才有可能。
    “再见了。”阿伯脸上带着笑容，他带着标准的礼节和姿势向洛伦佐做了一个躬身礼节，之后他和小蛇交换了眼神，在得到小蛇肯定的答案之后，他终于完全放下新来。
    就在洛伦佐准备同样施礼给阿伯的时候，一阵吸力突然之间出现，这种吸力根本无法抗拒，同时作用于洛伦佐的肉体和灵魂之上，他只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在一点点地消失直至完全没有任何的联系。
    “再见。”洛伦佐心中默念，同时洛伦佐没有抵抗这种感觉，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法抵抗这种感觉，只好带着淡淡的微笑，他原本焦急的神色消退，小蛇紧紧地缠绕在他的右臂之上，同样将自己的目光注视着阿伯，被无数强力的吸力包裹着的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再说出口。
    “我们会再见的，洛伦佐。”阿伯把洛伦佐无法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同时他的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最终真的还有可能再次相见吗？这个问题，阿伯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不去考虑这样的事情。他只希望洛伦佐能够一切平安，这也是他最大的愿望，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
    一道光芒闪过，洛伦佐和小蛇同时消失。
    几乎就是在同时，房屋之间的门和窗户全部被被冲破！整个房间像是再也承受不了这种压力！
    洛伦佐终于能够看到外界的景象。只是最后他却只能看到破碎的窗户，所有本应该能够看到的景象却完全被破碎的物品遮挡住了，洛伦佐什么都看不清。
    一丝轻轻的叹息出现在洛伦佐的心中，原来到头来，他还是看不到外界的景象，他紧紧地大睁着双眼，像是要看着整个世界，他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其他景象的身上，而是带着担忧和不舍地看向阿伯。
    再见。
    这是洛伦佐消失前心中最后的想法。
    “终于到来了，这一刻，每一个觉醒的阶段。”阿伯心中叹了一口气。
    “看来只能如此了……”阿伯心中叹息着，手中亮出了一个黑色的羽毛。
    羽毛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的特殊之处，看上去和其他普通黑色鸟类的羽毛没有任何不同。只是它与其他普通鸟类羽毛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这根羽毛非常的大，大到不可思议，几乎有一米之长左右，非常地长。
    “黑凤凰……”阿伯最近越来越容易回忆起往事，只是他知道这些事情是无法控制的，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年龄大了，一方面是因为过往的事物不停地浮现，他不由自主。
    看到房屋都已经开始破碎起来，阿伯知道必须尽快，如果说之前送走洛伦佐还有一些时间的话，那么现在的他根本没有任何时间可言。
    “黑凤凰，我答应你的请求。”阿伯双手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淌起来鲜血，为了能够加快速度，他甚至不惜代价，让自己的鲜血能够流淌得更快，并且同时保持自己的伤口不会自动愈合。
    得到鲜血浇灌的黑凤凰的羽毛顿时变化起来，黑羽从之前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干瘪的羽毛变成了油光发亮闪烁着乌蒙蒙的黑羽，与此同时，一阵阵黑雾从黑羽之中散发而出。
    黑雾自动飘然而出，像是带着恐怖的魔力，它所过之处，所有的暴动所有的压力所有的痛苦顿时全部消失，阿伯甚至能够感受到一种来自黑暗深处的宁静和美好，那是让人永远歇息和沉睡的地方，让阿伯忍不住诱惑想要迷失在这个世界之中。
    但是黑羽幻化而成的黑色火焰冰冷，没有任何的感情，一下子唤醒了阿伯，让他从之前的状态之中恢复过来。
    “真险……”阿伯忍不住叹气，但是他也发现外界所有的暴动和危险已经全部消退，只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苦笑。
    最大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凡点燃我黑羽者，皆有所应。”黑暗之中，一道声音幽幽传来。
    “是，黑羽大人。”阿伯带着前所未有的恭敬，他知道眼前的存在是他绝对无法抵抗的，虽然他知道黑羽已经降临，但是他任然察觉不到黑羽的来临，这就是实力之上的差距。
    “点燃黑羽的人啊，你欠我一条命。”黑羽传来幽幽的声音。机械，冰冷，没有任何的感情，让人胆战心惊。
    “是。”阿伯同样回答，只是他的话比黑羽还要简洁，他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虽然语气平静，但仍然忍不住颤抖。
    “你很强大，我很满意。”黑羽传来依旧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
    阿伯听到之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知道是该欢乐还是痛苦，因为他的强大意味着将来面临的事情也会更加的恐怖。
    “或许，你早该知道你的命运，在你得到黑羽的那一刻起。”突然之间，黑羽的声音像是有了感情一般幽幽传来，只是声音虽然比之前更加生动，但是更加模糊和遥远。像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听到这有着感情的回答，阿伯心头一颤，忍不住开口道，
    “黑羽，你的本性暂时回归了吗？”他的身心急切，或许还有其他办法能够帮助洛伦佐进行最后的蜕变，黑羽就是最大的希望！
    “或许，我们都逃不过宿命的安排，这一切的挣扎都没有什么意义。赛巴斯提安。”黑羽说出了阿伯的真名，像是一阵阵的叹息。
    “那个孩子叫做什么？”
    “洛伦佐。”
    “我会给予我的祝福，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你知道限制，我不可能回归，也永远不可能真正回归，所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暂时清醒。”黑羽的声音带着疲惫和茫然，他在为自己的命运叹息，终究是摆脱不了这么一种宿命，他不管怎么做都是这样的结果，与其说是放弃，更不如说是绝望。
    “该上路了。”突然之间，黑羽的声音发生了变化，再次变得冷淡没有任何的感情，让人胆战心惊。
    “好。”阿伯很简洁，没有多余的话语，知道普通之前的仪式，选择如此就不能再次逆转，或许这真的如同黑羽所说的一样，这都是宿命的安排，没有任何人能够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