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旅程》第三章 生日

    “给我即可，不必废话。”阿伯冷冷地回答道。
    “不多说不多说，我去也，拿好！”声音阴冷之意之中透露出无尽的邪恶，像是响彻在九幽之地。
    直至这个声音完全消失，阿伯才抬起头，他正视前方，眼角和嘴角都带着微微的苦笑，只是眼神之中没有任何的后悔，依旧是一片平静。
    他摊开手，手中心之中赫然就是一个造型简单古朴的戒指，阿伯把神念探入其中巡查了一圈之后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口中吐出幽幽的话语，
    “终于有希望了，不过比我之前预想的提早了一点。”
    说到这里，阿伯两只绿色的眼珠像是熊熊燃烧的焰火，本来象征着宁静平和的绿色此刻却变为了肆意燃烧的火焰。
    火焰在雨水之中燃烧，经久不息。
    ……
    “睡吧，我知道明天是你的大日子。等着我的惊喜吧。”小蛇带着笑意，向洛伦佐告别。
    “小蛇，晚安。”洛伦佐其实早就在期待着明天的到来，虽然他已经等了很久，但是还有今天一晚才行。
    再和小蛇谈话之后，洛伦佐也觉得有些劳累，越是他闭上眼睛，不一会就完全进入了梦乡。
    小蛇也是在确定洛伦佐睡去之后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只见他扭动着身子，空间顿时发生一阵一阵的皱褶，就像是淡淡的水波流动，之后小蛇身子一转，直接消失在洛伦佐的房间之内。
    在小蛇离开，洛伦佐完全熟睡之后，房间之内出现了像小蛇离开之时的空间波动，一道人影闪现。
    阿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洛伦佐，眼中充满了慈爱与珍惜，手掌之中紧握，口中喃喃自语，“洛伦佐，你终于不用再忍受黑暗的诅咒了。”
    黑暗的诅咒……
    “这是哪里，是梦境吗？”
    洛伦佐心中有些疑惑，他很少做梦，但是很罕见地他觉察到自己今天做梦了。
    一般来说不是做梦之人都不会觉察到自己是在做梦吗？
    洛伦佐心中有着疑惑，但是好久没有做过梦的他并不排斥做梦的这种感觉，这对他而言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他不愿放过这种感觉。
    “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还是黑乎乎的呢？”洛伦佐心中充满了失望，他原本以为自己在梦中会见到无穷的缤纷色彩，摆脱清醒的时候的黑白两色，这也是他对梦境的唯一期待所在，但是现在他的梦境竟然还是黑暗的？
    像是一道裂缝开启，像是一扇门开启……
    不过裂缝大门之后不再是黑暗而是，光！
    一道亮光闪过，之后是无尽的黑暗和沉默。
    突然之间洛伦佐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们是什么？”黑暗之中，像是有什么人在窃窃私语，语气之中充满困惑和迷惘，像是在自言自语，更像是在询问某个人。
    “我们是什么？……”
    洛伦佐对于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颤。
    这个问题与其说是被某个黑暗之中神秘存在所提问出来的问题，倒更像是一个潜藏在洛伦佐心里深层次的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就像一把钥匙，一瞬间打开了洛伦佐心里的某种久违和未知的感觉。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梦，为什么从来没有梦到过？为什么会有如此奇怪的声音如此奇怪的问题？这个梦预示着什么？
    还在梦中就在思考着这个梦的寓意的确显得很奇怪，但是洛伦佐任然在不停地思考着，他并不清楚自己在梦中思考梦的寓意的怪异之处。
    “我们来自黑暗……”
    “我们来自光明……”
    “我们身在黑暗，心向光明……”
    “黑暗是我们的宿命，光明却是我们的选择……”
    “我们在黑暗中诞生，我们在光明中死去……”
    “那些逝去的灵魂啊，那些重生的灵魂啊，你们在哪里？”
    “我们永远流浪，我们永远难安……！”
    ……
    冥冥之中，这首冗长的歌曲像是无处不在的安魂曲，带着高渺的语气，像是从九天之上传来的声音，没有任何的人类感情蕴含在其中。
    如此冗长的一首歌仅仅只是吟唱了一遍，但余音袅袅，环绕不绝。并且洛伦佐奇异地仅仅只是听了一遍就直接完全记住了。
    “黑暗，光明……”这首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就是不断重复的黑暗与光明两个词，虽然光明与黑暗像是两个完全对立的两个词，但是在这首歌之中，黑暗与光明却并不像是对立的双方，反而两者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但是洛伦佐真的不明白，他无法理解黑暗与光明两者的对立或者转化以及其他的联系，对他来说，世界一直都是黑暗的，没有光明的概念。自然他无法理解黑暗与光明的关系。
    只是这首歌实在是太为怪异，像是能够直达心灵，叩响心扉。让洛伦佐心中对于黑暗和光明的理解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
    “我们是什么？”
    幽幽叹息之声再次想起，这一次的叹息与第一次的叹息有着细微的不同，第一次的叹息带着怅惘与忧愁，像是对于自身的无穷命运的深深无力之感，但是这一次的叹息却像是一种有着已经看透未来之事，明了生前身后之事而不得不发出的无奈的妥协与让步。
    “我们是什么？……”像是着了魔一般，洛伦佐不由自主地跟着开口轻轻说道。
    这一句话像是蕴藏在心中很久很久，像是准备了许久许久，没有任何的犹豫和凝滞，这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他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像是独语，默默无声，叹息着，久久回荡。
    然后，黑暗完全笼罩下来，这种黑暗不同于之前的那种黑暗，之前的黑暗只是单纯意义之上的那种黑暗，就像是视野被遮蔽住了，无法看清外面的景象，但是现在洛伦佐感受到的这种黑暗，却像是一种心灵被封闭了的感觉，这种感觉无法与外界进行心灵之上的独特体悟，无法进行人与外界的交感，真正的阳光像是被封锁了一般永远无法到达心灵的深处，像是心灵完全被带到了深渊，被带到了永远无法出现尽头的深渊，被放逐到了世界最为遥远的地方，整个世界能够陪伴的他们自己的只有他们自己。
    无声无息之间，洛伦佐心中猛然感受到了一种突然出现的酸楚，这种酸楚甚至带来了一种痛苦，让洛伦佐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沮丧和痛苦。
    在床上本来安安静静睡觉的洛伦佐，脸上的表情扭曲在一起，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无法摆脱的痛苦。
    一滴泪水，在谁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之下，轻轻地划过了洛伦佐的脸庞，滴落在洛伦佐的床上。
    轻轻开着的窗户，像是突然之间被莫名的风吹开了一些，轻轻的风吹了进来，带来了外界的月光。
    月光轻柔，清浅的月光明亮柔和，带着美丽的光芒，照射在滴落在床上的泪水，泪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美丽，晶莹剔透。
    随后光芒一闪，所有的光芒像是被这一抹光芒吸收，最终所有的光芒化为虚无。
    “我们是什么……？”黑暗之中，熟睡的洛伦佐像是无意识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轻轻地开口，宛如梦呓。
    ……
    阳光，洒满了整个世界。
    一束阳光从遥远的宇宙星系来到这个神奇的世界，带着光芒，带着热量，带着光明。
    但是在冰冷黑暗的宇宙之中，即使是最为明亮耀眼的恒星所能散发出来的光芒也不能穿透到宇宙的深处。
    宇宙深处，像是穿越了无数的时间和空间，在最为神秘可怖的黑暗之中，一声幽幽叹息传来，
    “我们是什么？”
    洛伦佐一向非常喜欢阳光，阳光对于他来说意味着光明的来到，虽然他任然无法感受到光明的存在，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于光明和阳光的喜爱。
    “阳光真好啊……”洛伦佐伸了一个懒腰，舒服的从床上起身。
    对于他来说，他已经养成了早起的习惯，这已经成为了身体内部的生物钟。每一天早起起来的那种晨间的气息让他很是开心。
    熟练地找到了之前放置衣服的地方，他熟练地穿上衣服之后又熟练地洗漱之后来到中间的房间。
    “阿伯，早啊。”洛伦佐带着笑容向阿伯打招呼。
    “早上好，洛伦佐。先过来吃早餐吧。”阿伯带着微笑，看着洛伦佐，盯着他依旧美丽无双的双眼，他碧绿的双眼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欢喜。
    已经很久，阿伯没有这么开心了。
    “阿伯，你今天心情很好吗？”洛伦佐喝了一口茶，感受了茶水之中的芬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感叹和赞赏。
    “是啊，雨停了。”阿伯有些诧异于洛伦佐的敏锐感知，他竟然能够从自己说话的语气之中感受到那种细微的喜悦之情。
    真是天生的灵感之体啊……阿伯也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不知道外面有彩虹吗？”洛伦佐眨巴着眼睛，无神的双眼之中充满看希望和渴望。
    阿伯曾经向他描述过彩虹的形态和颜色，那种漂浮在天空之中，五颜六色，轻盈美丽，绚烂多姿的的神秘气体，他只能不停地想象，在梦中他也没有见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