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这么一种情况,你最挚爱的人一直都近在你的眼前,但却会让你生出一种远在天边的错觉。假如有那么一天,这种莫名的感觉突然消失。我想,你一定会痛哭流涕吧。眼下,凡耀固然是强忍着心中满满的酸意,但任何人看到他的脸也好身体的每一个细节也罢,想必也都会有所动容。
他站了起身看上去有些艰难,凡耀想在第一时间伸出来将他扶住,但却被他阻止了。他慢步而行,走到了房前停下。身后,凡耀未曾跟来静静的站在那里。他似乎有些话要说,但又好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他就这么站着,站了很久,很久。久到身后的凡耀欲要跟来他也是终于开口,但也仅仅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师弟,好好把握好这次机会!”踏步,走出,关门,一气呵成。
他走之后,凡耀愣了很长的时间。最终,将以一声叹息徘徊房中破空而去。
入了夜,微微凉。紫月山脉的无月峰上,南宫歆宇的房间直到午夜都一直在亮着。远处,或是抱着明日将来的太多期许,凌影之等人房间内的灯光虽然闪烁不断但却不曾熄灭。
“明天就要走了。”窗前,南宫歆宇将冰清揽入怀中柔蜜甜言,“清儿,之前掌门师兄给你的交代可不能忘记了。”
冰清的身子颤了一颤,有些不忍心的轻轻点头,唤道:“这些我都知道,你放心便是。但是,我这心里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小影。歆宇,你要记得,当你们到了龙幽谷的时候,一定要将小影好好看管,万不能让他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出了什么乱子!万一……万一他一时控制不了自己,我怕他会……”
“别担心了。”南宫歆宇打断了她的话,温柔道,“小影跟我你我已经这么多年,他的心性你难道还不了解吗?放心吧,有我在他的身边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倒是霏儿,之前我们始终都是将这件事情瞒着她,如果她发现一觉醒来整个无月峰上只有你和她,估计她又会哭鼻子了。”
提起自己的女子,冰清的脸上露出几分怜爱但也多了一些无奈。她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样,此去龙幽谷断然不能让她跟去。对了,今天我去了一趟妙羽峰,师姐告诉我也不会让雪曼寒那丫头跟着去,倒是可以和霏儿打个伴了。”
南宫歆宇笑了一笑,感慨道:“看来宛沁师姐对这个丫头的确是十分疼爱啊。”或是想到了什么,他又继续道,“清儿,现在曼寒正和霏儿住在一块,明天的时候你去找那丫头将事情说清楚,让她明日在我们离行之前将霏儿拖住免得她到时候发脾气,也好可以让小影偷偷的跟在我的身旁。”
冰清点了点头,幽美的脸上有了一些倦意,道:“这样也好,明天一早我便去跟她说这件事情。”她望向南宫歆宇,眼中流露着几缕迷茫,“歆宇,关于掌门这次要亲自前往龙幽谷,难道你的心里就真的没有一点的疑惑吗?”
南宫歆宇将她背上的碎发理了理,轻轻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冰清颔首,也不隐瞒,直言道:“歆宇,你应该还记得百年前龙幽谷向我天道门求救时,当时的掌门逐流真人并没有一同跟去。而几日前,掌门在与我们商议之际却毫不犹豫的便决定亲自前去。”她将身子向上挪了一些探出头来,继续道,“而且我天道门得泣血剑阵唯有掌门一人可以唤醒,他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之处。万一此去不敌魔教又没有了泣血剑阵的庇佑,我正道必然是凶多吉少。可他依然是断然决然的一意孤行,或许,想必他的心里也应该是有些顾忌吧。”
“你指的是有关小影的身世吧。”南宫歆宇心中明朗,语气颇为的坚定。他沉思一会有些微妙叹意,却是将以前风清不让他告诉任何人的话说了出来,“清儿,你可能不知道。其实,对于小影当初交给我的那块龙幽谷玉佩的事情,师兄他一早便知道了。”
冰清愣了愣,连忙将身子从南宫歆宇的怀中抬了起来,惊道:“掌门是如何得知的?这么说来……”她有些后怕,颤声道,“这么说来,掌门也是知道了这块玉佩背后的含义了吗?”
南宫歆宇,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不对啊,不对啊!”冰清呢喃了数声,不解道,“关于这件事情,我们一直都是瞒着掌门的。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便只有你我和小影了,掌门他又是如何得知的?更何况,我还清楚的记得,在小影当初来到我天道门的前几年,掌门他可是一直都在问天阁中闭关啊,即便他的修为再高也是不可能知道三四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的。难不成,是你告诉他的?”她,望去。
南宫歆宇反复的摇头,道:“因为这件事情太过震撼,所以我也不曾去告诉他一分一毫!对于掌门师兄是如何得知这件事情,当初我曾向他问起,但他却三缄其口始终不愿告诉我。后来,我也就没有继续的问下去。不过你也不要担心,虽然掌门师兄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但他却没有要阻拦我带着小影前去的意思,反而是叮嘱了我一些到了龙幽谷之后的细节。”
冰清皱着眉头,低下头去想了一会,却是突然将头抬起,颤声道:“歆宇,知道这件事情的其实并不仅仅你我和小影,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一个极为重要的人。”
南宫歆宇的心“咯噔”一下好像突然是想到了什么,却又苦苦的笑了一声,道:“清儿,你想多了。”
“我没想多!”冰清毅然道,“歆宇,我问你,你可记得当初小影在向我们讲述空师兄的经过?他亲口告诉我们,在他背着空师兄走下逍遥峰时不小心跌入了脚下深渊,而在他醒来之后身边却是不见了空师兄的身影。小影在跟随空师兄的两年时间里,空师兄并没有向他传授一点我天道门的道家真法,所以他当时判断空师兄已经死去不过是世俗中人所谓的“停止呼吸”一说。”
“这……”南宫歆宇紧皱着眉头。
冰清不曾停止,继续道:“歆宇,我问你,在当初的你们七人当中,谁人的资质最好修为最高?”
南宫歆宇依然沉浸在冰清的长篇大话中不能自拔,随意回道:“我们七人当中,当属大师兄的资质最好修为最高。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大师兄便已经初窥到了《太上无极道》的“无极”境界。单论修为,我们六人无一人可以与大师兄相媲美。”
“这就对了!”冰清显得愈发激动,“当日,在你带着小影从太上殿中归来时,你便告诉我掌门已经突破了“无极”境界,窥探到了传说中的“道”之境界。而论资质感悟,不是我贬低掌门,而是他确实与空师兄之间有一定的差距。虽然在他接任掌门之后依靠着问天阁的灵气终有突破,但你想想,这一百年来的空师兄又岂会原地踏步不进反退?最最重要的一点……”她换了个姿势重新坐好,“关于《太上无极道》第三层境界的“道”,虽然你我目前还远远不及,但关于“道”之境界的传闻却是清清楚楚。虽然当时的空师兄受奸人所害的确是停止了呼吸,但你我都知道,其实……”
“清儿!”南宫歆宇突然打断了她的话,上下起伏的胸口像是洪涛当中随意飘荡的一缕枯枝,有些无助有些抱着幻想。他的拳头在攥紧了很久终于是松了开来,深呼吸口气轻轻道,“清儿,你的猜测太过震撼,我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你也知道,自云川祖师创派至今的两千余年里,达到传说“道”之境界的人目前只有两人,便是我们的祖师黯月真人和当今的掌门师兄。但是,黯月真人最终还是难以逃脱生死的禁锢,最后还是不免一死。虽说“道”之境界传闻当中的确有着涅槃重生的力量,但我们没一人亲眼见过只是从历代掌门留下的书籍当中窥得一二。所以,在没有亲眼见到大师兄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我们还是不要就此事过多的猜疑了。”他,叹了口气。
看着他,冰清有些不忍,道:“歆宇,等到魔教的事情了却,我觉得你有必要带着小影去一趟北方落霞山上,尤其是逍遥峰下的无名深渊当中。如果果真找不到空师兄的尸体,那便足够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到时候,你便可以去请教掌门向他问个清楚。”
南宫歆宇哀叹数声,道:“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如果大师兄真的死里逃生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掌门师兄。那,他为什么不愿意出来见我们?”
“或许……”冰清沉吟,低声道,“如果空师兄真的还活着,或许他只是告诉了掌门的真相,然后又悄悄离开向着东南的大荒山行去。”
“圣女!”南宫歆宇呢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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