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无极道》第十四章 冰山一角

    时间在三人的闲聊中缓慢度过，一夜没休息的南宫雨霏再也坚持不住，曼妙的身子趴在桌上已然睡去。
    等待，的确是一种煎熬，尤其是在真相即将浮出水面时，更是一种压抑在心底的枯燥。
    除了渐入梦境的南宫雨霏，这个房中，便只有凌影之和雪曼寒二人。
    在凌影之的映象里，雪曼寒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冷冷的样子，再加上她很少说话，一时间，凌影之也有点不知所措。
    在二人中间，似乎有一道无法越级的墙壁，在这道墙壁上，则是写满了尴尬。
    望着雪曼寒冰冷的脸庞，凌影之心中暗暗摇头，欲要起身，道：“雪师姐，天快亮了，你先休息会儿吧。”
    “你看起来好像很怕我。”
    雪曼寒将目光望向门外的夜空，一双平静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凌影之讪讪一笑，挠了挠头发，道：“雪师姐说笑了。”
    雪曼寒依然保持着高冷的气质，不曾看向凌影之一眼，冷冷道：“谢谢你。”
    “什么？”凌影之愣了一下。
    雪曼寒收回门外的目光，凝视凌影之许久，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幻灵”，道：““会武大试”的时候，要不是你倾身相助，恐怕我……”
    凌影之诧异一声，苦涩一笑，道：“你都知道了。”
    雪曼寒微微点头，道：“我听师父说了，是“幻灵”帮我将体内的虐气给压制了下来。”
    “雪师姐。”凌影之欲言又止，“把《天寒诀》放下吧。”
    雪曼寒冷静的看了凌影之一眼，幽幽道：“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凌影之戏谑一笑，道：“雪师姐，其实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挺好看的。”
    雪曼寒愣了愣，从小到大除了师父和南宫雨霏，还没有一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但不知为何，自己的心里却无一丝的厌恶。
    望着凌影之洁净的脸庞，雪曼寒脸上的霜意退了一点，问道：“是吗？”
    凌影之严肃道：“当然了。”
    “扑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凌影之的严肃，还是心惊于自己的表现，雪曼寒竟然笑了出来。
    “雪师姐，你……”
    凌影之心中大惊，宛如当头一棒，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雪曼寒或知失态，笑容渐离，宛如来自冰山上的冷意又爬上了她那绝美的脸庞。
    “额~”凌影之无语。
    许久，雪曼寒才缓缓道：“这么多年，习惯了。”
    凌影之皱眉道：“但是现在你不是一个人啊，你的身边还有我们呢。”
    雪曼寒轻望了他一眼。
    凌影之继续道：“雪师姐，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将孤独埋葬在心底，只会让你的心变得越来越小，也会让你永远的困在这颗小小的心里。这样的你，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见到雪曼寒不为所动，凌影之感慨道：“我虽然不是很清楚“天生五行至阴之体”，但我却知道我们为什么而活着，活着的意义不是忘掉自我，也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更不是将自己永远的冰封在自己的世界里。”
    “雪师姐，放下吧，别在修炼《天寒诀》了。”
    凌影之静静的凝视着雪曼寒，冰冷的外表下虽然望不穿她的心，但他却明显的感觉到，她那如同薄冰一样的身子微微一颤。
    雪曼寒微微摇头，平静道：“放得下吗？”
    凌影之疑惑一声：“我听师姐说过，《天寒诀》本是《玉.女诀》中的一种心决，怎么就放不下了？”
    雪曼寒微微摇头，却是不语。
    群山之外，一声来自远方的悲鸣笼罩在夜幕之下，它像一首悲怆的乐曲，谱写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一盏台烛下，一个少年，一个少女，二人静静相望。
    少年如火，似是烈焰；少女如霜，宛如冰山。
    他们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般，一方在极北，一方在极南。
    当少年在他的世界呼声呐喊时，没人知道这个声音能不能传到少女所在的世界当中。
    或许是这个声音引起了天地的共鸣，过往的鸟儿甘做信使，将这个声音藏在心里向那个世界飞去。
    雪曼寒将如水的目光移到一边，轻言一声：“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凌影之脸色平静，望了一眼身边的南宫雨霏，轻声道：“你看师姐她睡得好美，你也应该如此。”
    “或许……”雪曼寒望着凌影之，顿了一顿道，“你说的是对的。”
    凌影之嘴角微微上扬，舒了一口长气，起身道：“雪师姐，离天亮也快了，你先歇息一会吧。”
    “师弟。”
    在凌影之将要推门而去时，从背后传来了一声至柔的呼唤。
    凌影之转身，将手掌放在自己的心脏处，笑道：“雪师姐，这里并不适合冬天。”
    在凌影之走后，房中传来一声幽怨，似是孤身一人奔袭在坟地之中。
    你无法看清身后呼唤你的到底是人是鬼，你不敢回头看，殊不知，在你的前方，也有一个不知是人还是鬼的身影静静的等着你。
    雪曼寒走到门前，眼中映射着夜空皎月的凄冷，那是一种莫名的伤感。
    只是为何在伤感之中，却隐隐有不甘和哀怨传来。
    “呵呵。”
    雪曼寒笑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
    她，眉目流转，轻舞倩影，将目光定格在了南宫雨霏的身上。
    这一刻，莫说是旁人，就连她自己都无法懂得自己的心。
    望着南宫雨霏的脸庞，似乎连她心中期待的某些东西，也随着南宫雨霏鼻下气息远去。
    她想将它们留在心中刻下烙印，作为自己入梦时的微笑。
    但。
    她终究是放弃了。
    是不舍？是难堪？
    没人告诉她，她也懒得去理会，一道幽怨，已经代表了一切。
    当雪曼寒移步床边，椅墙而坐时，她的一双眼睛也终于是闭了起来。
    一人睡去，那人却醒。
    南宫雨霏缓缓抬起身子，无尽的迷茫隐藏在她的眼中，就像雪曼寒望向她一样，南宫雨霏也在静静的凝视着她。
    许久，许久。
    南宫雨霏放松下来，眼中的迷茫之色也瞬间逝去，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其嘴角微微一笑，再次埋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