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心面色从容,只是眼眸深处划过一抹淡淡的惊异。
“为什么?”
离火沉静了下去,再也没有开口说半个字,惹得凌玉心就那样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响也没有反应过来。
楚云歌不由得伸出手去轻轻推了推凌玉心,轻轻出声道:“怎么了?”
“没事。”凌玉心面色一沉,离火的话让她心中有一丝丝迷茫。
“你也不必这么忧心冲冲的,离最终的考试还有一段日子,你大可在这段日子好好秀亮,玉心?”楚云歌低低的叫了一声。
凌玉心偏过头去望向楚云歌,面上有些不解之意,却是低声应道:“怎么?”
“你为何一定要天祁国呢?虽然天祁国是上好的修炼地方,可是也没有人说过那是什么样的地方,有的时候越是向往,失望却是越大。”楚云歌缓缓说着,面色从容。
凌玉心却是心中一滞,她淡淡的抬起眼眸望向楚云歌,跟着低低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劝我,不必非要去那个天祁国,我有我的理由,你不必说了。”
“你知道的,五年一度的比试,多少人明争暗斗,前路满是荆棘,我只是不想你涉险罢了,若是你想去,我也会支持你。”
凌玉心听得心里一颤一颤,像是有些东西在悄无声息的裂开一般,凌玉心轻轻笑着,像是有些明白过来,却始终只是轻轻笑着,半响也没有言语。
“你终究是还去了,如今可好,皇上大怒,剥去了你的三品参将之职,这日子倒是过的越发清闲了起来。”秦郁珠似有些不愿相信的语气轻轻出声。
凌秦北看了一眼秦郁珠微微隆起的小腹,大约是觉得有些内疚,过了良久才缓缓道:“原是我对你不住,你刚刚怀了身孕,却要跟我过这样的苦日子。”
秦郁珠见凌秦北一脸内疚,反而悠然自若的笑了起来,她的目光清冷冰凉,划过眼眸深处只是,就连凌秦北都能觉察那种森森寒意,秦郁珠一字一顿的淡淡道:“你没有对不住我,你对不住的只有你们凌府上下还有孩子。”
秦郁珠的眼眸落在落叶萧索的庭院中,一阵凉风好似带着一抹淡淡的叹息一般扬起一片落叶,她的眼眸淡淡掠过那残花衰草,跟着她再次轻轻笑出声道:“你瞧,如今府道中落,就连这花草都快要枯了。”
“是啊,秋日很快就要过去了,冬日也要来了。”凌秦北轻轻皱了一下眉心,语气中越发带着叹息之色,却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秦郁珠唇角的淡淡笑意越发冷凝了下去,良久她缓缓摸着小腹,跟着悠悠开口道:“秦北,若是有一日我为了我们的孩子做了什么错事,你可会怨恨我?”
“我不会怨恨你,这辈子原是我对不住你。”凌秦北面色微微一僵,像是没有想到秦郁珠会问这个,有些讷讷的打着答着。
秦郁珠却是僵硬的扯了扯唇角,是了,他有什么脸面可以怨恨她,她属意于他,处处对他关怀备至,作为府上的女主人,可谓是事事俱到,怀着身孕却要陪着他受这样的苦。
任何人都可以怨恨他,唯独他没有资格。
秋日果然走的很快,很快便入了冬天,天与地都笼罩在茫茫无际的天边飞雪里,考试的日子越发近,凌玉心连披风都未穿戴,挥动着手中的无声笛,一道一道白色的灵光划破雪地,扬起一片白茫茫的雪絮。
凌玉心冷哼一声,一个跃身,一道白色的灵光从笛子划出,雪路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她眼眸微微一瞥,只看见那一抹白色的人影缓缓走来,收了手,整个身子如同飞燕一般立于雪地,宛若就要飞入空中。
“这样勤快,这大雪天里,她们可都是在训练场练习,你怎么在这练练习,也不怕冻着?”楚云歌一面说着一面解下披风,不由得披在了凌玉心消瘦的身影上。
凌玉心没有言语,只是将手心里的无声笛收入衣袖之中,楚云歌却是挑眉淡淡问道:“我给你的洛雨神鞭倒是从未见你使过。”
“虽然这东西你硬是给了我,但我只当帮你好好保存起来,不会碰,若是你有一日后悔了,大可找我要回去。”凌玉心面上挂着一抹冷冷的笑意,语气清冷如同这皑皑白雪。
楚云歌却是抿唇轻笑,分明是冬月里,这笑声却如同春风一般温润动人。
“这是聘礼,我怎么收回来,这个东西本就给姑娘使了好用一些,你只管用便是,况且,再有十日便是考试的日子,你可紧张?”楚云歌知道凌玉心的心思,凌玉心心中有念头要去天祁国,他也没有理由阻拦,他第一次看见她之时,就知道她是一只凤凰,一只凤凰又怎么会甘心在这样的地方逗留。
凌玉心紧紧握了握拳头,这些日子她可谓是一直都在满头心思修灵,虽然这音杀练的越发利落,可是灵力始终不见增长,久而久之,她便也不再纠结灵力,只管修炼便是,她半眯着眼眸,望着那白雪飘然,跟着淡淡道:“我有把握。”
“难得下雪,不如我领着你去走一走。”楚云歌温声说着,面色有一抹淡淡的期许凝视着凌玉心。
凌玉心却是摇了摇头,风声在她的耳边响起,她淡淡拒绝,面色挂着淡淡的笑意:“过几日再说吧。”
“好,都依你。”楚云歌也没有半点怒气,只是眯着眼睛含笑盯着凌玉心。
凌玉心心中一暖,这样的话她从他的嘴里听了许多次,嘴上却是没有回话,自顾自的舞动起了无声笛,挂在腰间的空情铃铃铛作响,楚云歌就那样静静的站在雪地望着,两人的身影立在雪地里,一白一蓝,宛若一道风景画一般。
“果然是狐媚子,一开始有意抗拒,事到如今还不是跟他在一起了。”顾惜念站在高楼之上,微微扫了一眼雪地里的两抹身影,恨恨出声。
“公主莫要生气,楚公子也是一时新鲜罢了。”身后的婢女低着头喏喏安慰着。
顾惜念绞着手中的丝帕,冷哼一声,阴冷的笑意挂着唇角,跟着她淡淡道:“无妨,日子还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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