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权倾天下》第一百一十四章 指娣为姻

    司徒瑾颜的突然发声，霎时让莫语嫣停了哭声，让顾钦南和司徒茉微都疑惑地转过头来。
    “我只有一个要求，娶莫语嫣为妻！”她郑重其事地对顾钦南说道。
    众人显然被她的话吓了一惊，顾钦南微微皱眉，司徒茉微的神色直接就厉了起来，不悦地呢喃着：“什么？”
    司徒瑾颜未理旁人，径直走前几步在顾钦南面前，与他肃然对视，“我这里有你最满意的交换条件。”
    闻言，司徒茉微顿时生了焦急，当即呵斥道：“司徒瑾颜你疯了！”
    顾钦南漠然扬起左手，将司徒茉微未发泄完的情绪示停，目光从未离开过司徒瑾颜。
    “什么条件？”他精锐的脸上似乎隐隐猜到了答案。
    司徒瑾颜也未与他拐弯抹角，明朗地回道：“顾家珠宝造假的证据，厉王私藏铁矿的罪证，这样够不够？”
    只有司徒瑾颜自己的内心清楚，她不愿珞洵将此事做得如此绝然，不愿司徒一家给厉王陪葬，不愿顾家从此一蹶不振！
    所以，她只能对不起珞洵……
    “你说真的？”顾钦南的眼角还透着丝丝疑忌，但从语气的高涨来说，他应该是很满意这个答案的。
    司徒瑾颜眸光定定地看着他，咬了咬牙，半响却答非所问地继续道：“你是个生意人，孰轻孰重应该分得清。”
    答案已然被默认，顾钦南沉默了小会，目光由司徒瑾颜慢慢转向其后一脸震惊的莫语嫣身上，思虑了片刻，顿然抬眸。
    “好，我答应你！”他道。丝毫未理会身后脸色愈发铁青的司徒茉微。
    “不可以！”
    终于，急不可耐的司徒茉微在这时跳出，一把将司徒瑾颜的身子向后一推，幸得连忙赶前的莫潼与莫语嫣及时接住。
    司徒茉微又怒又怜地看向顾钦南，伴随着哀怨的声音问道：“你娶了莫语嫣，那我怎么办？”
    司徒瑾颜揉着手疼的肩膀，再看去顾钦南时，只见他淡然垂眸，脸上毫无歉疚之色，许久道了一句，“对不起。”
    可能是转变来的太突然了，司徒茉微当时就奔溃了，苦笑一声后猛然转身，颜神锐利。
    “我不可能让莫语嫣嫁入顾家！司徒瑾颜你别想毁了我！”她一字一顿地说道。
    司徒瑾颜不以为惧，泰然回道：“可是顾钦南已经答应了。”
    “我不管！凭什么！”司徒茉微索性嘶吼道：“我花尽这么多心思才得到这个位置，凭什么你一句话就把我的幸福剥夺！她莫语嫣又什么资格嫁入顾家！？”
    “就凭她是嫡生！你是庶出！这个位置本来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你！”实在忍不可忍，司徒瑾颜只好用嫡庶的身份压她。
    “你胡说！”但是司徒茉微显然接受不了这句话，脸色一怒，直接扬手朝司徒瑾颜走来，巴掌正要落到司徒瑾颜脸上时，却被汀兰一手接住。
    “你还想掌掴我们良娣？你也不看看如今你是什么身份，我们良娣又是什么身份！岂容你放肆！”汀兰斥道，手上一使劲，便毫不留情地将司徒茉微的手甩了开来。
    司徒茉微抓着手疼的手腕，隐忍着眼眶滢滢发光的泪花，一脸委屈地将求助的眼神望向身后的顾钦南，但见顾钦南淡漠的脸上并没有想帮忙的意思，她便只好愤恨地大袖一挥，回过头怒瞪着司徒瑾颜。
    “好……”她咬牙切齿地点着头，目光森寒，竖起的食指在汀兰与司徒瑾颜之间来回数落着，“算你们厉害，咱们走着瞧！”
    阴狠地说完，她便含着一汪清泪忿然转身离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御史府外。
    司徒瑾颜淡淡地收回视线，对于司徒茉微方才的威逼根本不以为意，而是看着身旁突变娇羞的莫语嫣，心里也不知这样是对还是错。
    “提亲我会尽快安排，但我首先得先给相府一个交代。”顾钦南在这时面无表情地说道。
    “司徒茉微只是庶女，相府不会过分为难你的，关于这门亲事，你知道我所用何意，所以从提亲到成亲，都需尽快。”司徒瑾颜知晓顾钦南是个聪明人，自己愿意用这么大条件换取的亲事，他能猜到是为了莫氏的存亡也是必然。所以两人之间也没有必要含沙射影。
    “瑾颜姐姐……”倒是莫语嫣被突如其来的一个惊喜，吓得羞意难当。
    这个女子眼里心里只有顾钦南，司徒瑾颜并不指望她能看懂其中利益关系，但愿她以后过得真正幸福才好，才不枉费司徒瑾颜的一片苦心……
    “腊年之前，我会全部安排好的。”顾钦南想了想后，决定道。
    “不行！”司徒瑾颜当即将这个答案否决，现在离腊年还有整整两月，她能等，可莫通判等不了，“就这三天内！逾期我的承诺作废！”
    “什么？”顾钦南显然也是被她的急促吓了一愣。
    只有一旁的莫潼一直未有做声，垂下的眼帘明白此为何意。
    司徒瑾颜神色坚毅得没有商量，顾钦南只好在犹豫半响后，目视莫语嫣定定地应了句“好！”
    随后，顾钦南便在深凝地看了司徒瑾颜一眼后，负手而去，带走了院中最后几名随从……
    气氛渐散，司徒瑾颜缓缓转身，看着莫语嫣时阴时晴的脸色，柔声感慨道：“傻丫头，姐姐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今后你可一定要幸福快乐地活下去。”
    莫语嫣闻言，当下红了眼眶，满脸感激地拉起司徒瑾颜的手，道：“谢谢你，瑾颜姐姐，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幸福的，谢谢你。”
    她不停地道着谢，但是司徒瑾颜此时的内心沉重，略微地点过头后，便松了她的手，继而看向莫潼，“你留下与御史大人细谈联姻一事吧，我先回宫了。”
    “嗯，”莫潼也同是一脸感激地应道。
    一切交代完毕，司徒瑾颜便带着汀兰出了御史府，乘上马车返程皇宫。
    回到太子宫，已是日午时分，司徒瑾颜心有所虑地向前走着，刚入回廊却迎面碰见了珞洵，她不由地步子一顿，身子也跟着微微颤了颤。
    “怎么了？”珞洵见她这般慌乱的模样，刚要脱口的询问却瞬间化作了担忧，上前握住了她略感冰凉的手。
    “没，没什么。”司徒瑾颜强装镇定地回以一笑，只要看到珞洵她就想起御史府答应顾钦南的承诺，心里既歉疚又挣扎。
    “怎么现在才回来，菜都快凉了，我让厨房热一下再端来吧。”珞洵温声说道，语落便要带着司徒瑾颜往膳食厅走去。
    司徒瑾颜一心念着顾钦南一事，也没有在意去听珞洵讲话，心底不由地地勾勒起自己偷走证据后珞洵勃然而怒的画面，惊得她连忙将手从珞洵掌里抽了回来。
    “瑾颜？”珞洵微微皱眉，一脸不解地看向她。
    司徒瑾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分寸，忙寻了个借口回道：“臣妾有些头痛，想先回霖湘阁歇息了，殿下自行去用膳吧。”
    说罢，她匆匆朝珞洵欠了个身，边头也不抬地转身快步离开了。
    徒留珞洵一人站在原地望着她愈行愈远的背影，眼里闪现了一道忧虑且睿智的光芒……
    戌时，太子宫。
    月光朦胧，湖面与红色琉璃瓦亭之间好像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一地冷清。苍白的月光使人感到阵阵凄凉意，司徒瑾颜望着湖面不再如水的月光，思绪穿过心情的那片温柔象雾一样点点漫延，徘徊许久许久，最终在一声无耐的叹息声中飘散飘散……
    身后石桌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瓷碗叮当声，司徒瑾颜闻声回望，正见珞洵将盛有饭菜碗碟的托盘搁至桌上，随后优雅起身来到她身旁坐下。
    “怎么了？今天你自从御史府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珞洵面泛关忧地问道。
    今日厉王污蔑御史台不成，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入宫中，珞洵显然是发现了其他蹊跷。
    司徒瑾颜顾虑地望了他半响，心里其实分外清楚珞洵的性格，如果请求他绕过顾家和司徒家，就是等于请求他放过十恶不赦的厉王一样。他不可能做到，否则当初也不会选择隐瞒她了。
    “只是看到莫潼伤心的模样，我也很感到难过罢了。”想了想，司徒瑾颜随意寻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珞洵对她的话深信不疑，听后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待吴启明回来，我就会立马扳倒赫珉宇拓，届时御史府便能逃过此劫。”
    “那莫通判呢？”司徒瑾颜立即追问道。就算短短几天内厉王绊不倒御史台，可是待吴大人拾罪证回来，莫通判也早已成刀下亡魂了。
    珞洵听闻，沉默未语，只是略带歉疚地微垂下了头。
    答案已然明显，珞洵可以顺带保住御史台，但是为了复仇，他不会舍大取小去救莫通判……
    司徒瑾颜轻轻叹了口气，空气中静谧了好一会儿后，她默默起身来到了石桌凳前，将珞洵带来的汤蛊盖打开。
    香喷喷的鸡肉汤扑鼻而来，司徒瑾颜其实也无什么胃口，只是人是铁饭是钢，她也不愿让珞洵一直这么操心着，便只能多少吃一点了。
    这个夜晚，两人都好像有重重心事，司徒瑾颜安静地喝汤吃饭，珞洵便在一旁静静地观赏到她用餐完毕，然后再将她安然送回寝宫，命宫娥端着剩余的残羹剩肴消失在了迢迢回廊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