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沉沦》145 第145章

    吉祥突然问:“宁宁姐,你觉得我和夏首长谁的智商高?”
    安宁一怔,“当然是阿晨,你能跟他比。”
    吉祥两手一摊,“既然是这样,那你说我有真面目,他会看不出来吗?哪里能骗得了他。”
    安宁气得咬牙切齿,差点拍死自己,冷冷一笑,你算什么东西,小孩子太嚣张,可不好,我再勉为其难压一下你的气焰,不管你有什么样的真面目,我都要跟你说一句,无论你到底有多少张脸,惹火型的,清纯型的,波霸型阳光型,还是气质型的,他最后最终的选择也一定是我这款最适用型!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真的没有去过四川学变脸,我回去唱歌了。”吉祥不好战,更不爱恋战,差不多就收兵。
    这些话还真的憋了很久,总算是舒畅了哈!她留下瞠目结舌的安宁,折身走回包间,不论你怀才有多高,当秀才遇到兵,从来都是有理说不清的。
    身后安宁的声音传来,“你以为唱首歌说两句肉麻的话就是爱情了吗?别骗人了,你们真的相爱吗?才不是,不是,真正的爱情是水到渠成,由心而发的,而不是刻意为之,你们这是在演一出戏,自欺欺人,他喜欢的人是我,你喜欢的男人在溪市,只不过我不要他,别的男人也不要你。”
    的确是高兴得太早了,真不是盏省油的灯啊!心倏的就被刺痛了,吉祥捏紧了双拳,胸口剧烈起伏了好几下,才平静下来,是夏阳晨告诉她的?安宁不就是想激怒她?然后逼她先动手,然后好找夏阳晨告她的状吗?她这次就偏不上当。
    回去的路上,他的步子看起来有点疲累,所有人没有再说过一句话,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她不知道,那是她从来都最恐惧的事情。
    泡了个热水澡,认认真真的把头发吹干,才慢慢走出浴室,果然,卧室里暗暗的,夏阳晨已经睡下,他没有跟她睡一床被子,而是另拿了一条新的,两人各占一边床,一人一条被,楚河汉界,各不干扰。
    梦里他的身影渐渐落入我的视线,依然是穿着笔挺的军装,专注地看着地面,然后仿佛听到她的心声,抬头与她四目相接,笑着向她走来,她对着他的方向,缓缓伸出手,好像隔着这样远的距离,就可以触摸到他。
    就在他们想要紧紧相拥的一刹那,在他身侧有人叫他,他的视线倏地转向那里,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站在他身后的,赫然是安宁。
    她慢慢地走上前来,低着头诉说着什么,他的肩膀一直在微微颤动,彼此默然地凝视了很久,她下意识地挪动步子,想飞奔到他的身边,紧紧拥抱他,握着他的手,想要把他抢回来,然而,她的腿如灌了铅般,怎么都动不了,那个女人看了她一眼,然后依偎在他的胸前,她浑身僵硬地呆立在那里,就这样,一点一点,看着他们走远。
    他曾经紧紧拥抱她的手臂,轻轻卷着也的头发的修长手指,似乎不再属于她了,渐渐地,离她远去,她的心里在叫,不要这个样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可喉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好想有个人,快点带她离开这里。
    醒来,胸口撕裂般的痛。
    这是她第一次梦到夏阳晨,却不是个美梦,过去对于现在,究竟有多巨大的影响,在安宁出现之前,她只知林希尧的影响是巨大的,根本没想过其实夏阳晨也有一个过去式,她以为自己可以和林希尧保持距离就行了,但还是低估了安宁这个过去式的力量,仰望着天花板,努力地抑止着某种从眼眶里渐渐浮起来的液体,原来电视里那种失恋的滋味,是这样的,可她的眼泪,还是没流下来,是不是还是爱得不够深呢?
    夏阳晨想起父亲下午和他说过的话,爸爸说他的婚姻他自己做主,只要女方个人历史清白,人善良就好,他只给他一段忠告,不管多么幸福的婚姻,都不可能是尽善尽美的,好的时候其乐融融,一旦坏了,心中想到的总是对方对自己的伤害,也许那一刻很伤人,但这就是婚姻,有酸,有苦,有甜,那是因为你们互相在意彼此,婚姻不是战场,不能时时草木皆兵,需要的是包容和宽怀。
    看着背对着他的那个瘦小身影,闻着她淡淡的发香,心里仍然有结,但却没那么冷硬了。
    屋里有烟味,是从露台的方向飘过来的,一道欣长的背影在晨光中有些模糊。
    吉祥不情不愿的睁开眼,天还没完全亮透,但因为他站在那儿,所以窗帘拉开了一小半,薄薄的晨光还是从玻璃上透了进来,一种很陌生的感觉袭来,没有部队出操前的军歌,没有战士们热火朝天的口号声传来,脑子里面有一秒钟的短路,才想起,这里是首都北市的清晨,寒气逼人,她不由得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突然他转过身来,慢慢换掉睡衣,她忙又闭上眼,屏住呼吸,心,跳得有些异常。
    饭局这一周都是安排满了的,走亲戚拜年这种事夏阳晨读高中起就不做了,大年初二,是和中科院的几个领导吃饭,这个项目他们部队和中科院一直有合作,很多方面都还需要那边的技术支持,安宁说她刚回国,脾气又直,说怕处理不好和领导同事之间的关系,正好夏阳晨和那几个头儿都熟,就请他来坐坐镇,帮她打通下关系。
    当领导的,谁不会喝酒?谁敬的酒不能喝?席间,安宁做为新人,要一个个的敬领导,敬同事,然后对方再回敬过来,她又不会拐弯,迂回,谁敬都喝,这一轮下来,一杯杯的高度白酒就这样下了肚。
    而夏阳晨这边也蛮惨,酒桌上,从来都是以一方灌醉另一方来做结束的,对方人多,车轮战,安宁的酒最后还都是夏阳晨替她挡了,夏阳晨就算酒量再高也顶不住,最后,她还没倒,夏阳晨先倒下了,倒下之前,他还挺清醒的给他爸的警卫员打了个电话来接,喝得烂醉,他倒还记得让人来接,不能不说,军人警惕性实在高。
    安宁是和警卫员开车一起将夏阳晨送回来的,警卫员将夏阳晨扶出车,她没有动,直到他们进了屋,她才下车,慢慢向来路走去,独自走在寒冷的大院里,更是羡慕能住在那幢房子里的每一个人,因为,夏阳晨也在那里,所以她们都是幸福的人,曾经,她也可以的,是她自己过早的把那份幸福弄丢了。
    她真是不甘心,掏出电话,除了工作时间,她想要见到他,就必须不停的找借口,将他的时间安排满,“喂,华子,我宁宁,对,我回来了,怎么样,明晚要不要出来坐坐?好,三里屯酒吧,那什么,橙子那里,你打电话通知吧,就说是你起的头啊,拜拜。
    挂了电话,冻僵的指头有点胀痛,她不由的咬紧了唇。
    夏阳晨是被警卫员送回来的,醉得不省人事,吉祥把他扶上大床,他瘫在床上,嘴里迷迷糊糊的嘟咙着。
    吉祥这是第二次见他喝醉,想着上一回,自己还天真的以为有什么机密文件会绘在他的皮肤上,又被电视剧给耍了一把,还让那个小白脸看了回笑话,真是很傻很天真,但是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生这么多事,现在想来,倒还有点岁月静好的味道了。
    回北市以来,除了大年三十那晚,平时都有各式各样的应酬,自从那次唱歌后,她后来全都不想去,他就一个人去,每次都带着一身酒气回来,让她又见识了另一面的夏阳晨,打来热水,给他擦脸,他突然睁开眼,对着她笑了笑,“你们别灌宁宁,我替她喝……”说完身子一软,又睡沉了过去。
    毛巾在手心里攥成一团,吉祥凝视着他俊挺的眉眼,突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她轻轻的站了起来,走在窗边,猛的拉开窗帘,外面的世界是一片白茫茫,一场大雪,把这个城市上空的尾气废气全都覆盖了,如果这个世界,可以永远白雪皑皑,冰封天地该多好。
    月光,泛着雪色映在屋顶上,很美,月色清凉却透出无限的苍茫,让人透骨生寒,她不由自主的拉开窗,手落在窗棂上结着的冰面上,手心透凉。
    抬头看去,今晚的月亮很大,万籁俱寂的深夜,窗外的世界有一种别有深意的诱惑,怪不得夏阳晨最喜欢在半夜的时候爬起来站在窗外眺望,站在高楼上,离星空那样近,原来爱也可以随着地球转来转去的,中国到美国有多少里,似乎都能伸手可及,不过从现在开始,他不必再守在窗前眺望了,因为那个和他有着共同梦想的女人终于跨过经纬两极,回到了他的身边,正主儿回来了,她这个赝品早晚要被打假人士揪出来的。
    别人又不知道她嫁他的目的,那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和夏阳晨的婚姻呢?是外形上不相配,还是地位上有差异,还是她不够投入,不够真诚?
    是有必要反省一下了。
    昨晚上喝多了,夏阳晨几乎睡了一整天,下午发小华仔又打电话他叫白磊一起聚聚,无非就是喝酒,泡吧,K歌这类活动,虽然很不想去,但对方劝了又劝,说不去就是看不起人之类的都说得他烦透了,盛情难却,这个圈子就是这样,一个义字,看得比什么都重。
    吉祥下午就出去了,说是要去动物园看看,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他放柔了声音说:“北市你又不熟,我让夏璃陪你去吧。”
    他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黯然,有些无奈,他想带她去认识他所有的朋友,但她始终融不进他的社交圈,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已经沦为了别人的笑柄,说实话,对林吉祥的改造不成功,他自己也不愿让她再去丢人现眼了,但也不能因为老婆就放弃朋友。
    今晚夏阳晨又回来晚了,她等到午夜,抗不住了,不知道他醉没醉,她睡得眼都懒得睁开,早晨醒来时,一条手臂正搭在自己腰上,手臂没有动,仿佛只是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她轻轻地拿开,身子往边上靠了靠,那手臂却像长了眼睛,跟着又搁了上来。
    接着整个人都被他裹在了怀里,贴得密密的,密她得都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清晨男性特有的生理反应。
    她睁开眼看他,夏阳晨澡都没有洗,还是穿的原来的保暖衣,胡子也长了,可想回来得有多晚,吉祥还是推开他,轻轻下床,拿来了剃须刀,就在床上给他剃起来。
    晨曦透过淡紫色的窗帘,将宽大的双人床染上一片迷离的色彩,夏阳晨就在这片色彩中睁开双眼,吉祥正爬在他面前,专心的帮他剃着胡子。
    他嘴角一挑:“今天怎么这样乖?”
    “你不是要我装乖媳妇?你好不容易才回来,我还不好好儿表现?”她强迫自己要忍,再忍,身上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什么。
    他垂下眼,视线凝在她清丽的面容上,脸上的绒毛在晨光中越发柔润,心下一动,情不自禁就吻过去。
    吉祥头一偏避开,“别闹,还没弄完呢。”
    他又乖乖平躺下,好不容易弄好了,吉祥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他一翻身压倒在身下,她突然邪恶的笑笑,“怎么,那里也要让我帮你剃下,光杆司令也不错喔。”
    “小坏蛋,那我先帮你剃。”接下来的无需多说,一个眼神就足以,只有晨曦,才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时间,爱他,就要尽量理解他,既然那天的不愉快他不再提,她又何必再耿耿于怀呢。
    “吉祥,我的内裤没拿。”夏阳晨在浴室里喊。
    吉祥从床上跳下来,看了一眼床头柜里的一片绿,他换下来的外套还扔在椅子上,手指触到,衣服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鼻端的空气中,有他身上独有的味道,暗自撇嘴,用一根手指挑出来一条,居然不是军绿色的,好吧,就这条了。
    然后,他照例还是会出门的,今天要陪的是从美国来北市旅游的老师去长城,他为又没能好好陪她而抱歉,她也会体贴的讲没关系,她理解。
    真的理解吗?她其实想要的是和当年希尧哥那种只围着彼此转的生活,除去必须的上班时间,他的所有时间都该是她的,她没有朋友,也很讨厌那种群居生活,她实在想不通,喝酒唱歌外加一大帮人互相吹牛皮而已,有意思吗?为什么夏阳晨就那么乐在其中呢,她,有些怀念在溪市的日子了,虽然这次是回来过春节,过完就会离开,那一年以后呢?他正式调回来之后呢?
    好吧,她不得不承认已经在不自觉中就有了和他一路到白头的心愿了。
    而在大院的另一角,安宁将正在砸白磊家窗户的夏璃给揪了下来,“梨子,你到底站在哪边的?怎么还不帮我和你哥制造点机会?”
    “制造什么机会啊,宁宁姐,你智商高出我几倍了,哪还要我制造什么机会,哎,别拦着我,小白脸昨晚上又去泡妞儿了,看我不砸烂他家窗户。”夏璃撸起袖子又要往白磊家阳台攀去。
    “你那点事先放放行不行,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安宁却不肯放手,她不知道这样的孤注一掷的勇气,下一次她还能不能聚集起来,所以她必须说完,“其实我也很矛盾,他现在过得看起来不错,所以我很矛盾,可是……”
    “宁宁姐!”夏璃却打断了她的话,“既然,你也矛盾,就顺其自然好了。”
    “有这么容易就好了,让你看着磊子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也能顺其自然吗?”安宁苦笑,“女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傻,你知道的,我是那么的爱他,他一直看着我微笑,米饭我都能塞到鼻孔里去,以前这么糗,我都觉得自己可笑,可是怎么办呢?他现在有老婆了我能怎么办呢?梨子,帮我一次吧,决定权在你哥,没有人能强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只是想再给彼此一次机会,也让他看清楚我的心。”
    “我不会拆散他和我嫂子的,十三嫂那个女人呢,看起来傻傻的,当然配我十三哥是配不上了,但是她心不坏,又不爱作妖,最最重要的是特能理解我,我就跟她有共同语言,冲这点,我也得保她。”夏璃叹了口气,缓缓的用左手把安宁握紧她的手指轻轻但坚持的掰开,“但是宁宁姐你也是我的朋友对吧,又是我哥的初恋,我怎么着也得帮一把,反正我过日子也是稀里糊涂的,就帮你这一次吧,机会能不能把握好我就管不着了。”
    安宁一笑,“璃璃,我也希望你幸福,早日嫁到白家。”
    夏璃也笑了,随即又轻叹口气。
    平时都忙着缠白磊的夏璃突然给她打来电话,邀她去逛庙会,吉祥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出去走走,在天坛逛了逛,两人就站在路边吃东西,忽然夏璃眯起眼睛,视线越过她身后,落向街边的某处,隔了小半晌才说:“十三嫂,我哥这几天是不是都很晚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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