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沉沦》138 第138章

    安宁从接到花的喜悦到此刻的震惊，仿佛是坐了一趟云宵飞车一样直冲而下，她无法相信她所到的，有个声音在心里问自己，你现在还笃定他爱的人是你吗？还笃定他的婚姻不幸福吗？安宁，你如果敢哭，你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一场部队大联欢，演变成了一场个人秀，在这个秀场里，她只是个配角，炮灰女配，她不屑做，趁人不注意，她已悄然离场，但，绝非‘再见’。
    演出仍在继续，夏阳晨在吉祥旁的空位上坐下，两人的手仍紧紧相握，短消息的提示音在口袋里响个不停，他抿紧唇角，按下阅读键。
    [这样子是要秀给谁看？是想吓退我吗？我不会哭的，你这样做很不道德，阿晨你变了，现在的你真差劲]
    深呼吸，慢慢合上手机。
    林吉祥这头还继续懵着，这，是他补偿给她的婚礼吗？那也太别出心裁了，原来，他真的在意她，在意这个婚姻的，他这是让她安心，同时也让安宁死心，一石二鸟之计，在他的心中，也不想松开她的吧，他们是夫妻，是互相疼惜，合法的夫妻，哪怕现在这个合法只是表相，但是将来他们一定会一定会比这表相更加美满，更加幸福。
    经历了林希尧的事情后，她已经不相信这个世上还有童话了，不相信有，但不代表不期待有，他最近的温柔体贴，他疼她宠她、对她的确也算是真的很好，这些她都知道，但唯一不知道的是，他到底有多爱她？她真的不知道。
    其实她从一开始她也有想过，如果她跟夏阳晨能一直走下去的话，走到那一步简直是水到渠成、理所当然的事情，在他面前，只要他想要，她不一定真能守身如玉，她突然感觉到仿佛有什么东西生生堵在心间，不上不下的，憋闷得难受。
    回到家，吉祥仍没有从那份晕眩中清醒过来，这一夜，真是太刺激了，这变态男真够坏的，制造浪漫，却一点也不给她打预防针，害她都，丢脸死了，这将会成为年度部队热门之一吧，矮油，囧死了囧死了。
    这个晚上，仿如新婚之夜，他如同是第一次面对她的身体般，她身上的每一个起伏，他都要吻到，用尽了他全部的耐心，而她也是前所未有的配合，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他的指尖下一片片苏醒，在这寒冷的冬夜里，这样的美妙绮丽得无法言传，他满足的轻叹，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契合，完美。
    星光缱绻，夜色缠绵，一床狼藉。
    窗外清冷的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穿过，轻轻淡淡的撒在紫百合的被面上，微微一侧头，她就能看到他迷人的俊容，他的气息萦绕在她四周，被下他的手拽着她，十指紧握，她挣不开，也不会挣开。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都在享受着此时的感觉，以及，那份暖融融的爱。
    “首长，我也唱首歌给你听好不好？”良久，吉祥才低喃出一句。
    “嗯！”他偏头，在她脸上一嘬。
    “当你划破我的黑夜让我看见白昼，你的微笑让我倍觉动容，也许我也曾经错爱过什么而随波逐流，此刻我只想对你说，请让我，陪你到每天尽头，我一无所有，除了你我一无所有，只希望你能够被我感动，当我感到脆弱的时候，你还在我身边守候，不放手……”
    两行水渍从眼角滑过，无声的没入枕巾。
    “首长，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唱《一无所有》？歌声停了很久很久，黑暗中，吉祥看着天花板的吊顶，轻轻开口。
    他倦倦的闭着眼。
    “因为我没有钱，没有父母，没有学历，除了会吭蒙拐骗，我真的一无所有，这样的我，你还会爱吗？”她淡淡的笑了笑。
    没有意料之中的回应，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吉祥歪过头，喵的在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坦白一切的时候，他居然睡着了？居然给她睡着了？她刚才唱的是催眠曲吗？
    他的眼底有很深的青色，这些日子，是真的累坏了，她又怎么忍心叫醒他，只为了听一个故事，算了，再找机会吧。
    “首长，沉默就是默认，我当你是承认了咯，谢谢你！”她弯弯嘴角，谢他什么呢？谢他的包容吧，她只记得当她在火车站见到他的时候，她的眼中看到的人依然只有身后的林希尧，忘了身前站着他，是他一把抓住她，给她承诺，给她一个家，反之，当他遇到同样问题的时候，他的眼里却只有她。
    不能再挑剔了，人生那么长，陷阱诱惑那么多，他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换她，根本做不到那么好。
    人生得此一夫，足矣！
    过了元旦，春节就已经进入倒计时了。
    腊月二十九，北市，大雪。
    穿着厚厚的大衣，高龄毛衣捂住半边脸，只露出两只眼睛，小脸还窝在毛衣里，吉祥望了身边的夏阳晨一眼，他在专心的看着车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吉祥埋在羽绒大衣里，半边脸都在高领里隐着，只露出双水灵灵的眼睛，在衣领里她微微撇了撇嘴。
    进入了北市城区，行车有些艰难，一会儿堵车一会儿堵车的，这几天连着雨雪天，交通确实不顺。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夏阳晨提前一天带吉祥回来，而安宁家在新疆，她已经提前一周回了家。
    干脆不坐车了，让警卫员把车开回大院，夏阳晨和吉祥慢慢走回去，城市为了迎接春节而在路边的树上挂了许多的纸红灯笼，很是喜庆，一阵寒风迎面刮来，她被激得打了好几个冷战，举起手，放在嘴边呵了一口气，搓了搓，首都真冷，指头都冻麻木了。
    “冷吗？”夏阳晨很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捂着，她的手，指尖冰凉。
    “这怕冷。”夏阳晨笑了，干脆拉开大衣，把她拥过来裹着，这样一个帅气的男人，在路人不由自主惊艳窥视中，紧紧地搂住她，两个人就像是刚刚懂得恋爱的年轻孩子一样，傻瓜似的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昭示着他们的幸福。
    雪花越飘越密，夏阳晨不断提醒她路滑，小心点儿，“还冷不冷？”吉祥摇头，“不冷了，”才不会冷了咧，心中特别的暖。
    吉祥的发被风吹得乱乱的，一张俏脸越发的水灵了，他微笑着点头，搂住她的手继续走。
    “也许明年回来就是三个人了呢，咱们三年抱俩怎样？”夏阳晨眉眼含笑，是真的开心。
    “想得美！”林吉祥跺脚。
    “那我们试试看。”他凑到她耳边，低低的声音，一边喃喃的说着，一边又忍不住一下下吻在她的耳朵和脸颊上，她只是呵呵的笑了几声，看着他，他的眼神亮晶晶的，仿佛满天的雪花都投在他的眼中一般。
    “北市很久没下过这大的雪了，往年的春节都是干的。”夏阳晨看着天空，路灯下，雪花如棉絮，洋洋洒洒的打着旋儿。
    一阵风吹过，刮起一层细雪，如粉末般飘在空中，沾上了他的眉睫。
    她抽出手，踮起脚，替他掸去。
    漫天飞舞的雪花，就在他们头顶上幸福地绽放。
    他的手机短信提示音一直在响，他不看也不回。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热闹的街道上，突然夏阳晨开口：“军区大院在公主坟，知道公主坟吗？”
    吉祥立即举手，“报告首长，这个我知道，原来公主坟确实有个坟，是清朝一个公主的，而且还有庙，庙的周围都是桃园，夏天结满了大仙桃，据说，当年琼瑶乘车路过公主坟时，突发灵感，这才有了小燕子《还珠格格》。”
    夏阳晨笑着捏了一下她冻得红扑扑的脸，“这种你就记得最清楚了，咱这军区大院住过不少解放军的高级将领呢，个个都是全军的顶尖人才，也是军队里少有的文化人，还记得小时候，九十年代初，都还是砖瓦的平房，每家都有一个特别大的院子，我们那些屁大点的猴精们就在那里刨泥巴玩，一到晚上房间里只有一盏昏暗的25W电灯泡在照耀着，听我妈说，我三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个小保姆带我，她脸上长满了麻子，我老害怕了，一直问我妈，我有没有吃过她的奶，听说什么奶养什么人，我真怕我脸上也会长满大麻子，我闹到不肯在家住，后来我妈就把她给辞了。”
    吉祥哈哈大笑，“首长，乃那时就懂闷骚鸟。”
    “这有什么，住在那里的孩子从小就有一种我和别人不一样的优越感，我们只和大院的伙伴玩，组成一个圈子，外人是融不进来的，因为从小学到初中，上的都是军区的子弟学校，在这些部队大院的孩子心中，为什么我们优越？因为江山是我们的祖辈打下来的！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根红苗正，是当之无愧的国家接班人，我们小的时候父母工作都忙，很多时候都跟保姆过，可以说是疏于管教，但孩子们在道德品质上都家教甚严，每个孩子时刻被灌输要大公无私，当共产主义的接班人。”
    “小时候作文课，老师要我们写理想，我当时写的就是长大后要当伟大的农民兄弟，夏璃的理想是做崇高的工人阶级，但后来学校组织去北钢参观回来后夏璃就改了，她还是不当工人了，她说那一身油污让她直泛恶心。”
    吉祥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