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沉沦》106 第106章

    吉祥也望着他,然后,双手抱住他的颈项,紧紧的,说:“你是个好人,值得依靠一辈子。”这会儿嗓子有点哑了,大概是刚才叫得太卖力,却别有一番情调。
    夏阳晨突然紧紧抱住吉祥,紧紧的,头埋在她颈项里,吉祥没看到,他眼睛都红了,‘依靠’,能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对他的震撼不比‘我爱你’那三个字就差,就这两个字呐,看把个夏阳晨心里舒坦的,面上没多大动静,可,那唇角是掩不住的弯。
    她那样说并不是为了讨他开心,而是,情不自禁的就说了,只能说明,那是发自她心底的声音,和他一起走过了这么多的日子,呵,其实也不算多吧,就两月,但够了,要知道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对你好,真的值得你去全身心的依赖,已经足够了,吉祥把夏阳晨一搂,抱着他,娇憨着叫:“首长……”
    夏阳晨吻了下她的唇,又吻了下,望着她,低低地笑出来:“还叫首长呢?”
    吉祥小嘴儿一弯,俏皮可爱,在他身上舒服的蹭了蹭,“不管不管,就叫首长,我叫你首长,你叫我吉祥,咱俩合在一块儿就是首长吉祥,有了我,从此你的人生事业就会是一片坦途,永远吉祥如意!”
    “好好好,那夏首长就托吉祥的福喽,要不以后再给首长我生个女儿,咱就叫她如意,我们三个就是吉祥如意的一家。”夏阳晨被她诓得那叫一个晕晕乎乎,有时候,他想着是觉得自己有点‘贱’,这个‘吉祥’真真是吃定自己一辈子了!
    她瘫软在他的怀中,吐气如兰,如水的柔软,如烟的飘渺,如絮的轻芜,“夏如意?”被单里,吉祥呵呵笑着咬住了夏阳晨的肩头,眼圈儿瞬间红了,他们,真的会有一个幸福的吉祥三宝之家吗?她知道,那是个美好的梦,既然是梦,就能允许他们去做做吧?他现在这么好说话,是不是求他什么都会答应呢?对他坦白的话就在嘴边,几番起伏,仍旧鼓不起勇气,再等等吧,她告诉自己,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如水的月光倾洒进来,沐浴在月华中的男人静默地坐在那里,凝视着女人的睡容,眸光中愈现悲伤,直至床上的女人呼吸平稳真的进入梦乡,他才伸手怜爱的轻抚她的脸,喃喃呓语,“为什么让我遇见你,究竟是对还是错……”
    吉祥这一天又惊又吓又H,真真是累坏了,心事暂时卸下,立即就沉沉睡去,夏阳晨叹了口气,看着怀中熟睡的小东西,毫不犹豫的吻了下去。
    这一吻又吻出事儿来了,本来他不是个纵欲的人,结果兴致来了,兄弟闹情绪了,天王老子也压不住,身边有了她,哪还用得着那悲催的用手解决,她得管喂饱喽,反正又没外人能看到,在自己家里,怕什么,夏阳晨突然瞟了一眼隐藏在暗处的摄像头,笑了笑,看来办公室的视频是要好好处理一下了,这要是传出去,捂脸,不敢想。
    他再一次闭上眼,深深喘息着,其间吉祥微微睁了睁眼,嘟着小嘴说:“臭当兵的,有完没完了,想把我榨成木乃伊啊?”
    这个时候说什么听着都是情意绵绵的情话,夏阳晨呵呵的笑了,“我做个免费榨汁机你还嫌了?”
    “你疯了。”吉祥像小猫一样叫出声,这样真是要累死人的!
    “再一次就好了,真的,乖!你睡你的。”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求饶都没时间,没人理她,那个精虫袭脑的首长丈夫很忙,再也没有顾忌,用力的抱着她,逼她承受着疯狂的暴风雨。
    “我不会放你走的,你是我的,永远……嗯……永远。”夏阳晨终于又尝到了甜头,向来以自制力为傲的他,忍不住在那一刻搂着没有丝毫反抗能力的老婆,非常的得意,她对自己是有感情的,而吉祥早就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的睡死过去了。
    紧紧抱着她的那个男人,带着让她安心的感动,明明只是经历了这样短暂的一段时间,可是她竟然已经习惯了他的气息,她就这样习惯了他,可是,他到底又是怎样想的呢?是否,也在开始习惯着她呢?
    这一夜,有了开始,便一直反反复复,最后,她只梦到自己落到一片蔚蓝色的大海里,不停的沉沉浮浮,最后本能的蜷在身旁那个怀抱里,竟然睡得十分安心,曾经离开林希尧后的恐慌,已经渐渐平息。
    最后,弹尽粮绝,夏阳晨终于疲惫的倒在了床上,进入梦乡之前唇角还扬起了笑容,以后,终于可以不必在她面前装冷漠装严肃了,这些摄像头明早起床就撤掉,明天开始,想在屋里裸奔就裸奔,想裸睡就裸睡,这个福利好,自由自在的好日子终于熬到了。
    她的身体,真暖,像冬天里一个暖暖的暖手宝,烫进他的心房,融化了那层坚冰,情不自禁,他歪过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小丫头,谢谢你!”
    尽管疲惫得很,但早已养成的生物钟让他准时醒了过来,看了一下床头的表,他笑了笑,果真是大半夜啊,幸好还在假期,不必出操,不过今天还有一整天的会议,也不能迟到了,起身,下床,活动了下手脚,还行,没废!
    打开衣柜,拿出新的衣裤换和会议正装换上,一边打开昨晚那啥时关掉的手机,才刚一开机,短信马上就疯狂的轰炸个不停,好家伙,一百多条,都是同一个号码,夏阳晨抿了抿唇,平静的按下了全部删除。
    是的,删除过去,才能开始新的生活,他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
    清晨,起床后,枕边有一位温柔体贴美丽的女孩因你而憨睡,实为人间美事,虽说眼前这位不温柔不体贴不过还算比较少见,他也……挺高兴的,比换成其她人都高兴。
    吉祥是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的,被收拾的很惨,身边那个男人早不见了,昨晚的激情浮现,她将脸埋进被子里,羞得通红,虽说被这么的对待,是每个女人求之不得的,但要说这当兵的体力真是太好了,更何况是军事技能的全才,耐力、身体的柔韧性真是没得说,男人天生就是做这事的能手,她被弄得没有任何招架的能力,最后只能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让他为所欲为。可是自己现在手脚都累的发抖,真是的!真是不公平,一样的运动,为什么只有她爬不起来?
    被子里,那个昨夜让她欢喜让她狂的男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她静静的躺在那里,盛放在硕大的双人床上,孤零零的,恍若那只是一场春梦,梦醒了无痕,身体上的欢娱,能让她暂时遗望和麻木自己,可醒后,她仍旧是结着愁怨的姑娘,却再没有了丁香花一样的芬芳,默默的躺在这里,冷漠、凄清,又惆怅!那个夺走了她的第一次,整夜缠绵的男人,她名正言顺的老公,在这一场戏里,究竟是过客,还是归人?
    她希望她的爱情,不需要钻石装点,不需要黄金修饰,书上说爱情本身,就像片山楂糕的味道,山楂加糖浆,有酸有甜,但百吃不厌,而夏阳晨,会不会是那样一块像山楂糕的人呢,怎么他们的关系上升到了肌肤相亲,山盟海誓的程度,一旦他不在身边后,她心里仍然还是那么空,那么空……
    爬起床的时候,手都是哆哆嗦嗦的,掀开被子,那张大床,已经被他们弄得狼狈不堪,可惜的是,她在林希尧守护下保留了二十多年的那抹落红,却没能盛放在这张床上,她自己都没看见,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全身骨头都像被拆过一般,头还疼得厉害,吸吸鼻子,果然是感冒了,昨晚在浴室里疯狂了那么久,身都没擦就又翻滚上了床,她这小身子骨不生病才怪,低头一看,她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昨晚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就睡死了过去,没想到他……他竟然……五次,林吉祥脑袋都要炸了,还有没有人权了,看着镜子里脸色腊黄,眼圈发黑的人,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妇联备个案底,她现在严重怀疑昨天不是睡过去的,而是被那啥得昏过去的。
    伸手捏了捏太阳穴,晚上一定要好好跟他谈谈,否则不出一周她必成肉干不可,洗了个热水澡,吉祥想起屋里有盒白加黑,是治感冒的,看了看没过期,就着水吃了一片,再把脏了的床单扔进了洗衣机,可她怎么按洗衣机也没反应,她平时也没见谁用过这玩意,命苦,只能手洗,忍着全身的不适,她将床单扔进脚盆里狠狠的踩,“臭当兵的,死面瘫,让你害我纵欲,踩死你踩死你。”
    身体还是火烧般的痛,碰都不碰不得,林吉祥走路都跟企鹅似的,吉祥不敢大意,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女孩子的那个地方太娇嫩,要保护好自己,发现问题尽早就医,她虽然流浪出身,但毕竟也是有文化的人,嗯,有文化。
    那个解放军医院跟她还真是有缘,说不定真像夏阳晨说的,她没事也要整点事上哪儿躺会,也许是曾经就医的经历太过深刻,所以现在小市民心态爆发,她终于也可以大摇大摆的进去了,没事也要多去逛下才得瑟,那感觉就跟住总统套房一般爽,不过她心里清楚,那破地方还真没什么值得她留恋的。
    骑着她那辆十一路自行车,几乎是推着走到了医院,妇科在六楼,和心胸外科分占两边诊道,好在今天人不多,吉祥挂了号就被叫了进去,诊室很宽敞整洁,里面摆放着一张铁架子似的椅子,妇科医生洁白的白大褂里衬着绿色的军装,温和而清爽,让吉祥放松了不少,羞赧的陈述完病情,医生让她躺在妇检床上进行妇科内检,除了夏阳晨,生平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身体,吉祥羞得双颊通红,心中又将那个罪魁祸首痛骂了一遍,好在,只是剧烈和过度摩擦造成的不适,宫颈没什么大问题,不过白带清洁度为二度,这倒是要好好重视。
    医生说至少一周内不能再过夫妻生活,还要每天到医院上药,林吉祥暗爽,看憋不死那家伙,不是叫首长嘛,就让他用自己的手掌去解决好了。
    开好药吉祥走向心胸外科诊室旁的洗手间,蹲在一格厕所里一边小心的用药膏涂抹着红肿部位,一边听着隔壁厕位里的人在高声聊电话,刚说完夜班苦,话题一转,“哎,小余,今天你该进住院部轮换了吧,我跟你说,十八床那个叫林希尧的真不是个东西,他今天没再偷溜出去吧,你说那人肿么那么招人烦呢,他以为心脏破裂是感冒还是咋的,刚恢复几天啊就往外跑,尼玛拦都拦不住,这要出点事,咱这些小护士谁担得了那个责任,长得蛮不错个人,也是命运多舛,听说还是个孤儿,这人你可盯紧点,挺能整事……”
    澎一声,厕所门被狠踢了一脚,声音戛然而止,“神经病啊没见门关着有人吗?”里面的人怒吼。
    “林希尧住在哪个科?”外面的人同样怒吼。
    “心胸外科。”门拉开,护士只看到一个背影风一般的卷了出去。
    林希尧,孤儿,心胸外科!不过寥寥几个字,却让她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是正漂浮在云端,却因一脚踏空,跌回地面,想着盼着等了好几个月的名字,这样突兀的出现了,他不是被某个组织控制了吗?同名同姓的人是很多,但同一个名字,同一个身份,同一种病情,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巧合?不管是不是他,她都一定要去看看。
    身体的不适早已被这几个字抛到了九霄云外,住院部一楼,林吉祥死死的按着电梯键,她按得指尖泛白,骨头都在吱吱响,浑身不能动弹,颤抖着,希尧哥在溪市,希尧哥受伤的地方也是心脏,不可能如此巧合的,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管是不是他,她都要证实,要亲自看一眼才相信。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这个漂亮的女孩子看上去像羊癫风发作的前兆,好不吓人,似乎碰一碰她,她就会疯狂,破碎了一样,电梯门一开,她跌跌撞撞的进去,双眼直直的,像梦游一样。
    乘电梯上去,她梦游着经过护士站,又猛然清醒了一般,知道不盲目找病房了,应该先咨询一下护士站的护士,“请问林希尧在哪间病房?”脸色泛白人却还挺有礼貌的样子。
    护士抬头看见这样个水灵的女孩儿还都愣了下,第一印象就蛮好,这女孩儿真真是白净又高挑还苗条,真是女孩子羡慕的东西都让她占全了,不过,怎么会是来看林希尧的呢?那人从住进医院开始,除了有人替他请了两个护工二十四小时全程护理外,从没见有外人来探过病,大家都说他是孤儿,人长得又还蛮清秀的,所以这里的医护人员对他的印象都特别深,之前都蛮乖,让他吃药打针都很配合,但从国庆节开始就跟受什么刺激似的常常失踪大半天,回来后几乎都跟死过一回一样,让人看着都着急,为此她们科室还被批评过,昨天晚上他又溜出去了,大半夜了才回,听说昨晚还发生了劫持案,再这么下去出了事算谁的,好在有人帮他付医药费挺积极的,科里才继续收着他,今天只能特别派了个护士坐在病房里轮班盯着他。
    “你是他什么人?”
    “妹妹。”林吉祥点点头。
    小护士歪头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最里边那个单间。”
    “谢谢!”站在门外,吉祥深吸了一口气,轻手轻脚的推开门,“你找谁?”正坐在椅子上看手机的年青护士马上抬头问。
    病房不大,一目了然,两张病床都是空着的,其中一张被褥凌乱,显然一直有人睡,但,却是空着的,林吉祥站在门边,四处张望,看是不是走错了,但病房墙外的卡片上,真真切切是那三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喂,我说你到底找谁?现在不是探视时间,不要打扰病人休息。”护士站起身来赶人,这时候门右手边的洗手间门打开了,一个身穿病号服的清俊男人探出头来,问:“怎么了?”
    然而当他的视线与门边站着的女孩儿对上时,两个人都愣成了石像。
    这两人突然愣在那里像傻了一样的样子,把小护士也都搞愣了!
    吉祥就那样站在门口一动不动,那双漂亮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脸面儿正对着她的男人,好像被人占了穴般。
    一个在她生命中消失了近半年的男人,在一瞬间,占据了她的视野,时间,仿佛是静止了,可是不然,只是一瞬,很多的回忆,就像流水一般,在她的脑海中快迅地翻过,是的,那是——希尧哥,尽管他的脸白得吓人,尽管他瘦得不像样子,可真真切切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希尧哥啊。
    半年,除了消瘦与苍白,似乎也没有什么改变,依旧是清冷而忧郁的气质,依旧是记忆里那个意气风发的俊美青年。
    他安静的站着,就这么散发出来,他的眸子,干净柔和,毫无杂质,他的眉眼,忧郁,带着一点淡淡的倔强,他的鼻梁,纤秀高挺,像是最秀致的山峦,有着流畅的弧度,他的唇,不厚不薄,有着淡淡的颜色,明净清透,泛着凉。
    午后秋阳,射在他脸上,他整个人,苍白得就像一杯奶茶里的浮冰,他的眸子,带着淡淡的迷离,就这样,一直,看着她。
    吉祥从没想过他们会在这样的状况下见面,惊喜来得太突然,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想笑,胸腔里却涨得发痛,那种痛先是针尖般大小,接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膨胀着,在一瞬间,占据了她的身体,她的眼睛里,全是那张脸,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的就这样静静地对视着,思维是散乱的,儿时被他所救,桥洞里他的守护,半碗饭两人分享,每一个回忆,无声的滑过,那些年,没有他,就没有她。
    吉祥伸出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感觉心脏越跳越剧烈,快得她头都一阵阵的晕。
    时间一下子就静止了下来,等她回过神来时,只觉得像是已经过了一个世纪般久。
    她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了林希尧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那个时候她和他走在大街上,被人群冲散了,她害怕得大哭起来,希尧哥找到了她,对她说,吉祥,别哭,我在茫茫人海中捡到你,那就表示我们之间已经被上天无形的牵上了一根线,所以,万一有一天,你把我搞丢了,别怕,你也会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我。
    她找到他了,中国那么大,溪市那么大,她真的找到他了,真的还是找到他了,多日不见,他瘦了很多,脸庞更加清俊,头发因为刚刚削短,露出骨感分明的脸颊,线条比以往多了一点点冷峻,眉宇之间较之从前又隐隐多了一份看透了生与死的神采,有一种依旧淡然却更加坚定的光芒。
    吉祥站在了他的面前,掂起了脚尖,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摸索着,抚摸他削瘦的脸颊,清亮的眼睛,“你一定不好好睡觉,都有黑眼圈了。”她浅浅的开口,表情其实很平静,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没有这半年来无数次想像中的歇斯底里。
    林希尧垂眸看着她,淡淡的笑了,“嗯,睡不好咧。”也是清浅的回她,格外平静,如同最亲的亲人一样,谈论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就好像,从前,他出去骗人回来,再见到她时的自然,没有车祸,没有嫁人,一切都只是幻觉。
    她没有认真的问,他也没有认真的答。
    吉祥微微一笑,这一笑,甜甜的,更漂亮,漂亮的女孩和病态中的男孩微微一笑都很倾城,真能给很多人美好的遐想,却又让人看着,很——揪心,这一幕,就连身后的小护士都不忍打扰,她悄悄的顺着门边走了出去,那两人,视线压根就没旁移过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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