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知道必须这么做,因为墨芸就算牺牲,也一定要带回尸骨,她是国家的特殊人才,知道的也太多,不是其工作特殊性那么单一。
同意了,他心情沉重,但面带微笑的返回了房间。
他一回去,小丫头明显高兴了许多,抬头招呼他赶紧吃饭,说这饭菜真好吃。
薛郎心痛,但还是笑呵呵的坐下,夹了口菜说道:“墨芸,喜欢吃以后天天给你做,我还会做你最喜欢吃的兔肉。”
好耶!
小丫头难得的欢呼了声,似乎吃了会明白什么叫好吃了。
薛郎如同嚼蜡一般的咽下嘴里的菜说道:“一会吃完饭还要做个全身检查,对你的康复有帮助,一定要配合医生哦。”
“还要检查啊……”
小丫头或许是熟悉了环境,天性恢复了,嘟着嘴有点不乐意了。
李香云忙说道:“小芸,检查了你才能康复的快啊,你才能记起跟我们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恢复记忆。”
“这样啊……”
小丫头沉吟了下,露出笑脸说道:“薛郎让我检查我就检查,我保证听话。”
李香云,冰凌花都笑了,但笑的很苦涩。
检查,足足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砖家组不但全身做了检查,还进行了智力测试。
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大脑记忆区多处钙化斑点还没消失,记忆细胞坏死,导致全部记忆丧失,智力九十到一百,偏低,再没可能成为信息师了。
薛郎其实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
柳败城一直陪同,细细的跟他说了。
他理解柳败城说的,小丫头受损的部位包括了脑部,记忆细胞坏死,没可能留存记忆的。
大家都知道喝醉了,断片了,就会有片段的记忆没有了。
那不是什么意识丧失,而是酒精和高温杀死了那部分脑细胞,导致记忆消失。而经常喝醉,烂醉如泥的酗酒的酒鬼,都有一个特性,就是慢慢的迟钝,最终,连说话的能力都缺失,不是喝醉了嘴不利索,而是语言功能都因脑细胞损伤过多而减弱,最终丧失。
小丫头目前来看跟这个有点像,也就是说,是功能性的失忆,不需要唤醒,也没地唤醒了,那部分记忆就是消失了。唯一庆幸的是她并没有变成白痴,重新学习,还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
报告,很快到了崔老手里。
崔老拿着那份报告,许久没有说话,最终,叹了口气,拿起笔签了字。
痛失人才,虽然已经知道了金陵被奇人观测到了紫气冲天,没有露出祥瑞征兆,也没有宝光,但却是可以左右运势的气息,而且是充满了灵气的气息。
这会奇人已经赶往,寻找那里变化的原因。同时,崔老也明白了,这是五行聚齐的效果,至于到底是什么效果,他不得而知,只是知道绝对的好事。
但崔老心里依旧痛。
一个人才就这么损失了,这是难以弥补的损失。跟得到五行精粹是两回事。
他的处理意见很简单,同意茉莉花复员,档案注销,恢复平民身份。
不管茉莉花以前有过什么贡献,既然全部记忆丧失,就不存在泄密的危险,而且部队是可以养她一辈子,但一个是部队不缺普通的人,再一个,小丫头从几岁被从福利院发现后,就没有过童年,更别说普通人的生活了。
崔老人为,让墨芸过普通人的生活是对她的一种补偿。当然,抚恤什么的,待遇什么的,小丫头即便不工作,也可以渡过余生。
薛郎很快接到了通知,看完所有文件,他将文件递给了飞鹰说道:“既然组织不需要监控了,那抚恤也不用了,不是给国家省钱,是不想让她再有任何关于部队的记忆,就让她平静的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吧。”
雷鸣和飞鹰都叹了口气,知道薛郎不是什么财大气粗不差钱,而是真的不想小丫头再有任何关于部队的记忆。既然忘记了,既然要过另一种生活,那就彻底点。
小丫头在薛郎返回身边的一刻,情绪明显高不少。
就算李香云、冰凌花教这教那的让她兴趣盎然,似乎薛郎不在身边,还是缺少点什么。
薛郎看到小丫头展颜一笑,也露出笑容说道:“墨芸,累了就休息会,你要学的东西多了,三天五天可学不完。”
“没事,我想早点知道我的过去,知道你们。”
墨芸乖巧的微笑着。
但她的话却让李香云冰凌花差点落泪,都转过头掩饰着发红的眼圈,努力平复,不在小丫头面前失态。
薛郎此时已经相当平静,笑了笑,柔声说道:“墨芸,时间有的是,从今天开始,我会陪着你慢慢了解这个世界,陪你慢慢变老。”
“嗯。”
墨芸嫣然一笑,轻声嗯了声,一点不怀疑薛郎,也不抵触他这么情话绵绵。亦或者说,她根本还不知道薛郎说的是什么意思。
薛郎看了眼努力平复,转过头来的李香云和冰凌花,想了想说道:“墨芸,除了张姐和香云,你还有几个最要好的朋友,她们目前都在我家,我家是个美丽的山村,要不要现在就走,跟我回家看看?”
“好啊。”
小丫头很高兴。
说走就走,薛郎也没啰嗦,李香云和冰凌花没让跟着,但机动组的所有人,包括小丫头很喜欢的五个白发飘飞的老人,都亲自送小丫头离开了梅园。
路上,左伯阳一句话都不说,沉默的跟个雕像一般。
薛郎则耐心的跟小丫头讲雪凤,讲崔颖,讲白小归,讲夏梓忆。
在下了飞机,返回山村的路上,小丫头疲倦的睡着了。
薛郎小声的通过手机,跟雪凤详细沟通了,告诉她墨芸现在的状态。
那头雪凤非常安静,唯独崔颖和白小归的抽泣声传进了薛郎的耳朵。
薛郎的心非常痛。不是后悔要照顾小丫头一辈子,而是不论崔颖还是白小归在别墅遇袭的时候,上去拼命,还是她俩为自己擦拭身子,像妻子一样;还是自己对雪凤的感情,以及雪凤母亲,黄埔琴托付自己照顾,自己做出了承诺。
这次回来,他就是要直接面对这种痛,伤害三人的同时,也会深深的伤害到自己。
但这些,都要面对,早晚的事。
路虎一路风驰电掣,左伯阳开的相当稳当,在抵达小山村的时候,才是下午三点,天光还很足。
车还没到村口,薛郎就看到了雪凤四人站在那里。
让薛郎意外的是,墨芸一下车,没有想象的痛哭流涕,反倒热闹的让薛郎有点诧异。
看到墨芸,几个小丫头,包括夏梓忆都尖叫着扑了过来,围着小丫头蹦跳尖叫,兴奋中看不到一点痛苦。
墨芸的不适应只是一瞬,跟着受到感染,也满脸的笑意。只是谁也不认识,就算薛郎一路讲述了几人,也在不断叫错名字的情况下,费了半天劲,在几个美女不断纠正中,算是认全了几人,对上号了。
这个见面场面让薛郎诧异了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在几人相互认识后,笑着说道:“好了,墨芸会在这住很久,先准备晚饭,让墨芸尝尝这的特殊饭菜。”
他话音刚落,雪凤笑着说道:“那是你的事,一定安排好哦,我们带墨芸去见见爷爷。”
说着,不等薛郎说话,几个美女簇拥着小丫头就先一步进村了,扔下薛郎一个守着几个行李箱。
墨芸回头看了眼,见薛郎笑着挥手,也放心的的跟着进了村子。
不知道是不害怕还是没有害怕的概念,那几条凶恶的大狗居然没吓到她,还停下跟几条狗闹了下,才蹦跳的跟蝴蝶一样飞进了村子。
哎……
薛郎叹了口气,看到赶出来的大奎哥和山子他们,收起心里的难受,露出笑容,开始安排晚饭的事情。
他安排完,带着左伯阳亲自动手,去捞鱼,抓树鸡子,山禽野兔,他要让小丫头今天吃遍山里的珍馐。
在他忙碌的时候,小丫头被美女们带着见到了三个爷爷。
只是薛郎没看到那场面,三个爷爷的反应跟雪凤她们差不多,没有丁点的伤感,很是快乐融洽。
或许,这是雪凤提前接到小丫头状况的消息做出的安排,反正,小丫头的到来,除了欢乐就是欢乐。
晚宴,薛郎破天荒的没有叫程卫国,也就是说,整个晚宴全是家人,没有军人,除了薛郎自己以外。
席间,小丫头自然是主角,因为她不认识菜不说,食材也不知道,所有的东西都要讲解。
欢乐中,成了讲解课堂了。
晚上,薛郎被撵到了八爷爷家里给爷爷们泡茶,左伯阳则去了军营。
薛郎不露面,他总要去看看,因为新的训练任务已经开始,设计方案他是全程参与了的。
晚上,薛郎将心里的想法跟三个爷爷说了,想的是先给爷爷们打个预防针,明天就跟雪凤她们摊牌。
三个爷爷意外的沉默了,默默的喝茶,默默的坐在那里。气氛沉闷的薛郎极为不舒服。
他不知道爷爷们想的什么,但爷爷们的说法那肯定不现实。就算自己离开了特勤处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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