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罗传》第141章 弹劾案定

    徐怀真一到任便着手查办承平王弹劾宰相的案子，少不得要去关西顾氏族人中查探。父亲出了帝都，家里便只剩下庄姨娘和徐孟璇姐妹，徐孟璇原本与她们不亲，也就懒得与她们在一处，每日只在自己的院里，看书习武。
    这天，徐孟璇正与阿昌在院子里练剑，她的庶姐徐孟瑶进了院子，见状心中大为不快，呵斥道：“徐孟璇，你在国公府学的是什么规矩？一个女子竟整日和男子厮混在一起，父亲不在，你就更加放肆了，你知不知道廉耻二字如何写？”
    徐孟璇听庶姐这么呵斥，她一时有点蒙，她这个姐姐比她大一岁，虽然是庶出，倒得了几分她父亲的风骨。那庄氏原是徐怀真的贴身侍女，跟着他这个大才子，也是知书识礼。徐梦瑶虽资质平庸了些，到底像个大家闺秀。徐孟璇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呵斥她，没想到这位从小没见过的姐姐敢呵斥她，那气势不禁让她想到了王凤梧，心里不由得佩服。
    不过因徐孟瑶责骂她与阿昌的话有些不堪入耳，她便笑道：“姐姐是在置喙国公府的家风，还是在责骂孟璇不懂规矩？”
    “姐姐岂敢置喙国公府？国公府千好万好，妹妹为何要回来？”
    “这是我的家，我为何不能回来？”
    “你的家？你的家是国公府，徐孟璇，十几年来，我和我娘照顾父亲，你何曾在他身边？如今，你一回来，父亲把你捧在手心里，提醒我不过是个庶女，我虽是姐姐，走路要在你后面，见面要先给你行礼。我叫了十几年的娘，你一回来，就得跟着你叫姨娘。”
    “原来姐姐在乎这个，既然姐姐不愿意，你爱怎么就怎么吧。不过，请姐姐以后不要对我和阿昌的事情胡乱评说，我与阿昌主仆四年了，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姐姐既知道尊卑有别，那妹妹若是有什么不妥，也应该由父亲来训斥。”
    “徐孟璇，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不是在乎你的嫡女身份压着我，是在乎你与阿昌这样传出去，会坏了我们姐妹的闺誉。”
    “姐姐放心，要损也是损孟璇，不会损了姐姐的闺誉，姐姐日后一定能找个好婆家。”
    “你···”徐梦瑶一个气急败坏转身就走了。
    话说，经过两个月的查办，承平王弹劾宰相顾全甫一案总算有了结果。虽然顾全甫本人没有坐实那些罪状，但关西顾氏族人中确实有人嚣张跋扈，鱼肉乡民，平日里做些欺行霸市、强强民女的勾当。本来这些也不算大事，却又查出了顾氏偷漏盐税，这可是欺君之罪，不得不重惩。
    在徐怀真的建议下，顾氏主办官盐的顾林峰父子三人被处死，其他家人全部罚入贱籍，男的罚去蛮荒之地做苦役，女的为奴为娼。宰相顾全甫因与顾林峰不是同支，偷漏盐税一案，他和他的近亲族人都未牵扯其中，便仅仅因治家不严罚了一年俸禄。
    因为查了盐税，皇帝多了税收进项，也多少坐实了承平王的弹劾，打压了顾氏与崔天成相交的苗头，顾全甫亦保住了宰相之位，镇国公本人和崔氏一族没有什么损失。但谁都可以看出，这个结果是徐怀真权衡各方的结果。毕竟，若是要查这些世家大族，多少都能查出些事来。这个案子，若是查出旁的事情，便没有这般兼顾各方的效果。镇国公不免在心中对这个女婿愈加赞赏。
    皇帝正需要这样一个有才干，又敢作为的中间派人物在朝中制衡各方。便正式任命他为从三品侍御史，专司百官监察。在各派贵族的权争中，徐怀真感到自己走上了人生最危险的生涯。
    却说，崔天成原想也从官盐中分一杯羹，如今还没有得到好处便了泡了汤。虽然没有实际损失，却越发恨起徐怀真来。
    崔氏虽然有爵位，食邑一方，又有崔氏兵院的进项，但那些钱都是明面上的，家族人多，开销大，平均下来也没几个钱。如今，崔家的大权还在镇国公手里，实权又在崔天放手里。崔天成个人的进项，除了家族分下来那么点，就剩自己的俸禄了。可他在朝中钻营，为了自己和儿子的前程，到处都得花钱。所以才想着与顾氏相交，谋点官盐的好处。
    无论如何，徐怀真进京办的第一件皇差，便让各方都看到了他卓越的才干。怀恨在心的人对他忌惮三分，心怀赞赏的人对他敬佩三分，无关紧要的人也对他高看三分。他本就是当朝名仕，如今在帝都官声又是声名鹊起。不久满朝都知道他有一子两女，便有不少人来与他结亲，更有听说他正室虚位，要与他本人结亲的。
    徐怀真一再声明自己终身不会再娶妻，才让那些来与他本人结亲的人退却了。在儿女亲事上，他却有了盘算。
    徐孟卿已经年过双十，早到了结亲的年龄。那各家保媒的女子中就有西关守将薛中义的女儿。徐怀真想，如今孟卿在他部下，若是结了亲，岂不更好？便应了这门亲事，因徐孟卿不在家中，为显慎重，徐怀真亲自随媒人去薛中义府上下了聘。薛中义府上自然也十分欢喜。
    至于两个女儿，徐孟璇才十四岁，徐梦瑶才十五岁，虽然也到了许人家的年龄，到底还小了些，徐怀又想两个女儿，特别是孟璇多呆在家中些时日，便回绝了所有来为女儿提亲保媒的人。一时间，他爱女如命的名声更是坐实了。
    到底徐家宅邸的门槛清净了。可庄姨娘却对这事极为不满，她平日就见徐孟璇大大咧咧，没有规矩，又与阿昌亲近，担心连累了徐孟瑶的闺誉，又不便言语。如今这么多人上门提亲，她自然想挑个好的，早早把徐孟瑶许出去。可谁知徐怀真一概不应，以后怕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她做妾室的不敢置喙丈夫的决定，便只在心中不满。
    徐孟璇却没把这些放在心里，自那日徐孟瑶来警告她后，她便不再家中练剑了。常便扮了男装去兵院找王云冲切磋去，剑法也越来越出神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