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罗传》第64章 摩夏倒戈

    回到大营,隆猎问道:“殿下,摩夏会听从您的旨意吗?”
    孟璇摇摇头道:“本宫对摩夏不了解,无法断言。不过现在咱们占优势,不怕他耍花样。”
    赞慕汗王却道:“以孤王对他的了解,他定不会这么轻易就听从我们的安排。不过,孤王方才仔细观察了他带来的两个副将,似乎并不跟他一条心。那二人一定是西姆多派在他身边的亲信,咱们倒可以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孟璇笑道:“你倒观察得挺仔细的,方才我有一瞬间感觉那两位副将似乎跃跃欲试想对本宫动手,就一门心思想怎么一招制敌保护你,实在没看出来他们不是一条心。”
    赞慕笑道:“那多谢王后殿下挂心了。这种勾心斗角的嘴脸,孤王在朝中看得多了,难道你们兵法上不讲观人入微么?”
    两人斗嘴调笑,就像普通夫妻一样,这让隆猎有些恍惚。当日孟璇大金军营将赛娅酋长掳走,加之这半月来见孟璇在军中十分威严,他对王后的印象便有些刻板。现在帝后二人之间难得气氛轻松,隆猎这才想起,汗王和王后在自己的军中这是多大的荣耀?不免后知后觉地激动起来。
    隆猎正在想心事,被赞慕汗王呼唤道:“隆猎,你派人去密切监视摩夏的营地,凡是往赤炎城方向派出的探子,全都抓回来一个不留。”
    隆猎还没有应声,孟璇又道:“他们不是想对我动手么?本宫这两天是不是也应该给他们一些机会。”
    赞慕本想反对,但现在孟璇是统帅,他不能反对和质疑她,便转弯道:“璇儿,不管你有什么行动,我都要跟在你身边,知道吗?”
    孟璇也拿他没有办法,便让隆猎去抓摩夏的探子,自己和赞慕一起去当诱饵,诱出摩夏身边那些心怀不轨的副将。
    到了第三天,摩夏那边还没决定是战是和,孟璇却抓了三名摩夏的副将。其中便有当日跟着摩夏来和谈的两人。原来,他们回去之后,一直想掳走王后,孟璇趁休战期间故意出大营去游玩,让他们觉得机会来了。不知他们是畏惧摩夏将军,还是没将孟璇放在眼里,所以带的人手很少,几乎没有费力便将他们擒了来。
    摩夏还没回信,孟璇却遣使者去质问他为何派三名副将来刺杀王后。请摩夏务必说个明白,否则大金立即用三名副将祭旗,以讨伐叛逆的名义向他宣战。摩夏闻讯大怒道:“乱臣贼子,竟敢违抗本将命令刺杀王后,真是罪该万死。”
    摩夏答应与王后会面,孟璇她们先到,除了五花大绑的三个摩夏副将外,还是先前的三人。等了好一会儿,摩夏终于来了,这一回他又带了五名副将。一行人到了跟前没有直接就坐,而是齐刷刷对着孟璇行了大礼道:“末将拜见王后殿下。”
    孟璇心知他已经决定了倒戈,便道:“摩夏将军,汗王陛下在此,你这一大礼本宫可不敢独受。”
    王后这话不仅摩夏一行人闻言如坠云里,惊异不已,那被五花大绑的三人也赫然。既然都亮明了身份,孟璇和隆猎起身对赞慕行礼,他便移步上来与孟璇一起坐到正位。摩夏以前见过赞慕的,只是不曾想过汗王会在这里,所以没认出来。如今仔细一瞧,果然是汗王陛下,赶紧又叩首道:“罪臣摩夏叩拜汗王陛下,王后殿下。不知双圣在此,罪该万死。”
    赞慕汗王道:“起来吧,王后说过你是平叛达弩王的有功之臣,孤王便赦免了你依附西姆多藐视王庭的罪。今后何去何从,就看你自己了。”
    摩夏又叩拜道:“罪臣糊涂,竟带着自己的部落误上贼船,连日来,臣已痛思前非,决计效忠王室,愿陛下和殿下能不计前嫌赦免摩南部落臣民上下。”
    赞慕道:“摩夏,你既然效忠王室,摩南上下自然是孤王的臣民,这里除了孤与王后,还有隆猎和你的诸位副将,他们为孤王见证,讨伐西姆多后,孤王必昭告天下,护佑摩南部落。”
    “臣替摩南上下谢主隆恩!”
    摩夏帅众副将起身指着那五花大绑的三人道:“陛下带来了这三名贼子,末将正好以此三贼之血明志。请陛下、殿下应允。”
    赞慕道:“他们本是你的副将,你自己处置吧。”
    摩夏走过去,弯刀出鞘,唰地一声手起刀落,一道血痕同时划过三人的脖子,三人原来被塞了嘴,叫唤不得,这会儿喉咙发出咕噜噜的声音。摩夏后退一步,鲜血像红色的瀑布一样从三人的脖子上喷出。
    摩夏用皮子擦掉刀上的血迹,回来对汗王和王后行礼道:“启禀陛下、殿下,这三人都是西姆多的亲信,平日在军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更是胆大包天,竟敢行刺王后殿下,便是死有余辜。”
    赞慕点头不语,孟璇道:“如此,汗王陛下与本宫也不派副将到你军中了,你可全权做主军中事宜。本宫将先前俘虏的两万多骑兵全数还给你,明日,你率军东去,收复东南防线,接应南下的赛娅酋长,本宫屯兵在此,为你断后。十日之后,我们三路人马在这厄齐斯河集结,一起西进,直取赤炎城。”
    孟璇此举显示了对摩夏最大的信任,他心中激动异常,和副将齐齐跪拜领命道:“末将遵旨。”
    孟璇起身扶起他道:“摩夏将军,请起来吧。知晓陛下与本宫身份的人还极少,今夜就让隆猎将军做东,两军将领痛饮一回,当是为你践行如何。”
    “如此,那末将等恭敬不如从命。”
    一行人便去到大金军营中军大帐,痛饮到半夜才散去。第二日,孟璇果然带着那两万俘虏的骑兵归还给摩夏,摩夏亲自击了战鼓集结部队,宣布倒戈归顺王室。普通士兵都是小民出生,他们的命运从来就是身不由己,主帅的令旗指向哪里,他便打向哪里,自然不存在什么问题。
    但各级军官都是贵族出身,他们身后有家族的利益。所以尽管摩夏宣布了倒戈,军心却未必统一,孟璇叮嘱他要注意这些人的动向。
    临走,孟璇又交代道:“摩夏将军,东南防线人少,对你来说不成问题,记住,能够兵不血刃是最好的,都是乌月国子民,本宫实在不愿他们为了西姆多一人之罪过流血牺牲。”
    摩夏终于知道,王后真正怀有悲悯之心,在乌月国这种悲悯是神明才会有的,他的心被彻底征服了。
    摩夏西去后,隆猎很担心他会出尔反尔,北上对付赛娅。孟璇笑道:“隆猎,如果你是摩夏,你是选择进攻率兵十万的酋长,还是进攻率兵五万的汗王和王后?”
    隆猎恍然大悟道:“末将明白了,摩夏东去就证明他死心塌地跟着咱们了。殿下,末将拜服。”
    “你呀,太担心赛娅酋长了。你是不是心仪于她,关心则乱?”
    隆猎闻言涨红了脸道:“殿下莫要取笑末将,酋长大人不是我这等武夫可以妄想的,末将保护她不过是保护大金的利益。”
    孟璇笑了笑也不去戳穿他。东南的局势似乎一下太平了,孟璇和赞慕趁着空闲,乔装打扮一般,真正游山玩水起来。南部确实富饶,现在是战时,那些集镇仍旧人流不息。
    二人在这战争的空挡里,真正做了一回平民夫妻,一起自由自在逛集市,看风景,好不快活。
    两人来到一茶馆坐下品尝来自中土的香茗,孟璇道:“曦,你知道吗?当初,我想象我们今后生活就是这样的,你经商,我随你的商队四处游玩,自由自在。我还幻想与你顺着商路到达很远很远的地方,看看那里的风土人情。”
    他抱拉着她的手愧疚道:“璇儿,对不起。我也很想给你那样的生活,但做不到。”
    “不许说对不起,这一切都是命,或许很早就注定了。对了,我刚来的时候,史官告诉我,你是中土公主的儿子,说不定我和你还是亲戚呢。”
    赞慕笑道:“是吗?我母后是来自中土王朝的永泰公主。她是我父王的东妃,王后薨逝之后,父王一直没有册立王后,我母后实际上代行王后之职。她很温柔,对每个王子都很慈爱,尤其喜爱我和赞荣。”赞慕在回忆母亲时,眼神变得十分清澈。
    孟璇却在心里想着,中土永泰公主是她皇祖父最小的妹妹,若论辈分,赞慕汗王还是自己的表叔。不由得在心中骂道,为什么这辈子她爱的和爱她的男人都是她的长辈?东方玉是姨父,中土皇帝是叔叔,就连曦禄赞慕都是表叔。苍天啊,她永远不要做永昌公主,只做徐孟璇好了。
    赞慕看她神色异样,便问她在想什么,她自然死也不想告诉他。便岔开话题跑开了,在人群中对赞慕做着鬼脸。那调皮的样子,哪里像一位决战千里的统帅?
    五日之后,传来摩夏与赛娅合力拿下东南部防线的消息,孟璇心里高兴,心想他们可能提前回来了。
    还没等他们回来,又有两个紧急消息传来,一条是昆仑王被西姆多擒住,已经押往白城,说是要交换人质,看来阿拓布果然不辱使命。另一条消息来自王都,汗王和王后不在神庙的消息,终究是瞒不住了。更紧急的是鸠山帝国的军队在赞慕汗王的讨伐诏书发布后,未经照会,擅自南下进入乌月国境内,现在已经占领了东西商路两侧,离日月王都只有百里之遥。
    东部战争,赛娅南下,北部防线形同虚设。内忧外患,弄得赞慕汗王束手无策。孟璇安慰道:“赞慕,咱们现在不知道鸠山帝国的意图,不要着急,或许他们只是想帮你对付西姆多。”
    赞慕道:“鸠山老皇帝早已经不管事了,现在大权都在皇太子手里,他野心勃勃,恐怕早就觊觎乌月国的商路利益了,商路可是王国北部的经济命脉。这个时候我怎么敢相信他是前来帮忙的?”
    孟璇道:“那这样吧,我们现在东去,让赛娅来与隆猎汇合西去赤炎城,你我二人带着摩夏的十万兵马北上,与留守大金的五万兵马联合,威逼鸠山帝国退回边境线以北。”
    “鸠山帝国的骑兵天下闻名,以十五万乌合之众对他们二十万,恐怕难以逼退他们。”
    “那就将王都的八万卫戍军全部压上,至少在数量上,我们多于他们。同时,让蟾拉飞书给她父皇,请求撤兵。只是这得你亲自回去部署才行。”
    二人商议了很久,才决定,孟璇让隆猎派死士护送赞慕秘密回王都,她自己率少量卫士东去与摩夏汇合然后北上,留隆猎在厄齐斯河等候赛娅西去赤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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