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狂歌》0335 一位老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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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哈德在收到参谋总部的命令后不久，又接到桑顿发来的作战计划，让莱哈德率领舰队前去与他汇合。
    计划中附带一副桑顿所在空域的形势图。
    见到这副图，莱哈德心里一突突。
    星空中布满霍尔族和红蝎族战舰，像是一个大蜂窝，上面爬满黄蜂。
    桑顿的舰队，连影子都看不见。
    这是要我前去救援？
    才出虎穴又进狼窝？
    再细看方案，莱哈德更迷糊了。
    方案中让他务必将人类舰队诱来，且必须让他们紧随在莱哈德身后，舰队间隔绝不能过大。
    这位陛下眼前的大红人，近期最耀眼的官场新贵，公爵桑顿大人——
    这是要干什么？
    你让我去救你，这我能理解，可让我带着追兵过去，是什么意思？
    你知不知道我身后有多少人类战舰？
    没收到参谋总部的战况报告？
    我身后的战舰数量，不比围住你的霍尔族舰队少。
    让我带着如此庞大的敌人去跟你汇合，打算把帝国舰队全都葬送掉？
    莱哈德越想越气。
    这些没在军中服过役的贵族老爷，除了会在陛下前谄媚邀宠，狗屁本事没有。
    你说陛下也是，怎么会让桑顿出任舰队最高指挥官？
    即便陛下一时受到蒙蔽，威灵顿干嘛去了？
    难道就任由陛下做出这种荒唐的决定，置整个亚灵族的前途于不顾？
    “来人。”莱哈德怒气勃发。
    “是，将军大人。”门外的侍卫打开门，等候吩咐。
    “给桑顿回电，让他确认方案没有发错。”
    “是，将军大人。”
    侍卫刚要关门，去传达命令，又被莱哈德叫住，
    “等等。”
    霍尔族、人类，两个词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中。
    难道桑顿要利用两族间的矛盾，让他们开战？
    想到这里，他隐约明白了桑顿的意图。
    但随后又紧皱眉头。
    霍尔族和人类只要见面，必然会引起摩擦，但如此众多的战舰聚在一起，桑顿又如何能控制战场形势？
    如何保证自己舰队，在混乱不堪的战场中生存下来？
    莱哈德正想着，通讯官出现在房门外。
    “报告将军大人，收到舰队统帅的命令。”
    嗯？桑顿又发来命令？
    调出命令，上面只有一行字。
    距离0.5光年时，通报我知。
    莱哈德沉思片刻，对通讯官说道，
    “回电，一定完成任务。”
    随后他对侍卫说道，
    “命令舰队转向，目标寂静空域，与舰队统帅汇合。”
    莱哈德毕竟是职业军人，而且是对当今皇帝伊云忠诚不二的职业军人。
    心中虽有诸多疑问，但是，既然陛下选择了桑顿，那他就必须执行桑顿的命令。
    亚灵族舰队突然转向，让身后的追击舰队指挥官也产生了疑问。
    这位眉毛都变白了的老军人，盯着战术沙盘，沉吟不语。
    战争从开始到现在，人类打得异常顺利。
    不仅全歼驻防麦哲伦星系的亚灵族舰队，还将驻守仙角座空域的亚灵族舰队，打得狼狈逃窜。
    得知前线大捷，后方一片欢腾。
    不久之后，他收到战争临时委员会的命令，让他分兵两路，一路继续追击溃逃舰队，一路转向亚灵星，一鼓作气，拿下亚灵族的母星。
    如果亚灵星被攻陷，不仅一雪前耻，带来空前辉煌的胜利，还标志着人类从此取代亚灵族，成为星空中最为强大的种族。
    对于这道看似合理的命令，老人没有马上执行，而是向临委会力陈自己的看法。
    作为一名与异族打了一辈子仗的他来说，不摧毁亚灵族的所有舰队，就不能进攻亚灵星。
    不要说凭借现有的舰队实力根本打不下亚灵星，即便侥幸攻占亚灵星，损失也将会极其巨大。
    亚灵星一旦陷落，亚灵族所有在外舰队，会不惜一切代价前来救援，那时必将展开一场决定两族命运的生死大战。
    胜负如何？
    人类必败无疑。
    这是老人心中笃定的想法。
    为此他拒不执行命令，反复陈述自己的理由。
    并且着重提出，不消灭亚灵族在外舰队，就不能进攻亚灵星。
    人类后方不是所有人都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一些经验丰富的军人，还有部分具有洞察力的政客，他们知道老人的意见是正确的。
    经过几天激烈争吵，临委会最终同意老人的意见，并给予他前线决定权。
    也就是说，老人可以根据战局变化随时调整战略方向，而不必得到后方批准。
    但是，命令最后，让他务必消灭正在追击的那支亚灵族舰队。
    必须尽数消灭。
    正是这道命令，以及老人心中的执着，让他跟在莱哈德身后寸步不离。
    亚灵族舰队原来的逃窜方向，既不是亚灵星，也不是另外一支防御霍尔族舰队的所在方向，看上去没有具体目标，只是想逃脱他的追击。
    从现象上，老人得出结论，这支舰队被严令撤回亚灵星，不得将敌人引向自己的母星，但这正和他的意思。
    没有救援，没有补给，没有可以依托的强大反击力量，这支舰队迟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现在这支如同丧家之犬的舰队突然转向，目标非常明确，是想与另一支对阵霍尔族的舰队汇合。
    亚灵族想要干什么？
    难道只是单纯的想救出被霍尔族包围的舰队？
    还是说……
    有其他目的？
    人类联邦在战争初期，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亚灵族两面受敌，舰队力量分散。
    从这方面来说，人类的死敌霍尔族，反到成了无形中的盟友。
    但这位盟友既不可信任，也不能在战场上见面，否则必然会爆发严重的冲突。
    这就是亚灵族高层做出的战略计划？
    把我引向霍尔族，引发我们两族之间的战争，把水搅浑，以此来减轻他们的压力。
    问题是----
    亚灵族终归是双方的敌人，他们又如何保证，我们双方不会达成临时休战协议，一起联手来对付他们？
    老人陷入深深的长考之中。
    “传我命令，舰队减缓追击速度，拉开与对方之间的距离。”从沉思中抬起头，老人命令道。
    “通知各舰队指挥官，召开视频会议。”
    “是，将军大人。”
    追击舰队速度突然减慢，莱哈德马上就得到报告。
    “命令舰队加速。”莱哈德果断命令道。
    “可是大人……”身边的副官有些迟疑。
    他知道桑顿发过来的命令，是要将追击舰队一路引向寂静空域。
    现在敌人舰队突然减速，自己这边再猛然加速，把尾巴甩没了怎么办？
    “执行命令。”莱哈德瞪了一眼副官，语气严厉的说道。
    “是。”
    副官出去后，莱哈德嘴角，泛起一丝不宜觉察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