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九幽看着她,等待着她的选择。
若是她忍受不了,她现在倒是真的愿意给她一个痛快了。
但是听了她的故事,她却觉得她一定会选择后者。
画皮老人果然如她所想,轻咳两声,又吐了两口血道:“若是你真的能让我恢复到原先的容貌,我愿意回答你的所有问题。”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就好了。
云九幽看着那眼中真诚的期盼,随即将第二种丹药喂给了她。
这个过程十分漫长,且痛苦,可是地上躺着的人却是带着笑容再忍耐。
汗水模糊了她的眼睛,可那双眼睛却变得越来越明亮:“小姑娘,我恢复了吗?”
云九幽看见那张苍老的脸渐渐的变得年轻,虽然不至于倾国倾城,但是也充满了英气,这是她修炼邪术之前的容貌:“恢复了。”
她随手一变,一个铜镜落在她面前,摆在画皮老人的眼前,现在她已经是一个漂亮的女子。
那女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变幻,过了良久才平静下来,继而开口道:“姑娘,说罢,你要问什么?”
痛苦再持续,丝毫没有因为容貌已经恢复而减轻,甚至变得越发凌冽。她说这些话的是,嘴巴里全是鲜血,有些含糊。
虽然她可怜,但是现在她所承受的,是她原本就应该偿还的。
云九幽问道:“我爷爷在哪?”
这次她前来,主要目的便是云义。
那女子不解:“爷爷?我不知道。”
云九幽皱眉,她当然知道,她这个时候绝对不可能再骗她,思虑了一下又道:“是慕容书让你来这里对付我的?”
虽然猜到,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证据。
她一脸平静躺在地上,眼瞳开始涣散,却一直盯着铜镜,一字一句的说道:“慕容书?我不知道。是有人拿了你的画像来找我,说你长得绝色倾城,说给我制造机会取你的脸皮。所以我这才……”
云九幽再问:“可有往来书信?”
她道:“那传信之人一把火烧了,就连你的画像也一起烧了。烧完,传信之人便离开了。”
云九幽皱眉:“他长什么样子?”
她如实回答:“带着金色面具,看不清容貌。”
云九幽微楞:“金色面具?”
女子点头:“是。”
金色面具,曾经容卿就经常带着一个金色的面具。但是,容卿是不可能会这般做的。
从前,慕容书便用太子亲卫的箭羽陷害过容卿,这难道也是他的又一次陷害。
今日若是没有月影,她便十分危险了。
若是她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他便放出风声说是容卿造成的这一切,这真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若是她侥幸逃脱了,知道这件事是一个金色面具的人做的,到时候怀疑容卿,她与容卿之间难免伸出嫌隙,对他却没有一丝损害。
慕容书做事还是这般心机深沉,滴水不漏,这的确是他的风格。
今日的人,虽然都说是皇宫的人,但是他大多都没有见过,是不是皇宫里的人都难说。而且,现在全死了,死无对证,又没有所谓的圣旨。
说不定那什么王公公暴毙,徐公公代替太监总管,都是编出来的戏码。
这是打定了注意让她和容卿吃哑巴亏。
那女子看看云九幽,眼瞳开始涣散,似乎什么也看不清,低声道出了最后几个字:“姑娘,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爱你的人,不管你是什么样子都会爱你,护你。而不爱的的人,也不会因为你变成了她喜欢的样子,而爱你。皮囊的爱,只是一时,永远也过不了一世……
她怎么那么傻,将爱情当成了全部,将其他的一切都视而不见,若是有重生的机会,她一定要活出自我。
一滴清泪落下,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就连呼吸都彻底停止了。
月影看着地上的女子道:“九幽小姐,她死了。”
云九幽看着地上的女子,点了点头:“将她抱进房里,一把火烧了吧。”
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所谓的证据。
月影道:“是。”
马车还停在远处,灵鬃马悠闲的在血泊中吃着沾血的草。她上前,伸手将马车上的绳套取了下来,然后一步跃上了大马:“走,月影,去皇宫,找爷爷要紧!”
去掉了繁重的马车,灵鬃马的脚程越发轻快。
很快便到了皇宫,那风风火火的姿态,让人心生畏惧。尤其是那一身的血,还有那凌冽的眼,简直让人不能忽视,非常想要防备。
那护卫上前:“来者何人!”
云九幽冷眼一扫,从灵鬃马上跳了下来:“云府大小姐,云九幽!”
护卫大声道:“云家大小姐也不能擅闯皇宫。”
月影一抖,大声呵斥道:“混账,云小姐岂是擅长,是皇上去云府请大小姐前来的!”
那护卫面面相觑,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还是不敢让开:“你,你,你可有证据?”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太监从里面冲了出来:“哎呦,云小姐,你可来了,怎么这么晚才来啊。皇上,薛太医和云将军都等急了。”
云九幽皱起了眉:“我爷爷在哪?”
那太监连忙道:“云老将军在房内修养呢,皇上也守着,薛太医也在,你还是赶快去吧。今天早上便派了徐公公和马车去接你进宫,怎么这都快晚上了,你才来啊?老奴这就是要再去请你的,结果你竟然就来了。来了便好,来了便好啊!”
皇上今天早上是接她进宫看爷爷?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徐公公是真的,接她看爷爷也是真的,只不过最后车夫却拉她去了其他的地方?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慕容书故意的,还是说真的是中间出了其他的岔子?
云九幽一时间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处理不了这些问题,而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她细想:“我爷爷呢!”
那太监倒也丝毫不含糊:“云大小姐且随我来。”
云九幽便跟着太监进去了。
来到内院,云义躺在一张床榻之上,手臂被包扎着,隐隐透出黑色的血。脸色青黑,唇色亦是如此,明显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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